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都市秘闻’那窝被端了！凌晨三点，军车首接开进创意园区，连服务器都给拆走了！” 实习律师小林压低声音，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我表哥在市纪委，说这事是咱们所的人牵头办的，好像是…… 苏律师？”
“苏景辞？” 另一个资深律师端着马克杯嗤笑，“就那个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关系户？他能有这本事？”
“你可别小看他！” 小林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我翻了去年的 A 级律师增补名单，还真有他的名字！编号 00017，全国才 20 个人有这证！”
张涛握着茶杯的手猛地一颤，褐色的茶水顺着杯沿淌下来，在米白色西裤上洇出丑陋的污渍。他昨晚几乎没合眼，电脑屏幕亮到天明 —— 当 “苏景辞” 三个字和 “苏建军烈士之子” 的词条同时弹出时，他感觉血液都冻成了冰。
教科书里那张戴着海军帽的黑白照片，他至今记得清清楚楚。苏建军，2016 年南海驱离战的英雄舰长，在掩护主力舰队撤离时，驾驶重伤的 “海疆七号” 撞向敌舰，最终壮烈牺牲。那段被写进国防教育课本的事迹，他去年给儿子辅导作业时还逐字念过。
怎么会是他？那个被自己嘲讽 “靠关系混进来” 的年轻律师，竟然是英雄的后代？
张涛的喉结剧烈滚动，赶紧灌了口浓茶。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胸腔里疯狂滋长的寒意。他想起自己前几天在法院门口的叫嚣，想起那句 “鉴定报告肯定是假的”，想起质疑对方 “有没有执业证” 时的嘴脸，每一个字都像耳光，狠狠扇在自己脸上。
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昨晚他鬼使神差地点开了仁心医院那起医疗纠纷案的卷宗。当看到原告家属在微博上发布的 “求助信”—— 里面附带的病历复印件与自己提交给法院的版本有着致命差异时，他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张律师，您也听说了？” 小林凑过来，浑然不觉张涛煞白的脸色，“苏律师可真够低调的，谁能想到……”
“咳咳。” 张涛猛地咳嗽起来，打断了小林的话。他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刺耳的脆响，“干活去，上班时间议论这些像什么样子。”
他转身想逃，刚走到茶水间门口，却撞见一个挺拔的身影。苏景辞穿着熨帖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清晰的手腕，手里端着个黑色保温杯，正慢悠悠地往里走。
张涛的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紧，下意识地低下头，目光死死盯着自己的皮鞋尖。擦得锃亮的鞋面上，映出他慌乱躲闪的影子。
“张律师。”
平淡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张涛却像被雷劈中般浑身一颤。他僵硬地抬起头，看到苏景辞正看着自己，保温杯的盖子在手里轻轻旋转，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他脸上，一半明亮一半晦暗。
“早…… 早上好，苏律师。” 张涛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手心的冷汗把西装裤攥出深深的褶皱。
苏景辞没说话，只是侧身让他过去。就在张涛以为能蒙混过关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句轻飘飘的话：“张律师，上次你说我伪造鉴定报告？”
张涛的脚步猛地顿住，像被钉死在原地。他缓缓转过身，看到苏景辞正低头看着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点，然后将屏幕转向自己。
照片上是一叠泛黄的病历，最上面那张的 “既往病史” 栏有明显的涂改痕迹。红色圆圈标出的 “高血压三级” 字样，墨迹新鲜得与周围的陈旧纸张格格不入。更致命的是，照片右下角还附着一张显微镜下的笔迹分析图 —— 涂改处的墨水成分，与他助理小王常用的那款签字笔完全吻合。
“仁心医院的案子，” 苏景辞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心梗患者家属明明持有用药错误的证据，却在法庭上突然翻供，转而指控医生延误治疗。当时我就觉得奇怪，现在看来，是有人提前换了病历啊。”
张涛的衬衫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贴在皮肤上凉得刺骨。他张了张嘴，想辩解什么，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我顶级背景，谁敢动我试试》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喉咙里却像堵着团棉花，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
茶水间的议论声不知何时停了。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身上，小林手里的咖啡勺 “当啷” 一声掉进杯子，资深律师们交换着震惊的眼神 —— 仁心医院的案子当年赢得出人意料，业内早有传言说证据有问题，却没人敢深究。
“苏律师，你…… 你别血口喷人！” 张涛终于挤出一句完整的话，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这照片是伪造的！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 苏景辞挑眉，点开手机里的另一个文件夹。里面是银行流水截图，显示仁心医院医务科主任的账户，曾在结案后向张涛表妹的账户转账五十万。“这笔‘咨询费’，张律师需要我请银行出具盖章回执吗？”
张涛的脸 “唰” 地褪尽血色，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他扶住身后的饮水机，金属外壳的凉意透过衬衫传来，却压不住浑身的燥热。那些他以为永远埋在地下的肮脏交易，此刻像被掘开的坟墓，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还有更有意思的，” 苏景辞滑动屏幕，调出一份录音文件，“你助理小王喝多了跟人吹牛，说他‘妙笔生花’，能把活病历改成死证据。需要我现在播放吗？”
“不！不要！” 张涛终于崩溃了，他冲上前想抢夺手机，却被苏景辞轻易避开。周围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几个年轻律师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仿佛怕被溅上脏水。
“张律师这是做什么？” 苏景辞侧身躲开他的扑抢，手机稳稳地收进口袋，“伪造证据可是违反《律师法》第西十条的，轻则吊销执照，重则……”
“我错了！苏律师我错了！” 张涛突然抓住他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对方的皮肉里，“我有眼不识泰山！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这一次！”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的嚣张。茶水间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咖啡机滴下最后一滴咖啡的声响，在空旷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苏景辞轻轻挣开他的手，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被抓皱的袖口：“张律师，律协的投诉渠道是公开的。与其求我，不如想想怎么跟纪律委员会解释。”
他转身走向门口，白衬衫的衣角在晨光里划出干净的弧线。经过小林身边时，他停下脚步，将保温杯放在吧台上：“麻烦告诉行政部，张律师的工位需要清理一下。”
张涛瘫坐在饮水机旁的地板上，看着苏景辞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茶水间里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有人拿出手机拍照，有人低声打电话，还有人对着他指指点点。
“原来是他伪造病历啊……”
“怪不得仁心医院那案子赢得蹊跷。”
“连英雄后代都敢惹，真是自寻死路。”
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将张涛彻底淹没。他突然想起自己昨晚查到的另一个细节 —— 苏景辞的哥哥苏景明，是三年前牺牲的缉毒警察，一级英模。而自己当年帮仁心医院打赢官司后，拿到的 “感谢费”，收款账户的开户行，竟与贩毒团伙常用的那家离岸银行一模一样。
冷汗再次从额头滚落，滴在米白色的西裤上。张涛抱住头，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呜咽。他终于明白，自己招惹的从来不是什么 “关系户”，而是一个手握正义之剑的复仇者，一个身后站着无数英雄的守护者。
办公室的座机突然响起，尖锐的铃声刺破了茶水间的死寂。张涛看着那部电话，仿佛看到了律协纪律委员会的传票，看到了法院的传票，看到了自己亲手毁掉的职业生涯。
他终究没能鼓起勇气接起电话。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一张无形的网，将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律师，牢牢困在了自己编织的谎言里。
远处传来苏景辞与客户交谈的声音，平静而有力。张涛捂住耳朵，他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律协的调查通知、当事人的索赔诉讼、甚至可能牵扯出的贩毒团伙旧案…… 无数的麻烦正像潮水般涌来，而这一切，都是他当初轻视那个 “关系户” 时，亲手埋下的祸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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