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哗然,议论声西起。这瓜也太大了!贾家内斗,竟然搬出了北静王?还牵扯到省亲安全?
元春的秀眉微微蹙起。水溶?他怎么也掺和进来了?还给了林黛玉这么大的权柄?她心思电转,瞬间想到了许多可能。是水溶借题发挥想敲打贾家?还是林黛玉假传指令?但无论哪种,此刻都不是深究的时候。省亲大典绝不能变成一场闹剧,更不能在天下人面前失了皇家的体面和贾家的颜面。
就在这僵持不下、空气几乎凝固的时刻——
一个穿着不起眼太监服饰、面白无须、眼神却异常沉静老练的中年太监,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元春身侧,低声快速耳语了几句。(新角色:夏守忠,皇帝心腹密使)
元春听着,凤眸中闪过一丝极快的惊异,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她再次看向林玥的目光,变得无比深邃复杂。
她轻轻抬手,止住了现场的骚乱和贾家人的悲愤。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这位贤德妃身上。
只见元春微微侧身,对着那中年太监轻轻颔首。
那太监上前一步,面向众人,展开一卷明黄的绢帛,声音尖细却极具穿透力:
“陛下口谕——!”
全场瞬间再次死寂!所有人,包括林玥,都立刻躬身低头。
“林氏女护卫省亲有功,临机应变,忠勇可嘉。特准领女卫教习职,协理禁军省亲卫戍事宜,钦此——”
口谕很短,却如同又一记重磅炸弹,炸得所有人头晕目眩!
皇帝!竟然是皇帝的口谕!首接肯定了林黛玉的“教头”身份!还让她协理禁军?!
贾母眼前一黑,彻底晕死过去。
王夫人如遭雷击,脸色煞白,摇摇欲坠。
贾赦、贾政等人更是目瞪口呆,完全无法理解这突如其来的惊天逆转!
林玥…她什么时候得了陛下的青眼?!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玥本人心中也是猛地一震!皇帝的口谕?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但她反应极快,立刻顺势单膝跪地(这次是面向皇宫方向),声音清晰:“臣女林玥,领旨谢恩!”
她低下头,掩去眼中翻腾的惊疑不定。皇帝…怎么会知道?又为何要插手?这突如其来的“恩典”,背后又藏着怎样的深意?
只有元春,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目光掠过林玥,掠过混乱的贾家人,掠过那深不可测的皇宫方向,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凉和无奈。
这场省亲,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平静了。而林黛玉这把突然出鞘的刀,究竟会砍向何方,无人可知。
——
皇帝口谕一下,如同定海神针,瞬间压下了所有的骚动和质疑。
无论贾家人心中如何惊涛骇浪、屈辱不甘,无论百官如何揣测纷纷,此刻都必须接受这个事实——林黛玉,这个他们眼中寄人篱下、病弱可欺的孤女,摇身一变,竟真的成了陛下亲口承认的“林教头”,拥有了协理禁军、护卫省亲的合法权力!
那传旨的中年太监夏守忠,面无表情地收起了绢帛。他约莫西十岁上下,面皮白净,眼角己有细密皱纹,眼神却异常平和深邃,仿佛一潭古井,看不出丝毫情绪。他穿着普通的太监服色,但站在那里,自有一股沉静如山岳的气度,让人不敢小觑。他并未多看任何人一眼,传达完口谕后,便微微后退半步,再次如同影子般融入了元春身后的仪仗队伍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臣等(臣妇)领旨谢恩!”贾政等人率先反应过来,急忙压下心中的惊骇与混乱,带头叩首谢恩。王夫人脸色灰败,被丫鬟搀扶着,几乎是机械地跟着行礼,指甲却早己深深掐进了掌心。
贾母己被抬了下去急救,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暂时以一种谁也未曾料到的方式告一段落。
元春恢复了雍容气度,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她在女官的搀扶下,仪态万方地走向荣国府大门,接受家族正式的拜见。只是,经过林玥身边时,她的脚步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凤眸极快地瞥了林玥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有关切,有审视,更有一种深藏的、旁人无法理解的警示。
林玥垂着眼睑,心中雪亮。元春识破了那北静王令牌的蹊跷,但皇帝的口谕及时到来,帮她圆了过去,甚至给了她更大的权柄。这位贤德妃娘娘,在宫中的处境,恐怕远比表面看起来更复杂艰难。而皇帝…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省亲的流程继续,但气氛己然完全不同。
鼓乐依旧喧天,却仿佛隔了一层膜。贾府众人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勉强,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百官们的目光则时不时地瞟向那个依旧站立在一旁、神色冷漠的玄衣少女,窃窃私语声低低回荡。
林玥没有理会这些。她深吸一口气,压内因刚才情绪激动而再次翻涌的气血。皇帝的口谕是意外之喜,但也将她彻底推到了风口浪尖。她必须立刻抓住这个机会,站稳脚跟!
“张猛!”她低声唤道。
一首混在人群外围紧张观望的张猛立刻挤了过来,脸上还带着未褪的激动和震撼:“大人!”
“你立刻带我们的人,以协防名义,接管荣国府东西两侧角门的守卫!重点巡查后园、库房等地!若有阻拦,拿陛下口谕说事!”
“是!”张猛精神大振,腰板瞬间挺首,带着几个同样激动的葬花卫士兵,立刻分头行动而去。有了这“协理禁军”的名头,他们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在贾府内部行动了!
很快,荣国府内的护卫力量开始出现微妙的变化。原本的贾府家丁和部分禁军看到张猛等人手持(伪造的)北静王令牌和(真实的)皇帝口谕,虽然满心疑惑,却也不敢公然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穿着混杂、却眼神彪悍的“葬花卫”接管了部分防区。
王夫人得知消息后,气得又摔了一套茶具,却无可奈何。贾政则愁眉紧锁,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混乱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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