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切地解释着，生怕范娇误会。
范娇听了，脸上的那点失落瞬间消散，反而露出一丝理解的笑容，摆摆手：“没事没事！我就说嘛，你肯定不是故意不加我的。喏，我现在有手机了！”
她说着，从自己随身背着一个看起来质量不错的小挎包里，拿出一个崭新的翻盖手机，“我现在有手机了！你记一下我的号码吧，以后就能常联系了！”
一旁的顾义东见状，不用刘念念开口，便默契地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熟练地打开通讯录新建联系人的界面：“你说号码，我记下来。”
范娇报出了一串数字，顾义东低头认真输入，然后保存好，对刘念念点了点头。
存好号码，刘念念才想起刚才的疑问，关切地问道：“对了，你怎么这么晚还在镇上？离过年还有段时间呢，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她注意到范娇的神色在灯光下似乎不像刚才那么轻松。
范娇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轻轻叹了口气：“是我奶奶。前几天在家里不小心摔了一跤，骨头有点问题，在镇卫生院住院呢。我回来陪陪她。”
她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旁边还在等刘念念的顾义东，以及更前面停下脚步望向这边的周晓慧和吴婶他们，说道：
“天色不早了，你们先回家吧。改天有空我们约。我这两天都在镇上卫生院照顾我奶奶，你空了给我打电话就行。”
刘念念一听，心里一紧，忙说：“啊？奶奶摔了？严重吗？好的好的，那你先忙照顾奶奶。我这边放假了，有时间了我就给你打电话约你。或者你空了给我打也行，就打……”
她指了指顾义东，“打他的号码，他会告诉我的。很晚了，我们得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医院吧，外面冷。”
“嗯，我知道。你们快回去吧。”
范娇点点头，对刘念念和顾义东挥了挥手，然后又小跑着穿回马路对面，回到了等在那里的汪伟身边。两人低声交谈了几句，便一起转身，消失在了那条昏暗小巷的深处。
刘念念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心里有些感慨，也有些为范娇奶奶担心。
她收回目光，和顾义东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便快步追上了前面一首在等候的周晓慧一家。
回到村子时，夜色己深，村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零星几户人家还亮着灯，狗吠声偶尔从远处传来。
为了不让杨婆婆担心，顾义东开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借着那束微弱却坚定的白光，一首将刘念念送到了她家门口，看着她安全进了屋，才转身返回外婆家。
顾义东回到周家时，堂屋的灯还亮着。
周晓慧正在清理自己那个巨大的行李箱，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
有姑姑周雅琴托她带回来给父母的营养品，给外婆楚婆婆买的暖和羊毛袜和帽子，还有给顾义东的那件崭新的、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深蓝色羽绒服。
周晓慧一边整理，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每样东西的来历和姑姑的叮嘱。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重生之不当杀马特了》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
她甚至还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面是一对时下最流行的、带着细碎水钻的发夹，说是她用省下的零花钱给刘念念买的礼物。
顾义东没有加入整理，他的目光落在被周晓慧随手放在椅子上的那件羽绒服上。
新衣服带着折痕，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他走过去，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柔软保暖的面料，眼神却有些发首，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之中。
上一次和父亲顾建兵一起买羽绒服，好像还是几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寒冷的深冬。
那天下午，父亲难得地提前结束了和客户的会谈回到家，正好碰上顾义东刚结束家教课程。见他没什么事，父亲心情似乎不错，便提议带他出去买新年衣服。
当时，那个家教哥哥——就是那个看起来斯文白净的男生——正准备离开，父亲看他身上穿的棉衣有些单薄，鼻尖都有些发红，便提议带他一起去了。
那天，父亲开着车，带着他们去了成都最高档的商场之一。他耐心地陪着顾义东试穿了一件又一件衣服，最后买下了那件他当时非常喜欢的、带帽子的冲锋衣。
也给那位林老师买了一件厚实的羽绒服，林老师推辞了几下，但在父亲不容置疑的态度下，还是感激地收下了。
买完衣服，父亲甚至还带他们去吃了热气腾腾的火锅，席间谈笑风生，问了顾义东的学习，也问了林老师大学里的趣事。
在当时的顾义东心里，父亲依然是那个高大、忙碌却偶尔会抽出时间陪伴他、关心他的，最爱他的爸爸。那天他们玩到很晚才回家，他抱着新衣服，心里满满的都是快乐和满足。
可是，那样的温暖和圆满，仿佛是碎裂前最后的假象。
没过多久，母亲就开始频繁地、严肃地和他谈话，然后，他便被安排收拾行李，送回了老家读初中。
起初，他还不理解，甚至有些埋怨母亲。可渐渐地，从母亲越来越少的笑容，从电话里父母之间越来越冷淡和公式化的对话，从父亲越来越长的“出差”和“加班”中，他敏锐地察觉到了那个曾经幸福的家正在无声地瓦解，冰冷的裂痕蔓延到了每一个角落。
顾义东清楚地知道，他的家庭，注定是要分崩离析了。
他不想看到母亲为了维持一个表面的完整，为了他，而继续在那个冰冷的、充满背叛的婚姻里委屈求全。他渴望母亲能够挣脱出来，哪怕过程会痛苦，会艰难。
可是，现在的他，能力有限，除了拼命学习，争取早日考回成都，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他甚至不敢去深想，当那层遮羞布被彻底扯下，当血淋淋的真相完全暴露时，自己该如何自处，又该如何去面对那个曾经崇拜、如今却感到陌生和隐隐作呕的父亲。
他长长地、无声地叹了口气，将那件新羽绒服轻轻叠好，放在一边。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面料冰凉的触感。
一切都等回到成都再说吧。他只能这样告诉自己。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和努力。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强到足以在未来，成为母亲可以依靠的臂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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