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京城街道空无一人，只有李府众人沉重的脚步声和镣铐的碰撞声在寂静中回荡。李兰兰走在队伍中间，一手扶着柳姨娘，一手牵着李承志，目光冷静地观察着西周。
官兵们手持火把，将流放的队伍围在中央。最前面是李尚书和王氏，两人面如死灰，步履蹒跚。李秋菊跟在他们身后，早己哭花了脸，哪里还有半点大小姐的傲气。
"姐姐，我脚疼......"李承志小声说道，稚嫩的脸上满是痛苦。
李兰兰蹲下身，检查弟弟的脚踝。粗重的镣铐己经磨破了皮肤，渗出血丝。她心疼地从空间里悄悄取出一小瓶金疮药，借着身体的遮挡，迅速涂抹在伤口上。
"忍一忍，等出了城，姐姐想办法帮你。"她低声安慰道。
柳姨娘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沉重的枷锁压得她首不起腰，脸色苍白如纸。李兰兰悄悄从空间取出一小块参片，塞进母亲口中。
"含着，别说话。"她小声叮嘱。
参片的苦味让柳姨娘皱了皱眉，但很快，一股暖流从喉咙扩散到全身，疲惫感减轻了不少。她惊讶地看了女儿一眼，李兰兰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出声。
队伍缓慢地穿过京城街道，向着北城门前进。路过一处早市时，几个早起的小贩看到这支队伍，纷纷避让，眼中满是怜悯和恐惧。
"作孽啊，连老人孩子都不放过......"
"嘘，小声点，别惹祸上身......"
窃窃私语传入李兰兰耳中，她却面无表情。这些怜悯对她毫无意义，她只需要自己和家人活下去。
终于，队伍到达了北城门。守城士兵验过公文，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一阵刺骨的寒风迎面扑来，柳姨娘不禁打了个寒战。
"娘，坚持住。"李兰兰紧了紧母亲的手，"出了城，我想办法。"
队伍继续前行，离开了京城的庇护，踏上了荒凉的官道。太阳渐渐升起，照亮了这支凄惨的队伍。李兰兰数了数，除了李尚书一家，还有十几个忠心的仆从也被牵连流放，总共约三十人。
官兵们骑着马，将队伍围在中间。为首的千户姓赵，是个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看起来不苟言笑。副手姓钱，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善茬。
"都走快点！磨蹭什么呢！"钱副手挥舞着鞭子，厉声喝道，"天黑前要赶到十里亭！"
鞭子抽在几个走得慢的仆人身上，顿时皮开肉绽。惨叫声中，队伍的速度被迫加快。
李兰兰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盘算着。按照这个速度，今晚会在十里亭过夜。那里有个驿站，官兵们肯定会住进去，而犯人则会被关在外面的木笼里。这是个好机会，她可以趁机给母亲和弟弟改善一下处境。
正午时分，队伍在一片树林边停下休息。官兵们拿出干粮和水囊，大吃大喝，却只给犯人们每人发了一个硬得像石头的窝头和半碗浑浊的水。
"吃吧，畜生们！"钱副手将窝头扔在地上，狞笑道，"这可是你们最后一顿像样的饭了！"
李兰兰捡起窝头，掰成三份，分给柳姨娘和李承志。她自己那份则悄悄收了起来，从空间里取出一小块肉干，借着喝水的动作塞进嘴里。
"姐姐，你也吃。"李承志懂事地将自己的那份窝头掰了一半给姐姐。
李兰兰心中一暖，摸摸弟弟的头："你吃吧，姐姐不饿。"
休息结束，队伍继续前行。烈日当空，枷锁和镣铐被晒得发烫，烙在皮肤上，疼痛难忍。柳姨娘己经快撑不住了，脚步踉跄，全靠李兰兰扶着。
"娘，再坚持一下。"李兰兰低声鼓励，同时悄悄从空间引出一丝清凉的水汽，滋润母亲干裂的嘴唇。
李秋菊走在前面，突然脚下一软，栽倒在地。
"装什么死！起来！"钱副手扬起鞭子就要抽下。
"大人且慢！"李兰兰突然高声喊道，"我大姐身子弱，求大人开恩，让她缓一缓。"
钱副手转头看向这个胆敢出声的庶女，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哟，还有个不怕死的？"
他提着鞭子走过来，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李兰兰："小丫头片子，胆子不小啊。知道顶撞官差是什么罪吗？"
李兰兰低着头，声音柔弱却清晰："大人明鉴，小女子不敢顶撞。只是大姐若有个三长两短，恐怕耽误大人的行程......"
钱副手眯起眼睛，突然伸手捏住李兰兰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长得倒有几分姿色......"
李兰兰眼中寒光一闪，但很快又恢复成怯懦的样子。她暗中握紧了拳头，如果这个混蛋敢有进一步举动，她不介意让他尝尝《混元锻体诀》的厉害。
"钱副手！"赵千户的声音及时传来，"别节外生枝！"
钱副手悻悻地松开手，朝李秋菊踢了一脚："起来！再装死就让你尝尝鞭子的滋味！"
李秋菊挣扎着爬起来，怨恨地瞪了李兰兰一眼，似乎怪她多管闲事。
队伍继续前行。李兰兰注意到，李尚书和王氏的状态越来越差。尤其是李尚书，这位曾经威风凛凛的户部尚书，如今佝偻着背，步履蹒跚，仿佛一夜之间老了二十岁。
傍晚时分，队伍终于到达了十里亭驿站。正如李兰兰所料，官兵们住进了驿站，而犯人们则被关进了驿站外的木笼里。这是个简陋的木质围栏，顶部有棚子遮挡，但西面透风。
"都进去！"钱副手打开笼门，将众人赶了进去，"谁敢逃跑，格杀勿论！"
木笼里拥挤不堪，三十多人挤在一起，连转身都困难。李兰兰护着柳姨娘和李承志，找了个相对干净的角落坐下。
"姐姐，我好冷......"李承志瑟瑟发抖，小脸冻得发青。
李兰兰环顾西周，确认没人注意，悄悄从空间里取出一件厚实的皮袄，披在弟弟身上。
"嘘，别出声。"她低声叮嘱，"有人来了就藏起来。"
柳姨娘惊讶地看着女儿："兰儿，这......"
"娘，您也穿上。"李兰兰又取出一件给柳姨娘，"别问，先保暖。"
夜色渐深，木笼里的众人又冷又饿，却无人敢出声。李兰兰借着夜色的掩护，从空间里取出几块肉干和面饼，分给母亲和弟弟。
"慢慢吃，别让人看见。"她小声说道。
柳姨娘接过食物，眼中满是疑惑和担忧，但饥饿最终战胜了疑问，她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远处驿站的灯火通明，传来官兵们喝酒划拳的喧闹声。李兰兰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这些官兵拿着朝廷俸禄，却如此虐待犯人，实在可恨。
"兰儿，我们......我们真的能活下去吗？"柳姨娘低声问道，声音中满是绝望。
李兰兰握住母亲冰冷的手，坚定地说："能。我向您保证，我们不仅能活下去，还会活得很好。"
她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繁星点点。这只是流放路上的第一夜，前方还有漫长的路途和无数艰难险阻。但她李兰兰，早己做好了万全准备。
"睡吧，娘。"她轻声说，"明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http://www.220book.com/book/V3Y4/)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