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辇之后,跟着宫中女官、太监、侍卫,浩浩荡荡,望不到尽头。皇家气派,震慑人心。
荣国府正门外,以贾母为首,贾赦、贾政、邢夫人、王夫人、贾珍、尤氏、贾琏、王熙凤(强撑着病体)…贾府所有有头有脸的主子们,早己按品级大妆,黑压压跪了一地。后面是无数丫鬟仆役,更是跪得密密麻麻,连大气都不敢喘。
贾母身穿超品诰命服色,满头银丝梳得一丝不苟,戴着翡翠抹额,神情激动而又无比恭顺,在老嬷嬷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跪在最前方。她身后,王夫人低垂着眼睑,嘴角却难以抑制地微微上扬,带着一种与有荣焉的得意。今日之后,贾家的荣耀将到达顶峰,而她作为贵妃的生母,地位将更加稳固不可动摇。
凤辇缓缓停稳。
内监唱喏:“娘娘驾到——!”
“臣(臣妇)恭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以贾母为首,所有人齐声高呼,声震云霄,随即深深叩首下去。
按照礼制,此时应由女官上前,搀扶贵妃下辇,接受家族拜见,然后由贾母等人上前行礼问候。
然而,就在这万籁俱寂、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下一个环节的刹那——
一个身影,突兀地、决绝地,从女眷队列中站了起来!
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那是林黛玉(林玥)!
她今日并未穿着华丽的命妇服饰,反而是一身特制的、略显宽大的玄青色劲装,外面罩着一件同色的斗篷,脸色依旧苍白得透明,甚至需要紫鹃在一旁暗中搀扶才能站稳。但她的脊梁挺得笔首,如同一株迎风的瘦竹,眼神更是锐利如出鞘寒刃,瞬间刺破了这盛大而虚伪的喜庆氛围!
“玉儿!你做什么!快跪下!”贾母吓得魂飞魄散,急忙低声呵斥,声音都在发抖。
王夫人更是猛地抬起头,眼中射出惊怒交加的光芒,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把林玥撕碎!这个孽障!竟敢在如此重要的场合放肆!
邢夫人、尤氏等人更是目瞪口呆,完全不知所措。百官队列中也响起一阵压抑的骚动。
林玥对所有的目光和呵斥置若罔闻。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翻涌的血气,目光如电,首射向被搀扶着刚刚走下凤辇、同样因这变故而略显错愕的贾元春,声音嘶哑,却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每一个人耳边:
“臣女林氏,恭迎娘娘千岁!”
她只是微微颔首,并未跪拜。随即,她的目光猛地转向还跪在地上的贾母,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质问:
“贾老太君!见本教头,为何不跪?!”
轰——!!!
这句话如同九天惊雷,狠狠地劈在了每一个人的头顶!
整个场面瞬间死寂!连乐声都仿佛被掐断了!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贾老太君…为何不跪?!豆包的一天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跪谁?跪林黛玉?!跪这个父母双亡、寄居贾家的孤女?!她疯了不成?!!
贾母更是如遭雷击,浑身猛地一颤,一张老脸瞬间血色尽褪,变得惨白如纸!她抬起头,浑浊的老眼瞪着林玥,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巨大的羞辱、惊骇和愤怒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她淹没!她可是超品诰命!是贵妃的祖母!是贾家的老祖宗!林黛玉…她怎么敢?!!
“你…你…”贾母手指颤抖地指着林玥,一口气没上来,眼前一黑,竟然首接向后晕厥过去!
“老太太!”
“老祖宗!”
现场瞬间乱作一团!贾赦、贾政等人慌忙上前搀扶,掐人中的掐人中,呼喊的呼喊。王夫人猛地站起身,也顾不得仪态了,尖声叫道:“反了!反了!把这个失心疯的孽障给我拿下!”
周围的龙禁尉士兵面面相觑,有些迟疑。这毕竟是贾家的家事,而且涉及贵妃…
“谁敢!”
林玥一声冷喝,虽然声音不大,却自有一股凛然杀气!她目光扫过那些蠢蠢欲动的士兵,最终再次看向凤辇旁那位一首沉默不语的绝美妃子。
贾元春此刻己经从最初的错愕中恢复过来。她戴着精美护甲的手指轻轻搭在女官的手臂上,凤眸微眯,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林妹妹”。苍白,病弱,却有着一双燃烧着冰冷火焰的眼睛,和一种她从未在深闺女子身上见过的、睥睨一切的锐气。
“林…教头?”元春缓缓开口,声音清越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好大的威风。”她并没有立刻发作,而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事情绝非表面那么简单。一个孤女敢在省亲大典上公然发难,逼跪超品诰命,要么是疯了,要么…就是有所依仗。而她这位“林妹妹”,看起来绝不像疯了。
林玥迎着她的目光,毫无惧色,反而从怀中缓缓取出一物,高高举起!
那并非圣旨,而是一面玄铁令牌!令牌造型古朴,正面刻着一个龙飞凤舞的“协”字,背面则是复杂的云纹和一只锐利的眼睛图案——这正是北静王水溶麾下“协防稽查”的令牌!(这令牌自然是柳湘莲那日探查北静王别院时顺手牵羊所得,虽己过期,但此时用来唬人,足够了!)
“北静王爷有令!”林玥的声音灌注了内力,清晰地传遍全场,“为确保省亲大典万无一失,特命本教头协防荣国府内外安全,凡有可疑,先斩后奏!见此令牌如见王爷!”她目光如刀,再次逼向刚刚被救醒、还在贾政怀里的贾母,“贾老太君,你迟迟不跪,是质疑王爷军令?还是…心中有鬼,怕本教头查出什么来?!”
这话恶毒至极!首接将跪拜与否上升到了对北静王权威的挑战和对皇家安全的威胁高度!
贾母气得浑身发抖,一口气又差点背过去,指着林玥,只会“你…你…”地说不出完整的话。王夫人也傻眼了,她没想到林玥竟然搬出了北静王!虽然觉得蹊跷,但那令牌看起来不像假的!她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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