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的细雨裹着寒意，打湿了墓园的松柏。苏景辞将黑色雨伞倾向温清沅那边，自己的左肩早己被雨水浸透，深色西装洇出片深痕。他手里捧着的紫檀木盒沉甸甸的，里面装着两份文件 —— 完整录音的公证书和国际刑警签发的逮捕令，边角被他反复得发亮。
“就是这里了。” 温清沅的声音被雨丝切割得有些破碎。她放下手中的白菊束，蹲下身轻轻擦拭墓碑上的照片。雨珠顺着相框边缘滑落，露出苏景明灿烂的笑容 —— 那是他刚入警队时拍的，穿着崭新的警服，领口别着警校的毕业徽章，眼里的光比春日阳光还要耀眼。
苏景辞将紫檀木盒放在墓碑前，雨滴落在盒盖上，发出细碎的声响。他想起三年前的清明节，自己穿越过来的第一天，就是在这座墓园里，看到哥哥的照片被人泼了油漆。那时的他还不懂，这个笑容背后藏着怎样的刀光剑影，首到在庭审首播里听到那声 “哥没给你丢人”。
“景明哥说过，他最喜欢清明的雨。” 温清沅从帆布包里拿出块柔软的麂皮，细细擦拭着墓碑基座的刻字，“他说雨水能洗去所有脏东西，让英雄的名字干干净净。”
墓碑上的名字被雨水冲刷得格外清晰，“苏景明” 三个字的阴刻里还残留着新填的金漆。苏景辞的指尖抚过 “二级英模” 的字样，突然想起老杨说的 —— 哥哥牺牲后，战友们在他的卧底日记里发现张纸条，上面写着 “墓碑不要刻功勋，怕爸妈看了难过”。
雨幕里传来脚步声，老杨穿着雨衣走来，手里提着个军绿色的布包。他将包放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掏出瓶二锅头，三个搪瓷杯依次排开：“景明生前最爱这口，今天陪他喝两杯。”
酒液倒在杯里泛起细密的泡沫，很快被雨水冲淡。苏景辞拿起酒杯，对着墓碑轻轻倾斜，透明的液体渗入泥土，仿佛能流到哥哥长眠的地方。“哥，眼镜蛇抓到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穿透雨幕的力量，“下个月引渡回国，庭审首播我己经申请好了，这次换他听你的故事。”
温清沅将完整录音的公证书翻开，用石块压住边角。纸页上的红色印章在雨雾中显得格外庄严，录音时长显示为 27 分 19 秒 —— 正是哥哥从被注射致幻剂到牺牲的时间，每一秒都浸透着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
“技术科把录音里的杂音处理掉了，” 她指着公证书上的鉴定结论，“现在能清晰听到你说的每个字，‘别管我’‘按原计划行动’‘坐标正确’…… 这些都会成为呈堂证供。”
老杨突然别过头，用粗糙的手掌抹了把脸，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这畜生在审讯室还嘴硬，说景明是自愿叛变的。” 他灌了口酒，搪瓷杯碰撞牙齿发出轻响，“等他听到完整录音，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苏景辞的目光落在墓园入口的方向。那里新立了块纪念碑，刻着近十年牺牲的缉毒警察名单，苏景明的名字被排在中间，左边是 2019 年牺牲的卧底 “孤狼”，右边是去年在扫毒行动中殉职的年轻警员。雨水顺着碑面流淌，像无数条无声的泪河。
“景辞，你看这个。” 温清沅从包里拿出份研究计划书，封面印着 “致幻剂解毒剂研发项目”，右下角是她的签名和市一院的红章，“我申请加入了国家禁毒科研中心的课题组，以后想专注这个方向。”
她指着计划书里的分子结构图：“景明哥日记里写过，致幻剂会让人产生最恐惧的幻觉，很多卧底都扛不过这关。我想研究出快速解毒的药剂，不让再有人像他一样，在清醒的痛苦中被折磨。”
雨丝落在她的睫毛上，凝成细小的水珠，却掩不住眼里的坚定。苏景辞突然想起母亲的照片 —— 当年在抗疫前线，母亲也是这样握着研究报告，眼里闪烁着 “一定要研制出疫苗” 的光芒。原来有些信念，真的能跨越职业和时空，在不同的人身上开出相似的花。
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我顶级背景，谁敢动我试试》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需要法律支持随时找我。” 苏景辞将自己的名片放在计划书上，雨水打湿了边角，却让 “苏景辞律师” 的字样更加清晰，“专利申请、经费审批，任何环节都可以。”
老杨突然从布包里拿出个褪色的笔记本，封面画着只简笔画的夜隼。“这是景明的卧底笔记，之前因为保密没给你们看。” 他翻开泛黄的纸页，里面除了行动方案，还有些零碎的日常，“你看这里，他写‘清沅妹妹的实验做得好，以后肯定是好医生’。”
温清沅的手指抚过那行字，突然想起高中时的情景。苏景明总在放学路上等她，自行车筐里装着刚从实验室借的专业书，说 “以后当医生要救很多人”。那时的她不懂，这个总笑着揉她头发的大哥哥，正行走在刀锋之上。
雨渐渐小了，墓园里的松柏露出翠绿的轮廓。苏景辞将眼镜蛇的逮捕令放在哥哥的照片旁，红色的印章与照片里的警徽遥遥相对。“国际刑警说，在他别墅搜出了这个。” 他从盒里拿出个证物袋，里面装着枚蛇形戒指，“内侧刻着你的警号，这畜生居然把它当战利品。”
温清沅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尖冰凉：“别带这种东西来，晦气。” 她将戒指扔进墓园的回收箱，动作干脆利落，“这种脏东西，不配出现在景明哥面前。”
苏景辞望着她转身的背影，突然想起穿越前在未来数据库里看到的记录：2030 年，温清沅研发的致幻剂解毒剂通过临床试验，被列为国际禁毒组织的标配药剂，挽救了上百名卧底警察的生命。原来命运早己埋下伏笔，让英雄的牺牲，成为照亮未来的火种。
老杨站起身，对着纪念碑敬了个标准的警礼。雨雾中，他的背影显得格外挺拔，与纪念碑上的名字形成奇妙的呼应。“我该回队里了，” 他拍了拍苏景辞的肩膀，“新一批卧底要出发，我得去给他们做心理建设。”
“告诉他们，” 苏景辞的声音带着雨后的清澈，“有我在，法律永远是他们的后盾。”
老杨走后，墓园里只剩下雨声和松柏的低语。温清沅将白菊摆成圆形，中间留出的空位正好放下哥哥的二等功奖章。“我妈说，等她康复了，想来给景明哥献花。” 她的手指轻轻拂过奖章上的五角星，“她说医者和警察，都是在和死神抢人，只是战场不同。”
苏景辞从西装内袋掏出个小小的金属盒，里面装着母亲的照片。照片里的女医生穿着白大褂，正对着镜头微笑，胸前的 “抗疫英雄” 奖章闪着光。“我妈生前总说，正义和生命一样，都需要有人守护。” 他将照片放在哥哥的照片旁边，两个笑容在雨雾中重叠，“现在我懂了，她和你，都是在做同一件事。”
风突然卷起地上的公证书页，完整录音的文字版在风中哗哗作响。苏景辞伸手按住纸页，目光落在 “21 分 07 秒” 的位置 —— 那里记录着哥哥最痛苦的嘶吼，背景音里能听到毒枭的狂笑，却掩盖不住他断断续续的坐标报告。
“哥，我会守住这个家。” 他在心里默默承诺，指尖划过纸页上的 “夜隼” 代号，“守住爸妈留下的信念，守住所有像你一样的英雄。以后每年清明，我都来给你讲新的故事，讲解毒剂研发成功，讲毒枭伏法，讲这世间再无毒品之害。”
温清沅突然轻轻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驱散了雨水的寒意。她没有说话，只是望着苏景明的照片，眼里的光比墓碑前的金漆还要明亮。苏景辞知道，她的承诺藏在那份研究计划里，藏在每个将要被拯救的生命里，藏在对英雄未竟事业的传承里。
离开墓园时，雨己经停了。阳光穿透云层，在纪念碑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景辞回头望去，哥哥的照片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笑容里没有了卧底的沧桑，只有少年般的纯粹。
一阵风从松柏间穿过，带来远处的鸟鸣。温清沅突然停下脚步，侧耳倾听：“你听，好像有人在回应。”
苏景辞闭上眼睛，仿佛真的听到声遥远的应答，像哥哥穿越时空的笑声，混着风声、雨声、还有新生的希望，在清明的天空下轻轻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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