城市大学，阶梯教室。
"各位同学，欢迎来到'爱情新脚本'公开课。"
沈迦南教授站在讲台上，46岁的她优雅知性，眼神锐利。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是因为网上的段子来的。'二元对立'、'男女战争'、'仇富仇穷'...这些标签撕裂了我们的社会，也毁掉了无数关系。"
台下座无虚席，舒蕾和方韶华坐在中间，乔明玉出人意料地也来了，坐在后排。
"今天，我想跟大家分享两个真实案例。"沈教授打开PPT。
屏幕上出现两张照片：周迅和方舒。
"一个是功成名就却饱受抑郁的影后，一个是为家庭放弃事业最终一无所有的主持人。"
"她们的故事告诉我们什么？"
台下有人小声说："女人好难。"
"不。"沈教授摇头，"她们的故事告诉我们：无论选择什么，都要承担后果。关键是，这个选择是你自己的，还是别人强加的？"
"可是教授，"一个女生举手，"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啊。不结婚被催，结婚要彩礼，生孩子没人帮，工作还被歧视..."
"你说得对。"沈教授点头，"所以我们需要'新脚本'。"
她在黑板上写下几个词：
【边界】【沟通】【共同成长】【责任分担】
"传统脚本是什么？男主外女主内，男人养家女人顾家。这个脚本在农业社会可行，在现代社会呢？"
"男人996猝死，女人丧偶式育儿。"有人说。
大家都笑了，笑得有些苦涩。
"所以我们需要新脚本。"沈教授说，"比如'边界'。"
"什么是边界？就是明确彼此的底线和需求。你需要私人空间，OK。你需要报备行程，也OK。关键是提前沟通，达成共识。"
"可是教授，"方韶华突然举手，"如果双方的需求冲突怎么办？比如...彩礼问题。"
沈教授看了他一眼："好问题。你觉得彩礼的本质是什么？"
"金钱交易？"
"不。"沈教授摇头，"彩礼的本质是'安全感'。女方要彩礼，是希望获得承诺和保障。男方抗拒彩礼，是因为压力太大。"
"那怎么解决？"
"创造新的安全感机制。"沈教授说，"比如婚前财产公证，比如家务劳动量化，比如育儿责任明确分工。"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后排的乔明玉突然开口。
所有人回头看她。
"我父母就要求彩礼38万，用来给我弟弟买房。"乔明玉自嘲，"您说的那些，他们听都不会听。"
教室里安静了。
"你叫什么名字？"沈教授问。
"乔明玉。"
"明玉，你自己怎么想？"
"我..."乔明玉咬咬唇，"我不知道。理智告诉我应该拒绝，但感情上...他们养育我不容易。"
"这就是问题所在。"沈教授说，"我们总是把'养育之恩'和'人生自主权'混为一谈。"
"孝顺不等于盲从，感恩不等于牺牲。"
"可是不听父母的，就是不孝。"有人说。
"谁定义的'孝'？"沈教授反问，"如果父母要你去死，你去吗？"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沈教授打断，"嫁给一个有暴力倾向的赌徒，和慢性自杀有什么区别？"
乔明玉脸色煞白。
沈教授缓和了语气："我不是说父母都是错的。很多时候，他们也是受害者，被传统观念绑架。"
"但是，你的人生只有一次。你有权利说不。"
"说不的代价呢？"乔明玉问，"如果我拒绝，我妈说要跟我断绝关系。"
"那就让她冷静冷静。"沈教授说，"相信我，大部分父母不会真的断绝关系。他们只是需要时间接受。"
"如果真的断绝了呢？"乔明玉的声音在颤抖。
沈教授走下讲台，走到乔明玉面前："那说明这份'爱'本身就是有条件的。真正的爱，是希望你幸福，而不是把你当作交易的筹码。"
教室里鸦雀无声。
"我再分享一个数据。"沈教授回到讲台，"根据我们的调研，因为高额彩礼而结婚的夫妻，离婚率高达73%。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一开始就不是因为爱。"舒蕾轻声说。
"没错。"沈教授点头，"当婚姻变成交易，感情就变成了负债。男方会想'我花了这么多钱买来的'，女方会想'我是被卖掉的'。这样的关系能健康吗？"
"可是没有物质基础的婚姻就能幸福吗？"一个男生问。
"我没说不要物质基础。"沈教授说，"我说的是，物质应该是两个人共同创造的，而不是单方面索取的。"
她打开新的PPT："看看这个案例。"
屏幕上是一对夫妻的照片。
"他们结婚时，男方月薪5000，女方月薪3000，零彩礼。现在十年过去了，他们在北京有房有车，两个孩子。"
"怎么做到的？"有人惊讶。
"共同奋斗，合理分工。"沈教授说，"男方负责赚钱时，女方照顾家庭。女方工作机会来了，男方辞职带娃。他们把家庭当作一个团队来经营。"
"这太理想化了。"有人质疑。
"理想化？"沈教授笑了，"那我们看看现实吧。"
她切换PPT，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留言截图。
"这是我收到的求助信息。'老公出轨了怎么办'、'老婆要离婚'、'天价彩礼压垮了我'、'我后悔结婚了'..."
"你们知道这些悲剧的根源是什么吗？"
台下一片沉默。
"是我们用错误的方式进入了亲密关系。"沈教授说，"我们把婚姻当作终点，而不是起点。我们以为结了婚就万事大吉，却不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开始。"
"那应该怎么做？"舒蕾问。
"学习。"沈教授说，"学习如何爱，如何被爱，如何沟通，如何妥协，如何坚持自我又尊重对方。"
"爱是一种能力，需要终身学习。"
就在这时，教室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中年妇女冲了进来："乔明玉！你到这里来了！"
是乔明玉的母亲。
"妈？你怎么..."乔明玉脸色煞白。
"张家人都到了，你还在这里听什么破课！"乔母怒气冲冲，"跟我走！"
"我不走。"乔明玉站起来。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走。"乔明玉深吸一口气，"妈，我不嫁给他。"
"你疯了？"乔母尖叫，"38万彩礼！你弟弟的房子！"
"那是我的人生，不是交易！"
啪！
一个耳光响彻教室。
乔明玉捂着脸，眼泪流下来。
"我养你这么大，你就这样报答我？"乔母声嘶力竭。
沈教授走过去："这位女士，请冷静。"
"你是谁？"乔母瞪着她，"就是你给我女儿灌输这些歪理邪说？"
"我是在教她们如何获得幸福。"
"幸福？"乔母冷笑，"幸福能当饭吃吗？没有钱，哪来的幸福？"
"有了钱，就一定幸福吗？"沈教授反问，"您幸福吗？"
乔母愣住了。
"您为了家庭付出了一生，现在却要把女儿当作商品卖掉。这就是您理解的幸福？"
"我...我这是为她好！"
"不，您是为了您儿子好。"沈教授首言不讳。
乔母的脸涨得通红："你懂什么！你们这些人，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懂。"沈教授说，"我也是从农村出来的。我也曾经差点被包办婚姻。"
全场震惊。
"但是我选择了反抗。"沈教授看着乔明玉，"代价很大，但是值得。因为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
乔母还想说什么，手机响了。
"什么？张家人走了？"她脸色大变，"他们说什么？看不上我们家？嫌我们狮子大开口？"
她愤怒地看向乔明玉："都是你！把好好的亲事搅黄了！"
"妈，"乔明玉擦干眼泪，"如果他们真的看上我，不会因为我迟到一会儿就走。他们看上的，只是能讨价还价的商品。"
"你...你..."乔母气得说不出话。
"妈，我每个月还是会寄钱回家。"乔明玉说，"但是我的婚姻，我自己决定。"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教室。
舒蕾和方韶华对视一眼，追了出去。
沈教授看着乔母："您女儿很优秀。如果您真的爱她，请尊重她的选择。"
乔母呆立在原地，泪流满面。
台下的学生们都沉默了。
这不是一堂课，这是一场真实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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