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升的喜悦还没焐热，苏晚就倒在了发布会的彩排现场。
周五下午，她蹲在 T 台边核对包装摆放的角度，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淡紫色包装变成了模糊的色块。倒下前的最后一秒，她好像看到凌曜拨开人群冲过来，黑色大衣的衣角在风里划出凌厉的弧线。
再次睁开眼，消毒水的味道呛得她咳嗽起来。白色的天花板上，输液管里的液体正一滴滴往下落，折射着窗外透进来的阳光。
“醒了？” 凌曜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他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膝盖上摊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发布会的流程表。
苏晚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的手被他握着，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皮肤传过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她慌忙想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
“别动，刚输上液。” 他的语气平淡，眼睛却没离开电脑屏幕，“医生说你低血糖加上过度劳累，再这么拼命，下次就不是躺在这里了。”
“对不起，凌总，耽误发布会了吗？”
“秦峰盯着呢，出不了乱子。” 他合上电脑，起身倒了杯温水，“护士说你醒了要喝点水。”
苏晚撑着坐起来，接过水杯时，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小束白玫瑰，花瓣上还带着水珠。花瓶旁边是她的设计日志，翻开的那页上，有几处用红笔标注的修改建议，字迹苍劲有力，是凌曜的手笔。
“这花……”
“路过花店，顺手买的。” 他别过脸，耳根却悄悄泛红，“你的方案还有几处细节可以优化，等你好了我们再讨论。”
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低头抿着温水，甜味在舌尖蔓延开。她这才发现，凌曜的衬衫袖口沾着点灰尘，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显然是从发布会现场首接赶过来的，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林溪打的电话。” 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她说你从上周开始就没好好吃过饭，每天只睡三个小时。”
苏晚的脸颊发烫，小声辩解：“方案太重要了，我怕出岔子。”
“重要到拿命换？” 凌曜转过身，眼神里带着她看不懂的情绪，有生气，有担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帝国集团不养病秧子，更不需要拿健康换业绩的员工。”
他的话虽然严厉，苏晚却听出了关心的意味。她想起自己刚入职时，他说 “帝国不养废物”，现在却在这里担心她的身体。这个男人总是这样，把所有的温柔都藏在冰冷的外壳下。
“我知道错了。” 她乖乖认错，像个被老师批评的学生。
凌曜的嘴角几不可查地勾了勾，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桶：“秦峰他妈熬的粥，喝点吧。”
保温桶里是小米南瓜粥，熬得软糯香甜。苏晚喝着粥，看着凌曜重新打开电脑处理工作，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在白大褂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这一刻的宁静，像偷来的时光，让她暂时忘了那些复杂的秘密和纠缠的关系。
“对了，” 她突然想起什么，“李哲说的张副总……”
“己经被开除了，” 凌曜头也没抬，“他还涉及其他贪腐问题，纪检委己经介入调查了。”
苏晚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她没想到凌曜会做得这么绝，不仅为她找回了公道，还顺藤摸瓜揪出了集团的蛀虫。
“谢谢你，凌总。”
“谢我什么？” 他挑眉，“谢我保住了帝国集团的财产？”
苏晚被他逗笑了，眼角的泪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都有。”
他看着她笑起来的样子，心脏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酥酥麻麻的。他别过脸，假装看文件，却在电脑屏幕的反光里，偷偷描摹着她的眉眼。
也许，让她做设计部总监，是个正确的决定。至少，以后能名正言顺地看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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