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的绝望如同沉重的黑云,压得人喘不过气。主子们惶惶不可终日,下人们人心涣散,偷窃、怠工、甚至卷了细软偷偷跑路的事情时有发生。管家李忠心力交瘁,焦头烂额,既要面对主子的怒火和质问,又要弹压混乱的下人,早己不复往日的精明强干,更像是一具被抽干了魂的行尸走肉。
在这片混乱的掩护下,李兰兰的行动更加自如。她借口去厨房看看能不能弄点吃的(府里粮食紧张,大厨房现在只供应主子们勉强糊口的稀粥,下人基本靠偷和抢),再次溜出了小院。
她的目标很明确:府内护卫们轮值休息和存放武器的地方——位于前院的西侧院。
西侧院此刻也弥漫着一种低落的恐慌气氛。护卫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府里的怪事和可能的未来,士气低落。武器房的门虚掩着,只有一个无精打采的年轻护卫靠着门框打盹。
李兰兰躲在回廊的柱子后,意念悄然展开,覆盖了武器房。
里面的景象清晰浮现:墙上挂着十几把制式的腰刀、几杆长矛;墙角堆着几副皮甲和几捆箭矢;武器架上还放着几把用来练习的未开刃的双手重刀。东西不算多,但足够装备一支小队。
“就是这些了。”李兰兰锁定目标。她需要的是真正能防身、能杀人的利器!
“收!”意念锁定墙上悬挂的腰刀!
唰!唰!唰!……六把寒光闪闪、保养良好的精铁腰刀瞬间消失!
“收!”意念锁定武器架上的双手重刀!虽然未开刃,但胜在沉重坚固,砸人也够劲!三把消失!
“收!”意念锁定墙角那几捆箭矢!大约有百十来支!消失!
最后,她犹豫了一下,意念扫过那几副皮甲。虽然防护力有限,但聊胜于无。
“收!”两副相对完好的皮甲消失!
整个过程无声无息,快如闪电。那个打盹的年轻护卫甚至毫无察觉。
李兰兰迅速退走,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她绕到厨房后面,用意念从空间里取出几块用油纸包好的腊肉和一小袋粳米(从厨房地窖收来的),假装是“捡漏”得来的,这才抱着东西,低着头,快步返回自己的小院。
回到小院,柳姨娘看到她抱着东西回来,又是惊喜又是担忧:“兰儿,这……这么多?”
“厨房后面捡的,估计是哪个护卫偷藏了想带出去换钱,被我发现了。”李兰兰随口编了个理由,将腊肉和米递给柳姨娘,“娘,快藏好。”
看着柳姨娘小心翼翼地将东西藏进床底的暗格,李兰兰关好房门,神情变得异常严肃:“娘,承志,你们过来。”
柳姨娘和李承志被她郑重的神色感染,连忙走到她身边。
“娘,承志,你们听着。”李兰兰压低声音,目光扫过至亲的脸,“府里出大事了,比丢东西还要大的事!可能……可能就在这几天,会有天大的祸事降临!抄家!流放!都有可能!”
“啊?!”柳姨娘吓得脸色煞白,一把捂住嘴,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抄……抄家?流放?兰儿,你……你别吓娘……”
李承志也吓得小脸发白,紧紧抓住姐姐的衣角。
“娘,我没吓您。”李兰兰握住柳姨娘冰冷颤抖的手,眼神坚定而有力,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感,让惊慌的柳姨娘不由自主地安静了一些,“您相信我,好吗?无论发生什么,我一定会保护好您和承志!我们不会死!我们一定能活下去!”
她的眼神如同磐石般坚定,话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柳姨娘看着女儿那双仿佛能穿透黑暗的眼睛,心中的恐慌奇迹般地被抚平了一些。她用力地点点头,眼泪却流得更凶了,是害怕,也是信任。
“娘,承志,你们记住!”李兰兰抓紧时间交代,“第一,从现在起,除了吃饭睡觉,你们就待在屋里,哪儿也别去!谁来叫也别开门!第二,如果有人问起我们院里的情况,就说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穷得叮当响,什么也没丢!第三,如果……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被官兵带走,无论发生什么,都别慌!跟着我!紧紧跟着我!我会想办法!”
她顿了顿,从怀里(实则是从空间里)摸出三把小巧却异常锋利的匕首——这是她刚才从护卫武器房收来的腰刀里特意挑出来的。
“娘,承志,这个你们贴身藏好!万一……万一路上有人想欺负你们,别犹豫,用它!”她将匕首塞到柳姨娘和李承志手中。
冰凉的触感让柳姨娘浑身一哆嗦,差点把匕首扔了:“这……这……”
“娘!拿着!”李兰兰语气斩钉截铁,“这是保命的东西!藏好了!谁也别让看见!”
柳姨娘看着女儿不容置疑的眼神,又看看吓坏了的儿子,最终一咬牙,将匕首紧紧攥住,藏进了贴身的衣襟里。李承志虽然害怕,但也学着母亲的样子,将匕首藏好。
“姐姐……我怕……”李承志小声说。
“承志不怕。”李兰兰蹲下身,平视着弟弟的眼睛,声音异常温柔却充满力量,“有姐姐在,没人能伤害你和娘。记住姐姐的话,跟紧我。”
安抚好惊魂未定的母亲和弟弟,李兰兰走到窗边,望向皇宫的方向。她空间里,物资堆积如山,金银珠宝不计其数,粮食布匹足够支撑一支军队,如今又多了锋利的刀兵。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那一道……抄家流放的圣旨!
李兰兰的眼神冰冷而锐利,如同出鞘的利刃。
“来吧。流放路……我倒要看看,是谁的末路,又是谁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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