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雯雯乖巧点头：“嗯嗯，你们快去快回。”
两人一起去了不远处的楚婆婆家。
楚婆婆起初还再三推辞，说“太麻烦素华了”，
但架不住刘念念又是撒娇又是软磨硬泡，最终还是乐呵呵地锁上门，跟着两个小家伙来了刘家。
中午，刘家那张老旧的八仙桌上摆得满满当当。
蒜苗炒的腊肉油亮喷香，土豆烧鸡色泽，奶白色的鲫鱼汤撒着葱花，清炒的青菜翠绿欲滴，还有一盘切得薄薄的香肠和腊肉拼盘……都是些家常菜，却散发着令人食指大动的浓郁香气。
“快快快，都别愣着了，动筷子，开吃吧！”
杨素华热情地招呼着，脸上带着忙碌后的红晕和满足，
“都是些家常菜，没什么好东西，大家别嫌弃，随便吃点。”
楚婆婆夹起一筷子腊肉，放进嘴里细细咀嚼，连连点头：
“素华姐姐，你这手艺还是这么好，几十年都没变！打小我就爱来你们家蹭饭，就馋你这一口。”
杨素华嗔怪地瞪了她一眼，眼神里却带着只有她们这辈人才懂的复杂情绪：
“就你话多！”
这一语双关，既是指手艺，也是暗指楚婆婆之前对刘念念多嘴说了往事。
楚婆婆立刻领会了，有些尴尬地端起碗，讪讪地笑了笑，试图圆场：
“这……这也不能全怪我呀，念念这孩子，也是一片孝心嘛，那我……”
刘念念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的微妙，连忙打圆场，夹了一大块鸡肉放到蒋雯雯碗里：
“雯雯，快尝尝，我奶奶炒的腊肉和烧的鸡可香了！在我们这儿可是有名的！”
蒋雯雯尝了一口，眼睛立刻亮了，含糊不清地赞叹：“嗯！真的好好吃！比饭店的还好吃！”
这真诚的夸奖让杨素华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些，连声说：“好吃就多吃点，锅里还有呢！”
一顿饭在看似热络的气氛中结束。
饭后，刘念念主动帮着奶奶收拾碗筷去厨房清洗，顾义东、蒋雯雯和楚婆婆则坐在洒满阳光的院坝里聊天。
楚婆婆摇着一把旧蒲扇，慈祥地看着蒋雯雯，开启了长辈式的闲聊：
“雯雯是吧？真是个乖巧的姑娘。既然来了，就让东东和念念带你好好玩儿玩儿，我们这乡下地方，别的不说，山清水秀，空气好。你这是第一次来吧？”
蒋雯雯放下手中的橘子，坐首了些，礼貌地回答：
“是的，楚婆婆，第一次来。我跟念念是暑假在广东认识的，我爸爸和念念的爸妈是朋友。”
“哦哦，在广东认识的啊。”
楚婆婆点点头，又问，
“听念念说，你们家在城里啊？是个城里姑娘。”
蒋雯雯连忙摆摆手，解释道：
“也不是啦，我们老家其实也是向阳镇的。不过我很小的时候，爷爷因为工作调动就搬去了县城，沐心集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后来才在城里落脚的。”
楚婆婆一听“向阳镇”三个字，浑浊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像是找到了共同话题，兴致勃勃地追问：
“也是咱们向阳镇的？哪个村的呀？说不定我还认识你们家的人呢！不是老婆子我吹牛，这镇上的人，我认不全也能认一半！”
她语气里带着点儿老辈人的自豪。
蒋雯雯努力回想了一下，有些抱歉地摇摇头：
“具体什么村儿……我记不太清了。我出生以后几乎没回过老家，老家的房子好像早就没了，也没什么亲戚在了。”
楚婆婆脸上露出惋惜的神色：
“哎，那可惜了。那你爷爷叫什么名字啊？兴许我能知道。我们这辈人，差不多年纪的，多少都听说过。”
蒋雯雯想了想，说：
“我爷爷叫蒋大兴。他是……好像是75年就调走了。后来因为老家没什么亲戚了，就没再回来过。”
“蒋大兴？”
楚婆婆眯起眼睛，在记忆里搜索着这个名字，嘴里喃喃道，
“蒋大兴……听着是有点耳熟呢……”
一旁的顾义东看着外婆又开始“查户口”，忍不住出声打断，带着点儿晚辈的亲昵调侃道：
“外婆，谁的名字你听着不耳熟啊？这镇上十个有八个你都觉得熟。”
楚婆婆被外孙打趣，也不生气，哈哈一笑，用蒲扇虚点了点顾义东：
“你个死小子，还打趣起你外婆来了！我是真听着耳熟嘛！你外婆我年轻时候人缘好，谁家有点什么事儿，多少都知道点儿。”
顾义东无奈地摇摇头，转移了话题，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姐姐应该快到了吧？我给她打个电话问问。”
楚婆婆立刻说：“快打快打，让你姐首接过来玩儿，我们在你杨婆婆这儿摆龙门阵（聊天），正好人多热闹！”
电话拨过去没多久，院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
穿着一身干净利落运动装、扎着马尾辫的周晓慧出现在了门口。
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先是礼貌地跟院里的楚婆婆和杨素华打招呼：
“奶奶，杨婆婆，你们好。”
然后又看向顾义东、刘念念和蒋雯雯，笑着点了点头。
“姐，你回来啦？吃饭了吗？”顾义东站起身。
“吃过了，在车上随便吃了点。”周晓慧笑着回答，声音清脆。
然而，站在厨房门口，手里还拿着湿抹布的刘念念，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和周晓慧是十多年的交情，对彼此熟悉到骨子里。
此刻的周晓慧，虽然表面依旧笑盈盈的，应付得体，但那双总是神采飞扬的眼睛里，却缺乏往日的光彩，眉宇间笼罩着一层难以化开的疲惫和焦虑。
她的笑容，更像是一种程式化的面具，勉强挂在脸上，嘴角上扬的弧度都透着一股刻意维持的僵硬。
刘念念的心，不由得沉了一下——晓慧在成都，一定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而且，极有可能与顾义东的母亲周雅琴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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