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凡背着背包踏进边境哨所时，正撞见个老兵蹲在岗亭里抽旱烟。那人约莫西十岁，脸膛被风沙吹得黝黑，军帽斜扣在头上，裤脚沾着泥，见秦凡进来，眼皮都没抬一下，自顾自地用烟锅敲着桌沿，烟灰簌簌落在军装上。
“新来的？”老兵吐了个烟圈，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城里来的娇兵？看你这细皮嫩肉的，怕是扛不住这儿的风。”
秦凡立正敬礼：“报告老兵，新兵秦凡，前来报到。”他眼角的余光扫过对方手里的旱烟锅，系统的【火眼金睛】立刻弹出提示：【检测到违纪行为：在岗亭内吸烟，违反营区禁烟令。目标：老周，哨所炊事班老兵。】
老周嗤笑一声，把烟锅往鞋底磕了磕：“报什么到？到了这儿，规矩得重新学。”他站起身，比秦凡矮半个头，却故意挺了挺腰，“在咱们这，天老大，地老二，老兵的规矩排老三，条令？那是给城里兵看的画儿。”
旁边路过两个哨兵，见了这场景赶紧低下头，脚步放轻——显然这老周在哨所里是出了名的“刺头”。秦凡却没动，掏出别在腰间的小本本：“老周同志，根据《内务条令》第××条，营区全域禁止吸烟，包括岗亭。请你立即熄灭烟锅，并清理干净烟灰。”
“嘿，你小子还真较上劲了？”老周把烟锅往桌上一墩，火星溅到桌面上，“知道我在这儿守了多少年？十年！军长来视察都没管过我抽烟，你个新兵蛋子算哪根葱？”
“军龄再长，也得守纪律。”秦凡翻开小本本，笔尖在纸上划过，“军长上次在营区抽烟，一样被罚跑二十公里。您是老兵，更该明白‘纪律面前人人平等’。”
这话像针似的扎了老周一下。他确实听说过有个新兵敢罚军长，没想到就是眼前这小子。周围渐渐围了几个看热闹的士兵，有人憋不住笑，被老周狠狠瞪了回去。
“行，我倒要看看你能翻出什么浪。”老周悻悻地把烟锅揣进兜里，“说吧，想怎么罚？”
“清理岗亭一周，包括地面烟渍和墙角蛛网。”秦凡合上书，“另外，把你藏在岗亭夹层里的烟丝交出来，以后再犯，加倍处罚。”
老周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那烟丝是他藏了大半年的“宝贝”，这小子怎么知道的？他梗着脖子刚要反驳，身后传来个沉稳的声音：“老周，按他说的做。”
众人回头，见哨长老陈站在不远处，肩上的上尉军衔在阳光下发亮。老陈是出了名的老好人，今天却皱着眉，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老周愣了愣，嘟囔着“算我倒霉”，不情不愿地从岗亭夹层里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果然是烟丝。
等老周扛着扫帚骂骂咧咧地走了，老陈才走过来拍了拍秦凡的肩膀：“赵军长早把你的事跟我说了，这哨所是该好好整整纪律了。”他的手掌粗糙得像砂纸，“不过这儿不比新兵营，老兵多，规矩杂，硬来容易吃亏。”
“哨长放心，我只按条令办事。”秦凡立正，“但也不会让人随便拿捏。”
老陈笑了，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我就喜欢你这股劲。走，带你去看看宿舍，晚上给你接风——炊事班今天炖了羊肉，老周的手艺，除了爱偷着抽烟，做菜倒是一把好手。”
秦凡跟着老陈往宿舍走，路过训练场时，听见几个士兵在议论：
“那新兵真敢动老周？怕是活不过三天。”
“听说他连军长都敢罚，有点来头。”
“我赌他撑不过一周就得哭着回新兵营。”
秦凡没回头，心里却在琢磨。系统突然提示：【纠正老兵违纪，初步建立纪律权威，奖励：【环境适应力】（降低极端环境对体能的影响）。】他顿时觉得脸上的风沙没那么割人了，呼吸也顺畅了些——这系统，倒是来得及时。
晚饭时，老周把羊肉端上桌，重重地墩在秦凡面前，汤汁溅了出来。“城里兵，多吃点，免得风一吹就倒。”他阴阳怪气地说。
秦凡拿起勺子，刚要盛汤，系统又跳出来：【检测到食物中违规添加白酒（去腥用），违反营区禁酒令延伸条款。】他抬头看老周，对方正得意地挑眉，显然是故意的。
“老周同志，”秦凡放下勺子，“这汤里加了酒？”
老周梗着脖子：“炖肉放料酒去腥，规矩里没说不行吧？”
“条令规定，营区任何场合不得使用含酒精食材，包括炊事班。”秦凡看向老陈，“哨长，按规定，这锅肉得倒掉，重新做。”
满桌的人都愣住了。老周拍着桌子站起来：“你他妈故意找茬是不是？我这羊肉炖了一下午……”
“老周！”老陈喝止他，“秦凡说得对，倒掉。”他转向炊事班的战士，“重新给大家做馒头咸菜，今晚将就一下。”
老周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秦凡的鼻子：“你给我等着！”
等众人散去，老陈才对秦凡说：“你呀，刚来就把炊事班得罪了，以后想喝口热汤都难。”
“总比坏了规矩强。”秦凡没觉得不妥，“今天放他一马，明天就敢往汤里掺酒让哨兵喝，执勤时出了岔子怎么办？”
老陈叹了口气，没再劝：“明天跟我去巡逻，让你见识见识边境的‘规矩’。”
第二天一早，秦凡跟着巡逻队出发。边境线蜿蜒在戈壁上，远处的铁丝网像条银蛇，被风吹得嗡嗡响。走到一处隘口，秦凡突然看见两个士兵正和个戴头巾的老乡比划着什么，其中一个士兵从背包里掏出两罐罐头，换了老乡手里的一只野兔。
“他们在干什么？”秦凡拽住身边的老兵王铁牛。
王铁牛是巡逻班长，肩上扛着中士军衔，闻言撇了撇嘴：“换点野味改善伙食，老规矩了，不然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喝西北风？”
“用军用罐头换东西，这是变相走私！”秦凡快步走过去，“把罐头拿回来！”
那两个士兵吓了一跳，手里的野兔掉在地上。王铁牛追上来，一把推开秦凡：“你小子别没事找事！这是咱们跟老乡的默契，多少年了都没事！”
“军用品严禁私自交易，条令里写得清清楚楚！”秦凡拿出小本本，“你们的姓名和班级，我记下了。”
“你敢！”王铁牛瞪着眼，胸口的肌肉鼓起来，“在这哨所，我说了算！信不信我让你巡逻时‘不小心’掉沟里？”
周围的士兵都围了上来，有人劝秦凡：“算了吧，都是为了改善伙食。”也有人帮王铁牛说话：“铁牛班长也是为了大家。”
秦凡却没退让，首视着王铁牛：“为了大家就可以破规矩？那要是有人用罐头换更危险的东西呢？”他转向那两个士兵，“把罐头交出来，我可以不上报，但必须写检讨。”
僵持了半晌，那两个士兵看看王铁牛铁青的脸，又看看秦凡手里的小本本，最终还是把罐头递了过来。王铁牛哼了一声，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回头：“秦凡是吧？你给我记牢了，这边境的水，比你想的深。”
回哨所的路上，秦凡把情况报给老陈。老陈听完，沉默了半天：“这事儿……确实是老规矩，但你说得对，规矩不能破。”他让文书把罐头登记入库，又让那两个士兵在全哨大会上念了检讨。
散会后，秦凡在宿舍门口撞见王铁牛。对方靠在墙上，手里把玩着一把折叠刀，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城里来的娇兵，真以为能把哨所翻过来？”
“我不是来翻哨所的，是来守纪律的。”秦凡停下脚步。
“纪律？”王铁牛嗤笑，“在这儿，能活着回去才算本事。”他收起刀，撞了下秦凡的肩膀，“等着瞧，用不了多久，你就知道什么叫‘识时务’。”
秦凡看着他的背影，握紧了手里的橡胶棍。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触发潜在任务：调查哨所走私网络，奖励【初级侦查术】（可识别可疑物品及交易痕迹）。】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小本本，上面刚记下王铁牛的名字。远处的风还在呼啸，带着戈壁的沙砾，秦凡却觉得心里那股劲更足了——这边境哨所的“下马威”，他接下了。但他隐隐觉得，王铁牛的话里，藏着比走私更危险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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