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裹着暮色砸下来时，林梓媛正在医务室整理药箱。新兑换的止血钳在煤油灯下泛着冷光，与墙角那捆晒干的艾草形成奇异的对照——一个是现代医学的锋利，一个是山野草药的温厚，像她此刻并存的两种力量。
赵红梅撞开木门时，裤脚的泥浆溅到了门槛上：“梓媛姐，快去看看！李二婶要生了，稳婆说……说怕是保不住了！”
雨幕里的土坯房挤满了人，空气里弥漫着汗味与草药的苦涩。李二婶躺在吱呀作响的土炕上，脸色白得像浸了水的宣纸，每一次呻吟声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疾呼。稳婆满头大汗地搓着手：“胎位不正，劲儿都快泄完了……这要是在城里医院还有法子，咱这乡下，咋办啊老天……”
林梓姗抱着个布包挤进来，声音带着刻意的急切：“稳婆，我带来了催产的山草药，煎了给二婶灌下去，准能生顺产！”她麻利地要去生火，袖口滑落的半截黄纸，被风卷到林梓媛脚边——上面画着扭曲的符号，与系统提示过的“滞产符”一模一样。这是谁让林梓姗使坏的？！还是恶符咒的一种。
“等等。”林梓媛按住药罐，指尖掠过那堆暗红色的花瓣。辨毒术瞬间激活，花瓣边缘隐现的黑气刺得她眼疼，“这不是红花，是紫菀，催产用了会大出血。”
林梓姗的脸在油灯下白了一瞬：“怎么可能？我明明辩认无误才采集回来……”
“你采错了。”林梓媛打断她，声音平静得像结了薄冰的溪水，“赵红梅，帮我烧热水，要滚沸的。王大娘，麻烦找块干净的布，煮在水里消毒。”
她解开李二婶的衣襟，指尖搭在腕脉上。脉象虚浮而急促，像风中残烛。系统界面弹出提示：“检测到难产伴随子痫前期，需立即助产，可兑换缩宫素（1000功德值），是否兑换？”
“兑换。”林梓媛在心里默念，同时取下胸前的玛瑙牌贴在产妇的小腹上。冰凉的玉石贴着滚烫的皮肤，竟透出淡淡的金光，李二婶痛苦的呻吟渐渐平缓了些。
“你这是干啥？”李二婶的男人急得首搓手，“哪有生孩子用石头贴的？”
“这是暖玉，能安神。”林梓媛没有抬头，迅速配好麻醉剂——那是用800功德值兑换的普鲁卡因，“相信我，孩子能平安生下来。”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打在窗棂上像无数只催命恶灵的手指在叩门。林梓姗站在角落里，眼神阴鸷地盯着林梓媛的背影，手里悄悄攥紧了那包被识破的“草药”。她口袋里还藏着另一张符，是胡万山给的“血煞符”，只要趁乱贴在产妇床头，就能让子母双亡，再嫁祸给林梓媛用邪术助产导致重大事故。
产房里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痛呼，李二婶浑身抽搐起来，眼白翻露。稳婆吓得后退一步：“是子痫！没救了，快快快想法子……”
林梓媛迅速注射缩宫素，同时指尖蘸着朱砂——那是她用功德值兑换的玄门朱砂，在产妇眉心画了个简单的安神符。玛瑙牌的光芒骤然变亮，与朱砂印产生共鸣，抽搐的身体竟奇迹般地平静下来。
“使劲！二婶，使劲啊！”赵红梅在一旁鼓劲，声音都带了哭腔。
就在这时，林梓姗假装帮忙擦汗，悄悄将手伸向床头。林梓媛眼角的余光瞥见那黄纸的一角，突然喊道：“梓姗姐，帮我递一下止血钳！”
林梓姗的手僵在半空，不得不转身去拿器械。趁这间隙，林梓媛用脚将一张清心符踢到床底，正好盖住了血煞符可能落下的位置——那是她早就准备好的防备。
婴儿的啼哭终于刺破雨幕时，天快亮了。是个虎头虎脑的小子，哭声响亮得像敲锣。李二婶虽然虚弱，却保住了性命。林梓媛走出产房时，浑身己被汗水浸透，军绿色的知青服紧贴在背上，胸前的玛瑙牌凉得像块冰。
“活菩萨！真是活菩萨啊！”李二婶的男人“扑通”跪在泥地里，对着林梓媛磕头，“要不是你，我们娘俩就都没了！”
围观的村民跟着起哄，有人把家里仅存的鸡蛋塞给她，有人要把刚分的工分票塞给她。林梓媛笑着推辞，指尖触到口袋里的一个小纸包——是刚才肖刚趁乱塞给她的，里面是三支青霉素，包装上印着军区医院的字样。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成功救治难产孕妇及新生儿，功德值+2000，解锁‘玄门安神符’进阶版。”
林梓姗站在人群外围，看着被村民簇拥的林梓媛，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雨停后的晨光里，她看见林梓媛胸前的玛瑙牌闪了一下，像在嘲笑她的失败。
村西头的老槐树下，胡万山接住林梓姗扔来的布包，里面是被识破的紫菀和没用出去的血煞符。他阴恻恻地笑了：“急什么？好戏还在后头。她不是喜欢当活菩萨吗？我就让她尝尝，从云端摔下来的滋味。”
远处的医务室里，林梓媛将肖刚给的青霉素锁进药箱。晨光透过窗棂，在药箱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她此刻的心境——有救人后的暖意，也有对暗处阴影的警惕。玛瑙牌贴在胸口，传来肖刚那块“比翼鸟”玛瑙的微弱共鸣，像一声无声的承诺，穿过雨后的薄雾，落在她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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