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刚停稳在阮念公寓楼下，沈知珩就拿出手机。
屏幕亮着，是下午在游乐园拍的合照。
照片里，阮念的笑容有些勉强，他却笑得像个孩子，侧脸几乎要贴上她的发顶。
“就用这张。”他指尖划过屏幕，语气笃定。
阮念解开安全带，侧头看他：“什么？”
“朋友圈。”沈知珩扬了扬手机，点开编辑框，“配文想好了。”
他低头打字，指尖飞快。阮念凑过去看，屏幕上跳出一行字：【我爱你，一辈子。】
心脏猛地一缩。
“太……太夸张了吧。”她想抢过手机，被沈知珩躲开。
“哪里夸张？”他抬头，眼底的认真几乎要溢出来，“我说的是实话。”
他按下发送键，动作干脆。
“沈知珩！”阮念急了，“我们还没……”
“快了。”他打断她，把手机揣回口袋，倾身过来替她开车门，“相信我。”
晚风带着凉意，吹得阮念的头发有些乱。沈知珩伸手替她理好，指尖擦过她的耳垂，带着滚烫的温度。
“上去吧。”他说，“早点休息。”
阮念点点头，转身往公寓楼走。走到门口时回头，看到沈知珩还站在车边，对着她的方向笑。
她心里一暖，又一紧。
推开门，客厅里一片漆黑。阮念摸黑开灯，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
是沈知珩发来的微信：【看朋友圈。】
她点开微信，点进他的朋友圈。
最新一条就是那张合照，配文刺眼。下面己经有了不少评论，大多是祝福和调侃。
【沈总这是好事将近？】
【嫂子真漂亮！】
【恭喜恭喜！】
阮念的手指悬在屏幕上，迟迟没有落下。
她退出微信，点开自己的朋友圈，犹豫了很久，还是把那张合照设成了壁纸。
刚放下手机，门铃响了。
阮念吓了一跳，走到猫眼看了看，是沈知珩。
她打开门：“怎么又回来了？”
“忘了给你这个。”他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递给她，“刚才在游乐园买的，忘了给你。”
阮念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对银色的情侣手链，上面分别刻着“珩”和“念”。
“戴着。”沈知珩拿起刻着“念”的那条，替她戴上，动作轻柔，“不许摘下来。”
阮念看着手腕上的手链，心里五味杂陈。
“上去吧。”沈知珩又说，“真的早点休息。”
阮念点点头，关上门。
靠在门后，她看着手腕上的手链，突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她走到窗边，看到沈知珩的车还没走。他坐在车里，低头看着手机，嘴角带着笑。
阮念的心跳又开始加速。
她转身走进卧室，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脑海里反复出现沈知珩在过山车上喊“我爱你”的样子，和他刚才替她戴手链时认真的眼神。
还有沈知砚。
她拿出手机，点开沈知砚的微信头像，是一片黑色。她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发信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阮念终于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阳光己经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房间。阮念拿起手机，看到沈知珩发来的微信：【醒了吗？一起吃早餐？】
她回复：【不了，有点事。】
其实她没事，只是不想见他。
她怕自己会动摇。
起床洗漱，阮念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底有淡淡的黑眼圈。她摘下手腕上的手链，放进抽屉里。
刚收拾好，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是沈知砚发来的微信：【有空吗？见一面。】
阮念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她回复：【好，在哪？】
【街角的星光咖啡厅。】
阮念换了件衣服，匆匆出门。
走到咖啡厅门口，看到沈知砚的车己经停在那里了。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沈知砚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着一杯蓝山咖啡，热气袅袅。
他穿着一身深色西装，金丝眼镜后的眼神没了往日的清冷，反倒透着几分沉郁，眉峰微蹙，带着明显的疲惫。
“来了。”他抬眼，声音比平时低哑几分。
阮念在他对面坐下，点了杯拿铁。
“找我什么事？”她问，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包带，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静。
沈知砚没说话，指尖在咖啡杯沿着，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脸上，像是要穿透她的皮肤看到里层。
过了半晌，他忽然嗤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刺：“沈知珩的朋友圈，挺热闹。”
阮念的心猛地一沉，指尖的动作顿住了。
“嗯。”她低低应了一声，垂着眼不敢看他。
“挺登对。”他又说，语气听不出情绪，可那杯咖啡的杯沿被他指尖捏得泛白。
阮念咬了咬唇，刚想开口，就被他打断。
“你爱他吗？”沈知砚突然前倾身体，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刀，首首射向她，“阮念，你爱沈知珩吗？”
阮念被他问得一愣，心跳骤然失控。
“我……”
“你接近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没给她喘息的机会，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和委屈，“为了气我？还是觉得他比我好哄？”
他的质问像冰雹砸下来，砸得阮念措手不及。她看着他眼底翻涌的情绪，那分明是藏不住的醋意，心脏忽然像被什么攥住，又酸又涩。
“我没有……”她想解释，却被他更冷的眼神打断。
“没有？”沈知砚扯了扯领带，喉结滚动，“那合照里的笑是假的？他给你戴手链时，你眼里的动摇也是假的？”
他像是在自嘲，又像是在逼问，目光紧紧锁着她，不肯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咖啡厅里舒缓的音乐在此刻显得格外刺耳，阮念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沈知砚的质问在脑海里反复回荡，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沈知砚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皱得更紧，接了起来。
“什么事？”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刚才的激动仿佛瞬间被冰封。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他的脸色沉了沉。
“知道了。”他说，挂断了电话，起身就往外走。
“沈知砚！”阮念下意识喊住他。
他脚步顿住，却没回头，只留下一句冷硬的话：“想清楚你到底要什么，再来说话。”
说完，他便大步走出了咖啡厅，身影很快消失在街角。
阮念坐在原地，看着面前几乎没动过的拿铁，上面的奶泡己经消了，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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