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好惊惶的母亲和年幼的弟弟,李兰兰心中的紧迫感并未消散,反而如同上紧的发条。李府的混乱如同沸腾的油锅,管家李忠如同困兽般带着护卫西处弹压,拷打声、哭喊声、物品被翻砸的破碎声不绝于耳,但这表面的喧嚣下,是更深沉、更令人窒息的绝望。主子们龟缩在各自残破的院落里,惶惶不可终日,连李秋菊那凄厉的哭嚎声都变得有气无力起来。
柳姨娘藏好了匕首,如同揣着一块烙铁,坐立不安。李承志也懂事地缩在母亲身边,大眼睛里满是恐惧。李兰兰看着他们,心中酸涩,但更多的是坚定。空间里的金银财宝、绫罗绸缎堆积如山,但那些东西在流放路上是催命符!她需要的是真正能保命的、实用的生存物资!
“娘,承志,你们就在屋里待着,关好门,谁来也别开。”李兰兰再次叮嘱,声音沉稳有力,“我再去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多弄点吃的用的回来。”
“兰儿……”柳姨娘抓住女儿的手,眼中含泪,“外面那么乱……太危险了……”
“没事,娘。”李兰兰拍拍她的手背,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我会小心的。现在府里都乱成一锅粥了,没人会在意我这个不起眼的庶女去哪儿的。”她挣脱母亲的手,再次蒙上面巾,推开房门,闪身融入外面混乱的暮色中。
这一次,她的目标更加明确——府内一切可用的、便于携带的生存物资!尤其是食物和工具!
大厨房依旧是混乱的中心。刘娘子嗓子都骂哑了,叉着腰对着几个哭丧着脸的烧火丫头和帮厨婆子咆哮:
“废物!一群废物!让你们看着点!看着点!这倒好!连灶台底下藏的几块腊肉都让人顺走了!你们是瞎了还是死了?!”
“刘娘子……真……真不关我们的事啊……”一个婆子哭丧着脸,“这贼……这贼神出鬼没的,连个影子都瞧不见!锁也好好的,东西就没了!我们总不能抱着米缸睡觉吧?”
李兰兰躲在厨房后面的柴垛阴影里,意念如同无形的探针,仔细扫描着这片区域。白天的混乱和偷窃,让厨房表面能搜刮的油水几乎没了。但她的目标,是那些更隐蔽、更不易被发现的储备!
意念穿透厚厚的墙壁和油腻的地面,扫过厨房深处一个堆放杂物的隔间。隔间角落里,几个不起眼的陶瓮引起了她的注意。意念深入探查——里面是满满的、腌制得黑红发亮的上等腊肉!足有几十斤!旁边还有几个小坛子,里面是凝固的猪油!
意念扫向隔间角落的地面下——一个被石板盖着的小坑!里面赫然藏着两袋未开封的精白面粉和一袋颗粒的干黄豆!
“果然有存货!”李兰兰眼神一亮。意念瞬间锁定!
“收!”隔间角落的陶瓮、小坛子、以及地坑里的面粉黄豆,瞬间消失!
她没有停留,意念转向柴房。柴房同样被翻得乱七八糟,好柴火被顺走了不少。但她的意念扫过柴堆深处——那里藏着几捆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干燥耐烧的松木劈柴!还有一大包引火用的、晒得极干的松针!
“收!”意念锁定,这些优质的燃料瞬间消失。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厨房工具架上几把厚重的、刃口磨得雪亮的柴刀上!这东西在流放路上,砍柴开路、防身自卫,都是利器!
“收!”意念微动,两把最结实的柴刀瞬间消失!
做完这一切,李兰兰如同幽灵般退走。她绕到花园偏僻角落的一个小池塘边,用意念从空间里取出两块腊肉、一小罐猪油、一小袋面粉,用一块破布包好,这才抱着“战利品”,低着头,快步返回小院。
回到小院,柳姨娘看到她抱回的东西,眼睛都首了:“这……这么多腊肉?还有白面?猪油?兰儿,你……你这是……”
“运气好,在花园假山洞里发现的,估计是哪个管事藏的,还没来得及拿走。”李兰兰随口编道,将东西塞给柳姨娘,“娘,快藏好!这可是真正的硬通货!”
看着柳姨娘手忙脚乱地将这些珍贵的食物藏进己经快塞满的床底暗格,李兰兰知道,这还远远不够。流放路漫长艰险,除了食物,药品更是关键!风寒、腹泻、外伤……任何一点小病都可能要命!
“娘,您知不知道府里……或者京城哪里,能弄到些常用的药材?治风寒、拉肚子、止血的?”李兰兰试探着问柳姨娘。柳姨娘早年体弱多病,或许知道些门路。
柳姨娘藏好东西,闻言愣了一下,仔细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说:“府里……以前库房倒是有些药材,现在肯定没了。外面……城西‘济世堂’的坐堂王大夫,以前给娘看过病,开方子还算实在。不过……现在外面也乱得很,药铺怕是……”她没再说下去,脸上满是担忧。
“济世堂……”李兰兰记下了这个名字。看来,必须冒险出府一趟了!为了娘和承志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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