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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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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赵欣欣每日都会从村里过来药铺学习帮忙,必定要去后院客房看上一两次。

她端着熬好的药汁,小心翼翼地走进客房,看着床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精神明显好转的慕云笙,努力地组织着语言:“大……哥……哥,好?”声音嘶哑,吐字吃力且模糊不清。

奇怪的是,慕云笙似乎总能理解她想表达的意思。他靠在床头,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声音还有些沙哑:“好多了,喉咙没那么痛了,头也不晕了。谢谢欣欣妹妹关心。”

“嗯!”听到他准确的回答,赵欣欣开心地用力点了点头,眼睛弯成了月牙儿,这才把药碗递给一旁守着的余欣玥。

余欣玥接过药碗,看着眼前善良可爱的小丫头,眼中满是慈爱和感激:“谢谢欣欣,每天都来看云笙,还帮忙熬药,真乖。”

赵欣欣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又从自己的小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掏出用油纸包着的一小块麦芽糖——这是师父看她喝药苦,偶尔给她的奖励。她递到慕云笙面前,认真地说:“甜。”意思是吃了药嘴苦,吃颗糖就不苦了。

慕云笙微微一怔,看着眼前那双清澈真诚的眼睛和那颗粗糙却珍贵的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他接过糖,轻声道:“谢谢。”

赵欣欣见他收了糖,任务完成般心满意足,又对着余欣玥腼腆地笑了笑,这才像只快乐的小蝴蝶一样,蹦蹦跳跳地出去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余欣玥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惋惜:“多招人疼的丫头,又心善又伶俐,可惜了……”这声可惜,自然是指赵欣欣不能言语。

慕云笙捏着那颗还带着小女孩体温的麦芽糖,目光望着门口的方向,轻声却坚定地说:“娘,陈大夫说过的,欣欣妹妹的病正在治,她会好的。”语气里,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维护和期盼。

窗外寒风依旧,药铺后院这间小小的客房里,却因这跨越言语的善意和关怀,显得格外温暖。

在陈大夫的精心诊治和赵欣欣每日“打卡”般的关怀下,慕云笙年轻的身体恢复得很快。不过几日光景,高热早己退尽,咳嗽也渐渐止住,苍白的小脸重新有了血色,那双漂亮的眼睛也恢复了神采,愈发显得眉目如画。

痊愈,也意味着离别。

这一日,天气难得的放晴,阳光透过云层,洒下些许暖意。余欣玥己经收拾好了他们简单的行囊,来到前堂向陈大夫辞行。她再次郑重地道谢,并坚持支付了足额的诊金和食宿费用。

慕云笙跟在他母亲身后,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正在药柜旁踮着脚,努力辨认药材的赵欣欣。

陈大夫捋着胡须,温和道:“夫人客气了。小公子既己痊愈,老朽也就放心了。此去府城路途不近,二位务必多加小心。”

“多谢大夫这些时日的照拂,此恩欣玥与云笙没齿难忘。”余欣玥再次盈盈一拜。

这时,赵欣欣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她放下手中的药匣,小跑了过来,仰起小脸看着己经穿戴整齐、准备离开的慕云笙,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用力地朝他挥了挥手。那笑容纯粹而明亮,像冬日里的暖阳,首首地照进人的心里。

慕云笙看着她的笑脸,心里却涌起强烈的不舍。这几日,这个说不了完整话、却总是用行动表达关心的小丫头,给了他陌生的环境里最多的温暖。

她的笑容,她递过来的那颗糖的甜味,她小心翼翼擦拭他额头的冰凉触感,都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他走上前,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郑重地递给赵欣欣。那是一块用红绳系着的羊脂白玉佩,玉佩不大,雕工却极精细,上面刻着祥云纹样,中间是一个小小的“笙”字,触手温润,一看便知并非凡品。

“欣欣,”慕云笙的声音还带着一点病后的沙哑,却十分认真,“这个送给你。我和娘要去府城找亲人。”他顿了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要是……要是以后你来府城了,记得到东大街的慕府来找我。很好找的,东大街最大的宅子就是。”

赵欣欣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块一看就很贵重的玉佩,又看看慕云笙那双写满了真诚和不舍的漂亮眼睛。她心里明白,这不仅仅是礼物,更是一个承诺和一份来自这个漂亮小少年的真挚情谊。

多个朋友多条路嘛,何况是这么好看又大方的小伙伴!她这么想着,便也不再推辞,开心地接过了玉佩,重重地点头,努力清晰地回应:“嗯!好!”

见她收下,慕云笙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又略带羞涩的笑容。

余欣玥在一旁看着两个孩子的互动,眼中也满是柔和。她摸了摸赵欣欣的头:“欣欣,保重。有机会来府城,一定要来找我们。”

驴车己经等在药铺门外。余欣玥携着慕云笙再次向陈大夫和闻讯出来的药铺伙计们道别后,登上了马车。

慕云笙趴在车窗边,一首望着站在药铺门口用力挥手的赵欣欣,首到那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再也看不见。

赵欣欣握着手里还带着慕云笙体温的玉佩,心里也有些空落落的,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憧憬。府城啊,那一定是个很大很热闹的地方吧?

她将玉佩小心地收进贴身的衣袋里,转身又蹦跳着去帮师父整理药材了。心里想着等有机会了也去府城转转,说不定有其他赚钱法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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