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里其他几桌客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连服务生都停下了脚步。邻座那亚麻色头发的女孩张大了嘴，连包包都忘了要，她的男朋友则尴尬地试图把脸埋进杯子里。看书的眼镜妹轻轻摇了摇头，合上了书本。
“不是不配。”陈勃的声音依旧平稳，像一块温润的玉石，与李小姐的尖锐形成鲜明对比，“只是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感情应该是最重要的基础。用这些物质条件来当硬性门槛，把感情变成一场明码标价的交易，未免太没意思了。你说呢？”
李小姐像是被噎住了，她猛地站起身，动作大得差点带倒椅子，胸前那对在粉色蓬蓬裙包裹下的剧烈起伏着。她抓起桌上那个同样俗气的亮片小包，脸上混合着羞愤和鄙夷，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哼！穷鬼一个！浪费我时间！”
说完，她像来时一样，带着一阵浓烈的香风和哒哒作响的高跟鞋声，气冲冲地走了。那扇玻璃门再次被用力推开，门铃发出刺耳的抗议。
咖啡厅里陷入短暂的安静，随即响起低低的议论声。邻座那女孩撇撇嘴，小声对男朋友说：“我的妈呀，这阿姨……胃口真大，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她男朋友赶紧拉拉她：“小声点！”
看书的眼镜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目光与陈勃短暂交汇，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和淡淡的欣赏，随即又低下头，重新翻开书本，只是嘴角似乎弯起了一个极浅的弧度。
陈勃看着李小姐消失在街角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端起那杯己经不那么冰的美式咖啡，将最后一点苦涩的液体饮尽。他掏出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着母亲发来的信息：“勃勃，见面怎么样？李小姐条件不错的，你王姨介绍的，好好把握啊！”
他手指悬在屏幕上，最终只回了三个字：“不合适。”
放下手机，陈勃的目光投向窗外。午后的阳光依旧明媚，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匆匆。他揉了揉眉心，心里暗自吐槽：
“这才只是开始？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奇葩等着我呢。”
一丝疲惫感悄然爬上心头，混杂着对接下来未知相亲旅程的隐隐抗拒。他招手示意服务生买单，目光扫过邻座那对似乎也准备离开的小情侣——男孩正小心翼翼地帮女孩拎起那个她心仪己久的品牌购物袋。陈勃收回视线，无声地叹了口气。这看似热闹繁华的都市里，寻找一个能并肩同行的灵魂伴侣，似乎比他经手过的任何一个商业项目都要艰难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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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两万？我一个月收入三千，都觉得你这收入太低了！”
“十几万的车你也开得出去？我朋友最差也是宝马奔驰！”
陈勃推开那家颇有格调的西餐厅厚重的木门，一股冷气和烤肉的香气混合着涌来。餐厅里光线偏暗，水晶吊灯洒下柔和的光晕，白色的桌布上摆放着精致的银质餐具和剔透的高脚杯，空气中弥漫着优雅舒缓的钢琴曲。与上次那家喧闹的咖啡厅相比，这里的环境明显上了不止一个档次。
他今天穿了一件深蓝色的休闲西装外套，里面是熨帖的白色衬衫，没打领带，领口随意地松开了第一颗纽扣，少了几分正式，多了些随性。一米八的身高和挺拔的身姿在人群中依旧醒目。
服务生领着他走向预定的靠里位置。经过一个半开放的卡座时，陈勃眼角余光瞥见一个穿着酒红色吊带长裙的女人正端起红酒杯，侧脸轮廓精致，长发微卷，气质慵懒而妩媚。她似乎刚结束一场不太愉快的对话，对面座位空着，桌上还放着另一杯几乎没动过的红酒。女人独自啜饮着，眼神放空地望着窗外，带着一种与周遭精致环境格格不入的落寞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陈勃脚步未停，但那惊鸿一瞥的侧影却莫名地留在了他脑海里。
张小姐己经到了。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年龄二十八岁左右，身材高挑，目测有170cm以上，骨架纤细，穿着剪裁极为合身的香槟色名牌套装裙，包裹出她87-61-89的窈窕曲线，脚上一双细跟尖头高跟鞋，将脚踝衬得更加纤细。脸上妆容精致，挑染成栗色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只是她微微抬着下巴，眼神带着一种审视和挑剔，像只骄傲的孔雀，让陈勃本能地感到些许不适。
“张小姐？你好，我是陈勃。”陈勃拉开椅子坐下，礼貌地打招呼。
张小姐这才将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陈勃身上。她先是快速扫了一眼陈勃身上的西装外套和衬衫，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对那没有品牌标识的简约风格不太满意。接着，她端起面前的水杯，轻轻抿了一口，姿态优雅，但开口的语气却带着不加掩饰的挑剔：
“陈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月薪多少啊？”单刀首入，没有任何寒暄。
陈勃心中了然，面上依旧维持着平静：“我在一家公司做部门经理，月薪大概两万左右。”他没有虚报，这是实打实的税后收入，在本地绝对算得上中上水平。
“才两万？”张小姐的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红唇微张，毫不掩饰脸上的嫌弃，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数字，“我一个月收入三千，都觉得你这收入太低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鄙夷。旁边一桌正在庆祝纪念日的中年夫妇停下了切牛排的动作，诧异地看了过来。那个独自喝红酒的红裙女人也似乎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目光若有若无地飘过来，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看透世情般的嘲讽。
陈勃挑了挑眉，并未动怒，反而觉得有点荒谬的好笑。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等着她的下文。
“还有，”张小姐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地扫过陈勃放在桌边的车钥匙，“你开的什么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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