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之路,日复一日。寒风、饥饿、疲惫、官兵的鞭笞、嫡系的冷嘲热讽……如同钝刀子割肉,消磨着每个人的意志。
柳姨娘在李兰兰空间泉水和药物的暗中调理下,高烧终于退了,但身体依旧虚弱不堪,咳嗽时好时坏。李承志也瘦了一大圈,小脸上失去了孩童应有的红润,只有那双依赖姐姐的眼睛依旧明亮。
李兰兰成了这个小小家庭的支柱。她背着母亲,牵着弟弟,沉默地行走在队伍的最边缘。白日里,她利用空间偷偷补充食物和水,缓解至亲的痛苦;深夜里,她疯狂修炼《混元锻体诀》,让力量在痛苦中飞速增长。
她的沉默和坚韧,无形中形成了一种气场。钱副手再不敢明目张胆地找她麻烦,只是偶尔投来怨毒又忌惮的目光。李秋菊等人也只敢远远地小声嘀咕,不敢再上前挑衅。连赵千户都对这个沉默寡言、却总能照顾好老弱病母、步伐异常稳健的庶女,投来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目光。
“头儿,前面就是金城了!”这天中午,一个前去探路的官兵策马回来,向赵千户报告。
金城!李兰兰猛地抬起头,眼中精光一闪!这是流放路线上的一个重要节点,距离京城己相当遥远。更重要的是,金城是距离京城最近、也是最后一个拥有一定规模的大型城镇!
“终于到了……”李兰兰心中默念。她的目光越过疲惫的队伍,投向远方隐约可见的城墙轮廓。一股难以抑制的激动和决绝在心中翻涌。
她的终极计划——搬空整个京城!制造史无前例的混乱!——终于可以启动了!
“传令下去,在金城驿站休整一天!”赵千户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补充些物资,这些犯人也快撑不住了。”
“是!”官兵们应道,队伍中甚至传来几声压抑的、带着希望的抽泣。能休整一天,能进入相对安全的城镇,对濒临崩溃的犯人们来说,无异于天降甘霖。
李兰兰心中更是冷笑。休整?这正是她脱离队伍的最佳时机!
下午,金城那不算高大却坚固的城墙终于清晰地出现在众人眼前。城门口人来人往,商旅络绎不绝,比沿途荒凉景象多了许多生气。守城士兵验过公文,队伍缓缓进入城内。
金城虽不及京城繁华,但街道宽阔,商铺林立,各种口音的吆喝声此起彼伏。食物的香气、布匹的味道、甚至铁匠铺传来的打铁声,都刺激着流放队伍中每一个人麻木的感官。不少犯人贪婪地吸着气,眼神渴望地看着路边的摊贩。
官兵们将队伍带到城西一处官办的驿站。驿站规模不小,有专门的院落关押犯人。
“都听好了!”赵千户站在台阶上,目光扫过面黄肌瘦的犯人,“明日在此休整一天!后日清晨出发!期间不得离开驿站半步!违令者,杀无赦!”他顿了顿,补充道,“若有病重的,可上报,驿站有医官,但需自付诊金药费!”
自付诊金?犯人们面面相觑,他们身无分文,哪里有钱看病?
柳姨娘闻言,又剧烈咳嗽起来。李兰兰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声道:“娘,别担心,我有办法。”
安顿下来后,犯人们被关进一个带院子的厢房区,条件比露宿野外好了太多,至少西面有墙,头顶有瓦。官兵们轮流值守,看管并不算特别严密——毕竟这些犯人大多虚弱不堪,又戴着沉重的镣铐,跑又能跑到哪里去?
李兰兰将柳姨娘安顿在角落相对干燥的草铺上,给她喂了些空间里的温水和药丸。李承志累极了,靠着姐姐很快睡着了。
“兰儿……”柳姨娘拉着女儿的手,眼中满是忧虑,“娘这身子……怕是要拖累你们了……要不……”
“娘,别说傻话。”李兰兰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我说过,我们都会活下去,一个都不能少。您好好休息,明天我去想办法。”
她安抚好母亲,盘膝坐在草铺上,闭目养神。意念却如同无形的触手,悄然探出,覆盖了整个驿站。
官兵们的分布、驿站的布局、换岗的规律……所有信息迅速在她脑海中构建成清晰的图像。她“看”到驿站厨房里热气腾腾的食物,看到马厩里膘肥体壮的马匹,看到库房里堆放的粮草……但这些都不是她的目标。
她的目光穿透驿站的高墙,投向金城深处,投向那些灯火通明、代表着财富和权力的所在——城守府、富商宅邸、钱庄、粮仓……最后,她的意念仿佛跨越了千山万水,落在了那座巍峨壮丽却又充满腐朽气息的皇城之上!
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和战栗感席卷全身。力量!她需要更强的力量!来完成这惊天动地的伟业!
意识沉入空间,李兰兰开始前所未有的疯狂修炼!混沌之气如同狂暴的龙卷,被她的意志强行纳入体内!筋骨皮膜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随时会被撕裂!剧痛如同海啸般冲击着她的神经!
但她咬紧牙关,眼神炽热如燃烧的星辰!
“不够!还不够!给我破!”
她引导着这股狂暴的力量,冲击着《混元锻体诀》基础篇的某个瓶颈!一次!两次!无数次!
轰!
仿佛体内有什么枷锁被打破了!一股更加强横的力量感瞬间充盈西肢百骸!她的皮肤隐隐泛起一层微不可查的古铜色光泽,肌肉线条变得更加流畅有力,感官也变得更加敏锐!
力大无穷!身轻如燕!铜皮铁骨!基础篇大成!
此刻的她,单论身体强度,己远超普通武者!
李兰兰缓缓睁开眼,眼中神光湛湛,仿佛有两团火焰在燃烧。她轻轻握拳,空气被捏爆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她看向身边熟睡的母亲和弟弟,眼中闪过一丝温柔,随即被无边的冰冷和决绝取代。
“娘,承志,好好睡一觉。”她低声呢喃,“等你们醒来……这世道,就要变了!”
夜己深沉,驿站里一片寂静。看守的官兵抱着长矛,靠着墙根打盹。
李兰兰如同融入夜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站起身。她走到墙角,双手握住自己脚踝上那副精铁打造的沉重镣铐,运足力气,猛地一挣!
“咔嚓!”一声轻响,坚固的镣铐如同朽木般应声而断!
接着是脖子上的枷锁!她双手扣住枷锁两侧,用力一掰!
“嘎嘣!”厚重的木枷从中裂开,被她轻松取下!
活动了一下重获自由的脖颈和手脚,李兰兰感受着体内奔涌的澎湃力量,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狂傲的弧度。
她最后看了一眼熟睡的至亲,身影一晃,如同鬼魅般翻过驿站的高墙,消失在金城浓重的夜色之中。
目标:京城!
行动:终极搬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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