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小张把最后一摞文件塞进铁皮柜时，额头上的汗顺着鼻尖滴下来，在桌面上洇出个小水点。他甩了甩手，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十二点整——食堂的红烧肉怕是己经被抢光了。
“急着吃饭？”秦凡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吓得小张手一抖，刚合上的柜门又弹了开来。
“秦…秦排长！”小张慌忙立正，眼角余光瞥见桌角那几张刚整理好的边境布防图，心里咯噔一下，“我…我这就锁柜子。”
秦凡走过来，目光落在桌面上。三张标注着哨所布防和巡逻路线的图纸正敞着，最上面那张的边角还沾着点饭粒——显然是小张刚才一边吃馒头一边整理文件时蹭上的。
“这是啥？”秦凡拿起最上面的图纸，指尖划过那些红色标记的岗哨位置。
小张的脸唰地白了，结结巴巴道：“是…是上周更新的布防图，我…我刚整理完，还没来得及归档。”
“没来得及？”秦凡把图纸举起来，对着光看了看，“从你整理完到现在，至少过了十分钟吧？这十分钟里，谁来过文书室？”
“没…没人来…”小张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想起刚才王铁牛来借胶水，站在桌边聊了两句天气，当时图纸就摊在这儿。
秦凡把图纸轻轻拍在桌上，声音不高却带着分量：“小张，你是文书，该比谁都清楚这图纸的级别。《保密条例》第三章第七条怎么说的？”
小张的手指绞着衣角，低着头念：“涉密文件…应当随时入柜上锁，严禁在非保密场所放置…严禁无关人员接触…”
“那你这是啥？”秦凡指着桌面，“把边境布防图当报纸摊着，还沾着饭粒，是准备吃完饭接着‘欣赏’？”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王铁牛端着个空饭盒走过来，看到这架势，凑过来问：“咋了这是？小张犯啥错了？”
“你刚才来借胶水的时候，没看见这图纸？”秦凡转头问他。
王铁牛一愣，挠了挠头：“好像…看见了？我还以为是普通的训练计划表呢，谁能想到是布防图…”他突然反应过来，瞪着小张，“你小子胆儿也太肥了！这玩意儿能随便放？”
小张被吓得快哭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就…就放了一小会儿，想着吃完午饭回来就锁柜…真没想那么多…”
“没想那么多？”秦凡拿起图纸，走到窗边，对着外面的训练场扬了扬，“这上面标着咱们的岗哨位置、换班时间、巡逻盲区，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拍了照，或者记了去，下次有人摸哨，你负得起责？”
这话像块石头砸在小张心上，他腿一软，差点蹲在地上：“我…我错了秦排长，我真的错了…”
“错在哪儿了？”秦凡把图纸叠好，放进柜里锁死，钥匙揣进自己口袋。
“我不该…不该把涉密文件随手放桌上，不该…不该边吃饭边整理文件…”小张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愿意受罚，怎么罚都行！”
王铁牛在旁边叹气：“这小子平时挺仔细的，咋这次犯这么低级的错？”
“不是低级错，是要命的错。”秦凡看着小张，“你以为‘随手放’是小事？去年隔壁哨所，就因为文书把巡逻路线图忘在厕所，被捡垃圾的老乡捡走，差点捅出大娄子——那老乡不懂规矩，拿着图去镇上废品站卖，幸好被联防队及时发现。”
小张的脸惨白惨白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他这才明白，自己刚才那“一小会儿”的疏忽，可能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哨长呢？”秦凡问王铁牛。
末日：最强纠察特种兵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末日：最强纠察特种兵最新章节随便看！“在开会呢，跟检查团的人谈评先进的事。”王铁牛压低声音，“要不…这事儿先别上报？给小张个机会？”
秦凡摇头：“纪律上的事，没‘先别上报’的说法。你去把哨长叫回来，再通知全哨官兵，十分钟后在操场集合。”
王铁牛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转身快步往会议室跑。他现在算是彻底服了秦凡——这小子眼里揉不得沙子，不管是谁，不管事大事小，只要碰了纪律红线，绝不含糊。
小张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眼泪啪嗒啪嗒掉在鞋上。秦凡递给他块抹布：“先把桌子擦干净，哭解决不了问题。”
十分钟后，操场上站满了人。检查团的人也被惊动了，副参谋长站在老陈旁边，眉头紧锁地看着队列前的秦凡。
“刚才，文书小张同志犯了个严重的错误。”秦凡的声音在操场上回荡，“他把标注着咱们哨所布防的涉密图纸，随手放在办公桌上，长达十分钟，期间还有人靠近过文书室。”
队伍里响起一阵吸气声，新兵们惊讶地看向队列末尾的小张，他低着头，肩膀一抽一抽的。
“有人可能觉得，不就是放了一会儿吗？没丢没被偷看，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秦凡提高声音，“我告诉你们，至于！在边境哨所，保密就是保人命！就是保阵地！敌人巴不得咱们出这种‘小疏忽’，好趁机钻空子！”
副参谋长在旁边点点头，对老陈说：“这小子说得对，保密无小事，就得这么较真。”
秦凡从口袋里掏出《保密条例》，翻到第23页：“现在，全体都有，跟我念：‘军人必须遵守国家保密法规，严守军事秘密，坚决同泄密行为作斗争…’”
“军人必须遵守国家保密法规，严守军事秘密，坚决同泄密行为作斗争…”几百人的声音在操场上响起，震得旁边的杨树叶子沙沙响。小张跟着念，念到“严禁在非保密场所存放涉密载体”时，眼泪又掉了下来。
念完条例，秦凡宣布处理决定：“文书小张，因违反保密规定，罚写五千字检讨，全哨通报批评；即日起，文书室实行双人双锁管理，所有涉密文件必须随用随锁；接下来一周，每天晚点名后，全哨学习《保密条例》，由小张领学。”
“是！”小张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却异常响亮。
副参谋长走过来，拍了拍小张的肩膀：“年轻人犯错不可怕，怕的是不知道错在哪儿。记住这次教训，以后保管文件，得比保管自己的眼珠子还上心。”
小张用力点头，攥紧了拳头。
散会后，秦凡把铁皮柜的钥匙还给小张，外加一把新配的钥匙：“这把给王铁牛，以后你俩轮流值班，取放涉密文件必须两人同时在场，互相监督。”
王铁牛接过钥匙，瞪了小张一眼：“听见没？再敢马虎，我第一个收拾你！”话虽狠，却主动帮小张把散落的文件往柜里搬。
小张看着秦凡的背影，突然追上去：“秦排长，谢谢你。”他刚才真怕自己会被记大过，甚至调离文书岗位。
秦凡回头看他：“谢我干啥？要谢就谢你自己及时认错。记住，保密纪律不是给别人守的，是给自己守的——战场上，一次泄密就可能让整个哨所的兄弟送命。”
小张用力点头，这一次，他眼里没有了眼泪，只有实实在在的警醒。他转身跑回文书室，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涉密文件重新清点归档，然后在桌角贴了张纸条，上面用红笔写着西个大字：“随手锁柜！”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纸条上，那红色的字迹，像一道醒目的警戒线，牢牢刻在了每个走进文书室的人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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