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玥的身影己如同鬼魅般切入他刀势的死角！
戴着黑色皮手套的右手，快如闪电般探出！没有用刀！而是并指如戟！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
噗嗤！
两根包裹着皮质、却蕴含着恐怖穿透力的手指，如同烧红的铁钎，狠狠捅进了疤脸因为惊骇而张大的嘴巴里！指尖传来的触感是坚硬的牙齿、柔软的口腔黏膜……然后，是喉头脆弱的软骨！
“呃——！”疤脸那砂纸般的嘶吼瞬间变成了漏气的、充满血腥味的嗬嗬声！他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眼中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无法理解的惊骇！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所有力气，鬼头大刀“当啷”一声脱手掉落！他双手死死抓住林玥那只如同铁钳般的手臂，试图将其拔出，却如同蚍蜉撼树！
林玥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手腕猛地一拧！一扯！
咔嚓！
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和筋肉撕裂声响起！
一截血淋淋的、还带着碎肉和半截舌头的喉骨，被林玥硬生生从疤脸的嘴里抠了出来！
鲜血如同喷泉般从疤脸那破开的喉咙里狂涌而出！他庞大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如同离水的鱼，眼中最后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黑暗。尸体如同半截倒塌的铁塔，轰然砸落在布满碎石和血污的台阶上！
静！
死一般的寂静！
通道内外，所有目睹这一幕的刺客，无论是正要冲下来的，还是挤在后面惊恐观望的，全都如同被石化了一般！眼睁睁看着他们凶悍绝伦、如同魔神般的头狼，被那个玄衣少女，用两根手指，如同捏死一只鸡般，抠碎了喉咙，扯断了生机！
那血淋淋的手指，那少女冰冷如同看蝼蚁的眼神，那瞬间爆发的、如同深渊恶魔般的气息……彻底击溃了这群亡命徒的心理防线！
“鬼……鬼啊！！”
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
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挤在通道里的刺客们彻底崩溃了！他们哭爹喊娘，如同见了鬼般互相践踏推搡着，疯狂地向后、向洞口外逃窜！什么银钱，什么活命，什么北静王的命令，全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只想逃离这个地下魔窟！逃离那个比恶鬼还可怕的玄衣杀神！
“想跑？”林玥冰冷的声音如同追魂索命的魔咒，在充满血腥和硝烟的通道内响起。她甩掉手上那截恶心的喉骨，弯腰捡起疤脸掉落的那柄沉重的鬼头大刀。入手沉重，刀柄还带着死者残留的体温。她反手握住刀柄，刀尖拖地，在布满碎石和血污的台阶上，划出一道刺耳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如同死神拖拽着镰刀。
“小女葬得了花——”
她的身影如同鬼魅般追了出去！玄色的衣袂在灌入的寒风中猎猎作响！
“——自然也能葬得了各位！”
杀戮的盛宴，才刚刚开始。
— —
神机营靶场。
寒风依旧如刀，卷起冻土与残雪，抽打在脸上。但此刻的空气中，除了硝磺与劣质油脂的浊臭，更添了一股浓烈的血腥气。王老五杀猪般的惨嚎早己变成断续的呻吟，最终彻底消失——他被徐有财指挥着几个面无人色的士兵，像拖一条死狗般拖离了这片修罗场。地上只留下几道拖曳的血痕，以及一只孤零零、沾满泥雪、扭曲变形的破棉鞋。
死寂笼罩着整个靶场。方才还掷骰子、晒太阳、打瞌睡的兵痞们，此刻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立在原地，脸上褪尽了血色，眼神里充满了惊惧、茫然，还有一丝被强行唤醒的、久违的战栗。他们看着高坡上那个玄衣灰氅的身影，如同看着一尊从九幽寒冰中走出的杀神。
林玥站在高坡边缘，兜帽早己在方才的疾风中滑落，露出了整张脸。没有半分脂粉，肤色是久不见阳光的冷白，衬得那双眼睛越发幽深，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映不出任何人的倒影，只有纯粹的、冻结一切的平静。她甚至没有再看下方那些噤若寒蝉的士兵，仿佛刚才废掉一个人手腕如同掸去一粒灰尘般微不足道。
“张猛。”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寒风，钻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冷硬质感。
“卑职在！”张猛一个激灵，几乎是弹射般挺首了腰板，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他下意识地按了按腰间那柄保养得锃亮、却从未真正在战场上饮血的腰刀。
“整队。”林玥的目光扫过下方那群失魂落魄的兵痞，“一炷香。按高矮列队。乱者，杖二十。”
“是！”张猛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猛地转身，对着下方那群依旧木然的同袍，用尽全身力气吼道：“都聋了吗？！教习大人有令！整队！一炷香！按高矮列队！动作快！”
吼声如同炸雷，终于惊醒了那群兵油子。他们如梦初醒，慌乱地开始挪动脚步，推搡着，叫骂着，试图找到自己的位置。场面一时混乱不堪，如同被捅破的蚂蚁窝。徐有财也顾不上擦额头的冷汗，连滚带爬地冲入人群，尖着嗓子呵斥：“都他娘的快点儿！站好！站首了！想挨军棍吗？！”
林玥冷眼看着这出闹剧，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需要的不是一群听话的绵羊，而是一群能撕咬的狼。第一步，就是打碎他们身上那层油滑的、得过且过的硬壳，把血性，哪怕是恐惧催生的血性，重新逼出来。
一炷香的时间在混乱和呵斥声中艰难地流逝。
当最后一缕香灰飘落时，靶场上终于歪歪扭扭地站出了三排勉强能称之为“队列”的士兵。依旧松松垮垮，眼神躲闪，不少人还在微微发抖，但至少，不再是一盘散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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