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酒屋的暖光还没在记忆里褪去，苏晚的设计稿就出了乱子。
周一清晨，她刚把最终版的激光雕刻参数上传到共享服务器，就被王总监叫进了办公室。桌上摊着的设计图上，核心的薰衣草暗纹被改成了俗气的玫瑰图案，签名处赫然是实习生李哲的名字。
“苏晚，你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总监把设计图拍得啪啪响，宿醉未消的眼睛里布满红血丝，“李哲说这是他独立完成的方案，你的电脑里怎么会有备份？”
苏晚的手指冰凉，翻到设计图的属性页：“王总监，这里有修改记录，昨晚十一点零七分，有人用我的账号登录过服务器。”
“谁能证明不是你故意放进去的？” 李哲突然推门进来，脸上带着挑衅的笑，“苏晚，我知道你想抢功劳，但也不能用这种手段吧？”
他身后跟着几个同事，眼神里的怀疑像针一样扎人。苏晚这才明白，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陷害。李哲是张副总的远房亲戚，向来眼高手低，上次因为操作失误被她指出过，当时就撂下过狠话。
“我的设计日志里有每版修改的手绘图，” 苏晚强压着怒气，“还有和供应商的沟通记录，这些总不能造假吧？”
“手绘图随时能补，聊天记录也能伪造。” 李哲拿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上周你还跟林溪说‘这个方案太重要了，必须拿到晋升名额’，这话总不是假的吧？”
录音里的声音确实是她的，但那是她和林溪吐槽王总监偏心时说的气话，被李哲断章取义剪在了一起。
苏晚气得浑身发抖，却偏偏说不出反驳的话。王总监看着她涨红的脸，不耐烦地挥挥手：“好了好了，都别吵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下周的新品发布会，我看李哲的方案也不错，就用他的吧。”
“王总监！” 苏晚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这个方案凝聚了整个项目组的心血，怎么能……”
“够了！” 王总监猛地拍桌子，“我是设计部总监，我说了算！你要是不服，自己去找凌总说去！”
苏晚攥紧拳头冲出办公室，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林溪追出来拉住她：“别冲动，老王明显是偏袒李哲，你去找凌总也没用的。”
“可这是我的心血啊。” 苏晚的声音带着哽咽，眼眶红得像兔子，“我熬了那么多通宵，改了一百多版，凭什么被他抢走？”
走廊尽头的电梯突然叮地一声打开，凌曜带着秦峰走出来。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高领毛衣，外面套着黑色大衣，看见苏晚通红的眼睛，脚步顿了顿。
“凌总！” 李哲像看到救星，颠颠地跑过去，把设计图递上去，“这是我为发布会准备的方案，请您过目。”
凌曜没接，目光落在苏晚身上：“怎么回事？”
“凌总，是这样的……” 李哲刚想开口，就被苏晚打断。
“这是我的方案。” 她挺首脊背，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李哲盗用了我的设计，王总监偏袒他，要把方案换成他的名字。”
李哲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你胡说！明明是你……”
“闭嘴。” 凌曜的眼神冷得像冰，扫过李哲手里的设计图，“把服务器的操作日志调出来，现在。”
秦峰立刻拿出平板电脑，远程连接服务器。屏幕上滚动的代码里，清晰地显示着昨晚十一点零七分，李哲用苏晚的工号登录的记录，IP 地址正是他的工位。
“还有这个。” 苏晚打开自己的云盘，调出一段监控录像 —— 那是她怕出意外，特意在工位装的小型摄像头，画面里李哲趁她去茶水间的功夫，偷偷拷贝她电脑里的文件，动作慌张得碰掉了桌上的笔筒。
铁证如山，李哲的脸血色尽失，“噗通” 一声跪在地上：“凌总，我错了！是张副总让我干的，他说只要拿到这个方案，就把我调到总经办……”
走廊里一片死寂，连王总监都吓得缩起了脖子。凌曜盯着屏幕上的监控录像，指尖在平板边缘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哒哒声，每一下都像敲在众人的心上。
“张副总？” 他突然笑了，笑意却没达眼底，“看来是我太久没整顿集团风气了。”
他拿出手机，拨通内线：“让张副总现在到我办公室来，带上他的辞呈。”
挂了电话，他看向面如死灰的李哲：“帝国集团容不得窃贼，保安，把他拖出去，永不录用。”
两个保安应声上前，架起的李哲往外拖。他哭喊着求饶，声音在走廊里越来越远。
王总监腿一软，差点跪倒：“凌总，我…… 我也是被蒙蔽的……”
“从明天起，你去后勤部报道。” 凌曜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设计部总监的位置，由苏晚接任。”
全场哗然。苏晚自己都愣住了，下意识地摆手：“凌总，我不行，我资历太浅……”
“我说你行你就行。” 凌曜打断她，目光落在她手里的设计日志上，“你的能力只值这个位置，要是做不好，随时给我滚蛋。”
他的语气依旧冰冷，苏晚却莫名地安定下来。她看着眼前这个总是口是心非的男人，突然想起居酒屋里他说 “她酒精过敏” 时的样子，眼眶又开始发热。
凌曜转身离开时，秦峰悄悄塞给苏晚一张纸条：“凌总上周就把你的晋升报告递上去了，说等发布会结束就宣布。”
苏晚捏着那张纸条，指尖的温度烫得惊人。走廊里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在她新换的米白色平底鞋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一把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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