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野投资的这部名为《雪线》的电影,像一道不容抗拒的旨意,将陈烬(林默)彻底拖入了长达三个月的、无法逃离的漩涡。
剧组驻扎在青松岭林场深处,搭建起临时的营地和拍摄区。简陋的板房、轰鸣的发电机、穿梭的工作人员、刺眼的灯光,打破了原始森林亘古的宁静。林星野作为制片人和主演,拥有最大的一间板房,但他坚持让陈烬住在自己隔壁那间稍小但更安静的屋子里——名义上是“方便随时沟通林区情况和安全事宜”。
场长对此求之不得,拍着陈烬的肩膀,语重心长:“林队啊,这可是咱们林场千载难逢的机会!林先生是大贵人,你可得把人照顾好了!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林场全力支持!” 他丝毫没察觉陈烬眼底深处的疲惫和抗拒。
于是,一场以“工作”为名的、漫长而隐秘的靠近,开始了。对林星野而言,这是精心编织的牢笼;对陈烬而言,这是甜蜜又心酸的炼狱。
第一个月:试探与疏离的冰层
电影的拍摄紧张而忙碌。故事讲述一个城市精英深入林区寻找失踪亲人,与沉默寡言的守林员从隔阂到相互救赎的故事。林星野饰演的城市精英角色,与他本人有几分相似的光环,但更多是迷失和脆弱。大量的外景戏在真正的原始林中拍摄,条件艰苦。
林星野对陈烬的“关照”,起初是公事公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片场保护: 每当有过于热情的群演或工作人员试图靠近陈烬(通常出于对他脸上疤痕的好奇或对“林先生特别关照的人”的探究),林星野总会不动声色地出现,或是一个冷淡的眼神扫过去,或是以讨论拍摄细节为由,自然地将他带离人群。一次,一个喝多了的灯光助理借着酒劲,非要拉着陈烬“讲讲脸上这道疤的故事”,言语轻佻。林星野首接叫来保镖,冷着脸吩咐:“把这位先生‘请’出去醒醒酒,以后片场禁止饮酒。” 那冰冷的语气让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生活物资: 林星野的助理小夏会定期送来各种东西——顶级品牌的保暖内衣、轻便防水的登山靴、进口的高热量能量棒、甚至还有成套的洗漱用品。每次都说是“剧组福利”或者“林先生看林区条件艰苦,给大家准备的”。但陈烬的那一份,总是最齐全、品质最好的。陈烬每次都沉默地收下,却几乎不用。那些崭新的衣物鞋袜被他原封不动地放在角落,自己依旧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制服和厚胶鞋。只有那些能量棒,在寒冷的夜巡中实在顶不住时,他才拆开一条,默默地咀嚼,感受着胃里涌起的暖意,心里却像塞满了冰碴。
诗集: 一天收工后,林星野没有带助理,独自敲开了陈烬板房的门。他手里拿着一本崭新的、精装版的《普希金诗选》,封面是深邃的星空与雪原。他没有寒暄,首接将书递过去,声音平淡无波:“赔你的。” 陈烬看着那熟悉的书名,瞳孔猛地一缩!当年那本在火海中化为灰烬的、陪伴他度过最初艰难岁月的破旧诗集…他僵硬地站着,没有伸手。林星野也不催促,就那么举着书,目光沉沉地看着他。最终,陈烬几乎是夺过那本书,指尖冰凉,低声挤出两个字:“…谢谢。” 门关上后,他将那本崭新的诗集紧紧抱在怀里,脸埋进散发着油墨香气的书页中,肩膀无声地颤抖。他没敢翻开,怕里面某个熟悉的句子,会瞬间击溃他所有的防线。
陈烬的内心充满了煎熬。林星野的每一次靠近,每一次看似不经意的维护,每一次物质的给予,都像一根根细小的针,扎在他心上。他贪恋着这份迟来的、隐秘的温暖,却又被巨大的自卑和恐惧死死扼住喉咙。他只能更加沉默,像一块拒绝融化的冰,用近乎机械的尽职尽责来回应:精准地规划拍摄路线,排除安全隐患,指导演员在复杂地形下安全移动(虽然他几乎不首视镜头下的林星野)。他把自己活成了一个高效而沉默的工具人。
林星野对此似乎并不在意。他专注于拍摄,在镜头前完美演绎着角色的迷失与挣扎。只是在无人注意的间隙,他的目光总会若有若无地飘向那个穿着旧制服、独自站在片场边缘、仿佛与喧嚣格格不入的身影。那眼神深处,是压抑的痛楚和一种不肯放弃的执拗。
第二个月:无声的靠近与贪恋的滋生
随着拍摄深入,剧组深入更偏远的林区。环境越发恶劣,深秋的寒风刺骨,阴雨连绵。陈烬的后背旧伤在阴冷潮湿的天气里反复作痛,像无数根针在扎。他咬牙忍着,动作比平时更显僵硬迟缓。
挡开骚扰升级: 一次深夜转场,几个负责搬运重器材的场工在偏僻处休息,看到独自检查路线的陈烬,借着酒劲和黑暗,用下流的语言嘲讽他脸上的疤,甚至想动手动脚。陈烬握紧了拳头,眼神冰冷,但还没等他动作,一道强光手电筒的光束猛地射了过来,刺得那几个场工睁不开眼。
“滚。”林星野冰冷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如同淬了毒的刀。他高大的身影如同山岳般挡在陈烬身前,身后跟着面色冷峻的保镖。那几个场工瞬间酒醒了大半,屁滚尿流地跑了。林星野没有回头,只是收起手电,淡淡地对保镖说:“处理掉,我不希望片场再有这种垃圾。” 他走回片场,仿佛什么都没发生。陈烬站在原地,看着林星野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寒风卷着冰冷的雨丝打在他脸上,却压不住心口那瞬间涌起的、滚烫的悸动和…酸楚。他第一次没有立刻逃离,而是在原地站了很久。
分享食物: 林星野似乎总能“恰好”多带一份热食。有时是熬得浓稠喷香的菌菇汤,有时是烤得外焦里嫩的鹿肉(由林星野的专人从特定渠道采购),有时甚至是一小盒精致的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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