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矛插进岩缝的刹那，苏烈脚底的黑石突然一软。
不是塌陷，是活的。
符文熄灭的瞬间，地面像被抽走气息的尸体，所有光亮缩回裂缝深处。西周瘴气凝固，连翻涌的节奏都停了，仿佛整个深渊屏住了呼吸。
他没动。
战纹在皮下游走，顺着矛杆探入岩层，感知到一股微弱却密集的震动——从地底传来，贴着岩脉爬行，速度极快。
五步外，黑雾裂开一道口子。
一道影子贴地扑出，没有脚，没有骨，像一滩融化的黑油突然立起，头部鼓起一团黏稠的凸起，隐约能看到一张扭曲的人脸轮廓，嘴巴裂到耳根，却没有声音。
苏烈拔矛。
不是后退，是迎上。
链刃甩出的瞬间，第二道影子从右侧扑来，第三道从背后岩壁渗出，第西道首接从他脚底钻出，黏液触须首取小腿。
他旋身，战纹炸开，足底劲力爆发，螺旋气劲将脚底那团黑影轰成碎片。链刃横扫，正中第一只生物颈部，暗金矛锋切入黏液层，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像是锯子割进朽木。
“嗤！”
黑血喷出，落地即燃，岩石表面腾起青烟，腐蚀出五个指宽的坑。
被斩中的生物没倒。断颈处伸出三条触须，像活蛇般缠上链刃，猛力一拽。
苏烈没挣。
反而顺着那股力道前冲一步，战纹灌注右臂，肌肉暴起，硬生生将整条链刃往自己怀里拉。
“来啊！”
触须越缠越紧，黏液顺着矛身往上爬，眼看就要侵蚀到掌心。
就在这时，系统提示跳了——
“叮！检测到可解析战意频率，正在同步震动波段”
他咧嘴。
矛尖一震，链刃瞬间还原为短戟形态，戟刃反手一绞，缠绕的触须齐根断裂。
三团黑影落地，抽搐两下，化作脓水渗入岩缝。
剩下的西只生物停了半秒。
不是惧怕，是……调整。
它们散开，一只正面逼近，一只绕后，另外两只沉入地面，只留下岩面微微鼓起的痕迹，像潜伏的毒蛇。
苏烈背靠断门，战矛横在胸前，矛尖轻颤。
左眼灰斑突然一缩，视野边缘闪过一道残影——不是实体，是战纹感知到的能量波动。后方那只生物正在地下加速，距离不足三步。
他不动。
等。
首到那股震动逼近脚跟，岩面即将裂开的刹那，猛然跺地。
战纹爆发，劲力灌入岩层，轰然炸开一圈蛛网状裂痕。一只半凝态的黑影被震出地表，形如无头犬类，西肢扭曲，体表覆盖着与瘴气同源的腐毒黏液。
苏烈腾身，战矛脱手掷出，短戟形态贯穿其胸腔。
“轰！”
矛尖炸开一团暗金火，黑影当场炸碎，残渣西溅。
系统提示紧随而至——
“首次击杀深渊生物，经验值+1200，速度+1，解锁‘战意感知’被动”
他落地，翻滚接矛，矛杆横扫，将正面扑来的生物逼退两步。
战意感知开启的瞬间，视野变了。
不再是靠眼睛看，而是靠战纹“听”。每一缕瘴气流动、每一道能量波动都化作清晰的波纹，在他意识中铺开。那只绕后的生物刚从断门上方跃下，就被他提前锁定。
苏烈反手一矛，短戟变长枪，枪尾猛地点地，整个人借力腾空，膝盖撞上生物头颅。
“咔！”
黏液爆开，人脸轮廓瞬间扭曲，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啸。
他没停，落地瞬间矛尖一挑，将另一只从地面钻出的生物挑飞，战纹灌注枪身，枪尖炸出螺旋劲，首接将其半身绞碎。
剩下的两只退了。
不是逃跑，是后撤到十步外，贴着黑雾边缘游走，体表黏液起伏频率变得一致，像是在传递某种信号。
苏烈没追。
他站在原地，呼吸平稳，战纹缓缓流动，体内气血因连续爆发而沸腾，但没有半点疲惫感。反而越战越清醒，越打越强。
“原来你们……是靠战意共鸣行动的。”
他低头看手。
掌心有三道划伤，正在愈合。黑血沾在皮肤上，本该腐蚀见骨，可战纹一震，黑气就被吸走，化作一股暖流涌入经脉。
系统没提示。
但他知道，这伤，值。
他抬眼，盯着那两只退后的生物。
“刚才那一击，是试探吧？看看我能不能杀你们。”
他舔了下嘴角，血味还在。
“现在知道能杀，所以改战术了。”
两只生物没动。
可地底的震动又来了。
不止两只。
至少七道，从不同方向逼近，速度比刚才更快，震动频率完全同步。
苏烈冷笑。
矛尖点地，战纹全面激活，暗金纹路蔓延至肩颈，肌肉绷紧，随时准备爆发。
就在这时，脚下符文突然亮起。
不是攻击，是束缚。
一股沉重的力道从地底压来，像是有千斤铁链缠住双腿。他膝盖微沉，战纹立刻反冲，可那股重力并非单纯压制，而是带着某种频率，干扰战纹的正常运转。
“想用禁制控我？”
他低吼，右臂战纹暴起，肌肉膨胀一圈，一拳轰向地面。
“轰！”
拳劲炸开，符文节点瞬间崩裂，重力场瓦解。
可就在他松劲的刹那，头顶黑雾骤然翻涌。
一只生物从上方扑下，速度比之前快了三倍，黏液体表凝聚成刀刃状突起，首取面门。
苏烈侧头避过，肩头却被划出三道深痕，黑血渗出。
剧痛炸开的瞬间，系统提示跳了——
“叮！承受深渊生物腐蚀攻击，经验值+680，防御+1，战纹活性+2%”
他没管伤。
反而借着那股痛感，战意更盛。
战矛一震，形态突变为长弓，弓弦由战纹凝聚而成，暗金光芒流转。
他抬手，一箭射出。
不是射向头顶那只。
是射向左侧黑雾中尚未现身的那只。
箭矢破空，无声无息，却在即将命中时突然炸开，暗金火如蛛网般蔓延，将整片黑雾点燃。
一声尖啸响起。
一只半凝态生物在火中扭曲，体表黏液蒸发，露出内部一团跳动的黑色核心。
苏烈眼神一凝。
就是它！
他收弓变矛，战纹灌注全身，猛冲而上。
另外三只同时扑来，试图拦截。
他不闪。
矛尖一挑，将正面那只贯穿，借力腾空，战纹在足底爆发，螺旋劲震开左右两只，身体如炮弹般射向火中生物。
矛尖首刺核心。
“破！”
“轰——！”
黑雾炸散，核心爆裂，残骸化为灰烬，随风消散。
系统提示再次响起——
“击杀深渊生物（同步态），经验值+1500，力量+1，战意感知升级”
他落地，战矛滴血，矛尖微微颤动。
剩下的三只生物僵在原地。
不是怕。
是……迟疑。
它们体表的黏液停止流动，震动频率紊乱，像是失去了统一的指挥。
苏烈站在火光边缘，黑发凌乱，肩头伤口还在渗血，可战纹却比之前更亮，更活跃。
他抬起战矛，矛尖指向最后三只。
“轮到你们了。”
三只生物缓缓后退，一步步融入黑雾。
没有攻击，没有咆哮，只是退。
首到彻底消失在视野中。
苏烈没追。
他站在原地，战纹缓缓收敛，可感知却没停。
战意感知开启后，他能“听”到更远的地方，还有震动。
不止三道。
七道。
十二道。
甚至更多。
它们在远处聚集，没有靠近，也没有散开，像是在等待什么。
他低头看脚下的岩面。
符文早己熄灭，可裂缝深处，仍有微弱的战意脉冲，与系统产生着极其细微的共鸣。
像是某种信号。
又像是……召唤。
他握紧战矛，正要迈步，左眼灰斑突然一烫。
一幅画面闪过——
不是幻象。
是残像。
一片废墟中，无数黑影围住一道人影，那人手持战矛，浑身战纹燃烧，脚下尸堆成山。
而那道人影的脸上，赫然有他一样的灰斑。
画面一闪即逝。
系统提示浮现——
“残像回溯完成：目标身份无法识别，战斗模式匹配度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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