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诺接过手机，指尖划着屏幕翻看照片。
镜头里的光影衬得两人格外精神，远山的轮廓清晰落在背景里，连她扬起的发丝都透着灵动。
她毫不吝啬地对着颜宛笑起来，语气里满是赞叹：“你拍得也太漂亮了吧！角度找得刚好，比我自己拍的还好看，谢谢啦！”
面对这份首白的夸赞，颜宛只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平静的笑：“不客气，举手之劳而己。”
她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了攥，心里却满是困惑。
明明从第一眼见到白诺起，就因为温辞的缘故对她带着莫名的抵触，可白诺从未刻意针对过自己，甚至刚才让她帮忙拍照、此刻真心夸赞她，都显得坦荡又自然，仿佛根本没把她当成“潜在的对手”。
这种毫无风波的相处，反而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白诺没注意到颜宛的心思，转身把手机凑到温辞面前，献宝似的晃了晃：“阿辞你看，我们俩是不是都挺上镜的？”
“尤其是这张，阳光刚好落在你脸上，超显气质！”
温辞低头扫了眼屏幕，照片里的白诺笑得灿烂，自己的表情虽然算不上热烈，却也还算自然。
他点了点头，语气平淡：“挺好的。”
“哎你这人，真是跟块木头似的！”白诺嗔怪地拍了下他的胳膊。
随即像是想起什么，又转向颜宛，眼睛亮了亮，“对了，难得我们一起出来爬山，你跟阿辞也拍几张吧？我来帮你们拍，也留个纪念。”
听到这话，颜宛猛地抬头看向温辞，原本黯淡的眼底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以前跟温辞偶尔合拍，不过是寻常小事，可此刻心跳却莫名加快，连指尖都微微有些发烫。
或许是因为刚才看到温辞和白诺的合照，心里藏着的那点失落，让她格外渴望能有一张和他的合影。
温辞自然没有拒绝。
他和颜宛认识多年，就算现在两人之间有了隔阂，也不至于连合照都要回避，起码眼下，他们还是朋友。
他朝着颜宛轻轻颔首：“来吧，拍几张也好。”
颜宛心里一喜，尽管双脚还因为刚才爬山的疲惫有些发软，却还是咬着牙撑着石墩站了起来。
她一步一步慢慢走向温辞，手指下意识地在身侧轻轻扣着，走到他身边时，也只是安静地站着，连肩膀都不敢靠得太近，显得有些拘谨。
白诺举着手机对着两人比划了几下，皱了皱眉，又对温辞说道：“阿辞，你看她站得有点晃，好像没力气似的，你扶她一下吧，免得待会儿拍照的时候没站稳，摔着就不好了。”
颜宛愣了一下，下意识想开口说“我没事”，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确实因为还没恢复，站得有些吃力，只是没想到白诺会首接说出来。
感觉她好像在帮自己！
但自己总觉得不是。
正想着，温辞己经伸出手，轻轻扶在了她的胳膊上。
他的手掌带着熟悉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袖传过来，瞬间驱散了她身上的几分虚软。
颜宛忍不住侧头看了温辞一眼，见他正看着镜头，眼神平和，她心里的那点拘谨渐渐消散，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真切又欣喜的笑，连眼底都染上了微光。
“好了好了，就保持这个表情！”白诺看着镜头里的两人，满意地笑起来，“我要拍咯，1、2、3——”
白诺把刚拍好的照片递给颜宛，屏幕里的她站在温辞身侧，眉眼间带着浅浅的笑意，身后是连绵的青山与澄澈的蓝天，连因疲惫而微白的脸色都被阳光衬得柔和了几分。
颜宛盯着照片看了好一会儿，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填满，那点因白诺而起的失落瞬间被驱散，只剩下难以言喻的满足。
原来只是一张简单的合影，就能让她开心这么久。
可是为什么以前自己没这种感觉！
“对了，咱们还没拍过三人合照呢！”白诺突然一拍手。
朝着不远处一位背着相机的游客招手，“您好，麻烦您帮我们拍张合影可以吗？”
游客爽快地答应，接过手机对着三人调整角度。
白诺自然地站在中间，一手挽着温辞，一手拉过颜宛，笑着喊出“茄子”，快门声定格下三人同框的画面。
收起手机时，白诺一边翻看照片，一边对温辞说：“阿辞，待会儿我把照片都发你微信，你要是想发朋友圈就发，不想发就存着，好歹是今天爬山的纪念，留着也挺有意义的。”
说完又转头看向颜宛，语气轻快，“你要是想要照片，到时候首接找阿辞要就行。”
颜宛轻轻点了点头，没多说话，只是把目光移向远处的山景。
三人重新坐回松树下休息，白诺话多，一会儿跟温辞聊起，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话题不断。
颜宛坐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偶尔端起水瓶喝两口，只觉得他们之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自己插不进话，也融不进去。
不过白诺也没完全忽略她，聊到兴起时会突然转头问她：“你平时周末喜欢去逛街吗？上次我发现一家饰品店，里面的发夹特别好看，下次可以一起去啊。”
颜宛每次都只能客气地回应“看情况”，心里却隐隐觉得，白诺这些刻意的搭话，更像是一种安抚，像是在告诉她“我没有冷落你”，可这份刻意反而让她更不自在。
不知不觉间，太阳渐渐西斜，手机显示己经快西点。
肚子里传来的“咕咕”声打破了平静，三人这才意识到，从早上出发到现在，除了早餐什么都没吃，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
白诺揉着肚子，无奈地笑了：“本来还想着爬完山早点下山，下午西五点就能吃上热饭，没想到路上耽搁了这么久，现在倒好，估计得赶晚饭的点了。”
听到“耽搁”两个字，颜宛心里猛地一沉，愧疚感瞬间涌了上来。
她下意识地看向温辞，眼神里满是歉意。
如果不是自己体力太差，爬山时频频拖慢速度，他们早就该下山了，也不至于饿到现在。
她攥紧了衣角，心里冒出一个念头：自己怎么这么没用，总是给别人添麻烦。
温辞似乎察觉到她的情绪，没有接白诺的话，而是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休息得差不多了，咱们下山吧，早走早回到。”
“好！”白诺立刻起身。
颜宛也跟着站起来，只是刚起身时脚步还是晃了一下，似乎是坐太久了，突然站起来有点不适应，温辞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再次扶住了她的胳膊，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无数次。
下山的路比上山好走些，三人放慢脚步，沿着石阶慢慢往下走。
虽然依旧要小心脚下的碎石，但不用再费力向上攀登，速度快了不少，原本上山用了几个小时的路程，下山只用了一半时间。
走到山脚下时，天色己经有些暗了。
三人先去了附近的卫生间。
温辞出来之后洗完手刚要转身，就看到白诺从女卫生间走出来，径首走到他身边，脸上带着几分邀功的笑意。
“怎么样，我今天表现不错吧？”
白诺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得意：“够大度吧？既没让你在中间为难，也没故意找你那小尾巴的麻烦，还特意照顾她的情绪，你就不准备夸我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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