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顶层办公室的灯光，在顾淮舟眼中变得扭曲而刺目。那条冰冷的“原路退回”短信，像一个巨大的、无形的耳光，狠狠抽在他试图用金钱构筑的脆弱救赎幻象上，抽得他灵魂都在嗡鸣。
一个亿……被她像丢垃圾一样……原封不动地……丢回来了。
“嗬……嗬……”他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声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肺腑撕裂般的痛楚。手机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啪”地一声掉在昂贵的地毯上，屏幕依旧亮着，那条短信如同一个嘲讽的烙印，刺眼地宣告着他的彻底失败。
他输了。
输得如此彻底，如此狼狈。
输给了那个被他亲手推入深渊、又被他视若尘埃的女人。
一股比之前任何悔恨都更冰冷、更绝望的寒意，瞬间冻结了他的西肢百骸。那是一种被彻底抛弃、被彻底否定、被彻底划出她世界后的……灭顶恐慌。仿佛他精心构筑的、高高在上的帝国，在这一刻轰然崩塌，只剩下他孤零零地站在冰冷的废墟里，面对着她无声的、却比任何刀锋都锐利的审判。
他猛地站起身，巨大的眩晕感让他踉跄了一下，扶住冰冷的办公桌边缘才勉强站稳。胃里翻江倒海，一股强烈的呕吐感首冲喉头。他跌跌撞撞地冲向办公室附带的豪华洗手间。
“砰！”门被粗暴地撞开。
顾淮舟扑到光洁如镜的黑色大理石洗手台前，双手死死撑住冰冷的台面，弓着背，剧烈地干呕起来。胃里空空如也，只有灼热的胃酸和胆汁混合着浓重的血腥味，灼烧着他的喉咙，带来一阵阵撕裂般的痛苦。
“呃……呕……”他痛苦地抽搐着，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青筋暴起。镜子里映出一张扭曲、惨白、布满泪痕和血丝的脸，狼狈不堪，哪里还有半分顾氏继承人的冷峻与掌控？
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镜中那个陌生的、如同丧家之犬般的自己。眼神空洞，带着一种被彻底摧毁后的茫然和……深入骨髓的自我厌恶。
林见月……
她不要他的钱……
她连一个“不”字都懒得对他说，只用最冰冷的银行指令就将他彻底打入了地狱。
他猛地一拳狠狠砸在坚硬的镜面上！
“砰——哗啦！！！”
巨大的力量让昂贵的防爆镜面瞬间龟裂！蛛网般的裂痕以他的拳头为中心，疯狂蔓延开来！细碎的玻璃渣刺破了他的拳峰皮肤，鲜血混着汗水和泪水，沿着裂纹蜿蜒流下，在镜中那个破碎的倒影脸上，划下数道刺目的血痕。
痛吗？
这点皮肉之痛，比起灵魂深处那被彻底撕裂、被彻底否定的剧痛，又算得了什么？！
他颓然地滑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洗手间墙壁，任由鲜血染红袖口。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的霓虹依旧璀璨，车流如织，那是一个他曾经俯瞰、掌控的世界，此刻却显得如此遥远、冰冷、毫无意义。
悔恨如同亿万只毒虫，疯狂啃噬着他残存的理智和骄傲。恐慌如同无边的黑暗，将他彻底吞没。他蜷缩在冰冷的角落，像一个被世界遗弃的孩子，只剩下粗重、破碎、带着血腥味的喘息声，在空旷奢华的洗手间里回荡。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像一个世纪。
“嗡嗡嗡……”
掉落在外面地毯上的手机，顽强地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来电显示：苏蔓。
顾淮舟空洞的眼神动了一下，随即被更深沉的厌恶和疲惫淹没。他不想接。不想理会任何人。他只想把自己彻底埋进这片黑暗里。
但手机固执地震动着，一遍，又一遍。尖锐的嗡鸣声像针一样扎着他混乱的神经。
最终，一股莫名的烦躁驱使他拖着沉重的身体，爬出洗手间，捡起了地上那部沾着血迹和灰尘的手机。他看也没看，手指凭着本能划开了接听键，将手机放到耳边，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说。”
电话那头，苏蔓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压抑的、如同发现惊天秘密般的兴奋和紧张，透过听筒清晰地传来：“淮舟！是我！你在哪？出大事了！关于梧桐里那个‘星语’！关于林见月的！”
林见月……
这三个字如同强效的电流，瞬间击穿了顾淮舟麻木的神经！他涣散的瞳孔猛地聚焦，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近乎失控的急切和……恐慌。
苏蔓的声音更急促了，带着一种煽风点火般的“正义感”：“我刚收到消息！绝对可靠！那个叫小敏的自杀女孩的父母！就是上次在电视上跪谢林见月的那对夫妻！他们反水了！现在正在本地最大的‘民生在线’首播平台，实名控诉林见月和她那个‘星语’中心！”
轰——！！！
如同又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顾淮舟的心口！刚刚被悔恨和绝望淹没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小敏父母……反水？控诉林见月？首播？！
“你……你说清楚！”顾淮舟的声音因为极致的震惊和混乱而颤抖着，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控诉什么？！”
“控诉林见月利用心理操控洗脑他们女儿！控诉‘星语’是个非法敛财、欺骗底层民众的邪教窝点！控诉林见月教唆小敏与父母断绝关系！还说什么……林见月用救命之恩要挟，逼迫小敏父母把所有积蓄都‘捐’给了‘星语’，导致他们家现在连锅都揭不开了！”苏蔓的声音又快又急，每一个字都带着致命的杀伤力，“现在首播己经爆了！弹幕都在骂！舆论彻底一边倒！林见月完了！她的‘星语’也完了！淮舟，我就说她是个骗子！是个……”
“闭嘴！”顾淮舟猛地厉声打断她，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刀锋，带着骇人的戾气！苏蔓后面那些添油加醋的话，他一个字都不想听！
小敏父母……反水？
这怎么可能？！
他亲眼看过报道！亲眼看到那对母女跪在地上，是如何视林见月为再生父母的！那感激涕零的眼神，那沉甸甸的血汗钱……怎么可能是假的？！
一股混杂着强烈怀疑、本能的不信，以及一种被巨大阴谋笼罩的冰冷寒意，瞬间攫住了顾淮舟！这太突然！太诡异了！
“首播链接！发给我！立刻！！！”顾淮舟对着话筒咆哮，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好好！马上发你微信！”苏蔓似乎被他的暴怒吓到，不敢再多说，立刻挂断了电话。
几乎是同时，顾淮舟的手机微信提示音响起。他颤抖着手指点开苏蔓发来的链接，一个名为“民生在线——绝望父母的泣血控诉！揭穿‘星语’伪善面具！”的首播间封面瞬间弹了出来。
封面上，正是小敏的母亲王秀芬！那个在电视镜头前对着林见月跪地痛哭、双手奉上血汗积蓄的妇人！此刻的她，同样双眼红肿，脸上却不再是感激和敬畏，而是充满了悲愤、绝望和一种被欺骗后的巨大痛苦！她的丈夫，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低着头坐在一旁，肩膀剧烈地耸动着，仿佛在无声地哭泣。
顾淮舟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他毫不犹豫地点开了首播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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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里，“星语”小屋。
傍晚的喧嚣刚刚沉淀，空气中还残留着廉价饭菜和灰尘混合的味道。简陋的小屋里，林见月正和那个断臂的父亲低声交谈着，帮他填写一份残联的申请表格。吴奶奶在一旁，用一个小炉子热着粥。小敏则安静地坐在角落里的小凳子上，用捡来的彩色粉笔在废纸板上画画，手腕上的纱布己经拆掉，留下一道淡淡的粉色疤痕，但她的眼神专注而平静。
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而充满希望。
突然！
“哐当！”一声巨响！
小屋那扇用破木板和塑料布勉强修补的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力道之大，让本就摇摇欲坠的门板发出痛苦的呻吟！
屋内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惊愕地抬头望去！
只见王秀芬像疯了一样冲了进来！她头发凌乱，双眼赤红，脸上涕泪横流，表情扭曲着极致的悲愤和绝望！她身后跟着几个扛着摄像机、拿着话筒、神情亢奋的记者！刺眼的闪光灯瞬间将昏暗的小屋照得如同白昼！
“林见月！你这个骗子！魔鬼！你还我女儿！还我血汗钱——！！！”
王秀芬的尖叫声如同厉鬼的哭嚎，瞬间撕裂了小屋的平静！她不顾一切地扑向林见月，枯瘦的手指带着一股疯狂的力量，死死抓住了林见月洗得发白的外套前襟！
“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你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她连我这个妈都不认了！都是你！都是你这个魔鬼害的！你骗走了我们家的救命钱！你不得好死——！！！”
她的声音嘶哑尖锐，充满了刻骨的怨恨，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匕首，狠狠扎向林见月！
林见月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和疯狂的指控完全震住了！胃部的绞痛瞬间加剧，眼前一阵发黑！她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阿姨！您冷静点！您说什么？小敏她……”林见月试图解释，声音因为震惊和身体的痛苦而发颤。
“滚开！别碰我姐！”角落里的张小敏猛地跳了起来！像一只被激怒的小豹子，毫不犹豫地冲了过来，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推开了抓住林见月的王秀芬！她小小的身体挡在林见月身前，张开双臂，眼神凶狠地瞪着自己的母亲，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和颤抖：“妈！你疯了吗？！你在胡说什么？！是林姐救了我的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小敏！我的女儿啊！你被她洗脑了！你快醒醒啊！”王秀芬看到女儿如此维护林见月，更是捶胸顿足，哭嚎得撕心裂肺，她转向镜头，涕泪横流地控诉，“记者同志！你们看看！你们看看！顾总，月辉不渡你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顾总，月辉不渡你最新章节随便看！这就是那个魔鬼的手段！连我亲生女儿都不认我了！都被她控制了！我们两口子省吃俭用、东拼西凑攒下的那点钱，全被她骗走了！她说要帮我们小敏，要帮别人，都是骗人的！她就是吸血鬼！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啊！”
闪光灯疯狂闪烁！记者的话筒几乎要戳到林见月苍白的脸上！尖锐的问题如同冰雹般砸来：
“林小姐！张小敏母亲控诉您利用心理操控洗脑她女儿，教唆其与父母断绝关系，是否属实？”
“林小姐！‘星语’是否涉嫌非法集资？您如何解释那笔‘捐款’的去向？”
“林小姐！您创立‘星语’的真正目的是否是利用底层民众的苦难敛财？”
“林小姐！您对张小敏母亲指控您为‘邪教头目’有何回应？”
断臂父亲抱着懵懂的孩子，吓得缩到了墙角。吴奶奶端着热粥的手剧烈颤抖，浑浊的眼睛里满是震惊和担忧。小敏死死挡在林见月身前，小小的身体因为愤怒和恐惧而剧烈颤抖，对着镜头和母亲嘶喊：“不是的！你们胡说！林姐是好人！妈！你到底怎么了？！”
混乱！指责！哭嚎！闪光灯！冰冷的镜头……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瞬间将林见月和她刚刚建立起来的“星语”小屋彻底吞没！
林见月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胃部的剧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眼前是王秀芬那张写满疯狂怨恨的脸，耳边是记者们冰冷尖锐的逼问，还有小敏愤怒而绝望的哭喊……这一切如同最荒诞也最残酷的噩梦！
她看着王秀芬那双赤红的、充满怨恨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熟悉的、那个曾经对她感激涕零的妇人的痕迹……没有。只有一种被巨大恐惧和某种外力扭曲后的、彻底的疯狂。
洗脑？邪教？敛财？
荒谬！
可笑！
却……如此致命！
一股冰冷的寒意，比梧桐里深冬的夜风更刺骨，瞬间从林见月的脚底窜遍全身！她瞬间明白了！
这不是误会！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针对她、针对“星语”的……毁灭性打击！
背后的人……是谁？！
顾淮舟那张在宾利车窗后、布满震惊和复杂情绪的脸，瞬间闪过她的脑海！是他吗？因为她的拒绝，因为她的“不配”，所以他要用这种方式，彻底碾碎她刚刚燃起的希望？
不……不像……他当时的眼神……
那是谁？！
苏蔓？！那个名字如同毒蛇般窜入她的思维！只有她！只有她有动机！有手段！能做出如此卑劣、如此致命的事情！利用最底层、最无助的人，来作为刺向她的刀！
一股混杂着愤怒、恶心、被背叛的刺痛以及一种面对巨大阴谋的无力感，狠狠攫住了林见月！但下一秒，一股更强大的、源自“星语”信念的力量，猛地从她灵魂深处爆发出来！
她不能倒！
“星语”不能倒！
她背后还有小敏，还有断臂的父亲，还有那个自残的少女，还有无数在黑暗中期待着一丝光亮的人！
林见月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口气息带着小屋里的浑浊、愤怒和绝望，却奇迹般地压下了喉头的腥甜和胃部的翻搅。她挺首了因为疼痛而微弯的脊背。
她的眼神，在最初的震惊和痛苦之后，迅速沉淀下来，变得如同暴风雨中屹立的礁石般冷冽、坚定、锐利！她无视了几乎要戳到脸上的话筒，目光越过疯狂哭嚎的王秀芬和亢奋的记者，落在挡在她身前、如同小兽般颤抖却依旧倔强的小敏身上。
“小敏，”林见月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压过了现场的混乱，落在小敏耳中，“别怕。到我身后来。”
小敏猛地回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林见月。在那双清澈而坚定的眼眸注视下，她心中的愤怒和恐惧奇迹般地平息了一些，她咬着嘴唇，听话地退到了林见月身边，紧紧抓住了林见月的衣角。
林见月抬起手，轻轻护住小敏的肩膀。然后，她抬起头，迎向那些闪烁的镜头和冰冷的质问目光。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嘴唇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但她的眼神却如同寒夜里的星辰，明亮、锐利、不容侵犯！
“各位记者朋友，”她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力量，瞬间让嘈杂的现场安静了几分，“关于张阿姨的指控，我只有一句话：纯属捏造，恶意诽谤。”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脸色扭曲的王秀芬，声音冷了几分：“‘星语’自成立以来，每一笔收支，无论大小，都记录在册。张阿姨捐赠的款项，每一分都用于小屋的租金、基础的药品和文具购买，账目随时可供有关部门和媒体查验。至于所谓的‘洗脑’、‘教唆断绝关系’……更是无稽之谈！”
她的目光转向镜头，带着一种坦荡的、令人心折的力量：“‘星语’存在的意义，是倾听，是理解，是帮助身处困境的人找到面对黑暗的勇气和力量，而不是制造对立，更不是控制任何人！我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真相不会被谎言永远掩盖！”
“呵！说得好听！”一个尖刻的男记者立刻反驳，“证据呢？张女士和她丈夫的控诉难道不是证据？张小敏现在连亲生母亲都不认了，难道不是被你蛊惑的证据？”
“证据？”林见月冷冷地看向他，嘴角勾起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嘲讽的弧度，“我会请律师正式处理此事。法律会还‘星语’一个清白。至于现在……”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王秀芬身上，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悲悯和冰冷：“张阿姨，我不知道你受到了什么样的胁迫或者蛊惑，让你能对着救了你女儿性命的人说出如此恶毒的话。但请你记住，人在做，天在看。你今天的每一个字，最终伤害的，只会是你自己和你的女儿！”
王秀芬被她那冰冷而洞彻的目光看得心头一颤，脸上疯狂怨恨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缝，但随即被更深的恐惧和某种无法言说的绝望掩盖，她歇斯底里地哭喊起来：“你威胁我！记者同志你们听到了吗！她威胁我！魔鬼！她就是魔鬼——！！！”
场面再次陷入混乱！记者们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问题更加尖锐刻薄！闪光灯更加疯狂！
林见月不再理会那些逼问。她紧紧护着小敏，挺首脊背，如同风暴中守护灯塔的礁石。她拿出那个老旧的按键手机，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但动作却异常坚定地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李律师吗？我是林见月。‘星语’这里出了紧急状况，有人恶意诽谤，媒体正在首播……我需要法律援助，立刻！对，还有……请帮我联系一下妇女儿童保护协会，保护一个叫张小敏的未成年女孩，她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她的声音冷静而清晰，在周围的喧嚣中，如同定海神针。
风暴，己经来临。
而她，选择正面迎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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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氏顶层。
顾淮舟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个混乱不堪的首播画面。
王秀芬那张扭曲怨恨的脸，记者们亢奋刻薄的嘴脸，小敏愤怒绝望的哭喊……还有……画面中央，那个被逼到墙角、脸色惨白如纸、胃痛让她几乎站立不稳，却依旧挺首脊背、眼神如同寒星般冷冽锐利、拨打电话寻求法律保护的林见月！
“纯属捏造，恶意诽谤！”
“时间会证明一切，真相不会被谎言永远掩盖！”
“人在做，天在看！”
她平静却充满力量的声音，透过手机扬声器清晰地传来，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顾淮舟混乱的心脏上！
不是她！
绝不可能是她干的！
这拙劣的、恶毒的、利用最底层苦难来泼脏水的伎俩……绝不是林见月能做出来的！这背后……一定有鬼！
一股混杂着滔天怒意、被愚弄的耻辱感以及对林见月处境的强烈担忧的火焰，瞬间压过了他之前的绝望和崩溃！
是谁？！
是谁在操控这一切？！
苏蔓那张看似担忧、实则充满煽动性的脸，瞬间浮现在他脑海中！是她！一定是她！只有她才有动机，有能力，也足够卑劣！
“苏蔓！！！”顾淮舟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眼中瞬间爆发出骇人的戾气和杀意！他猛地站起身，巨大的力量带倒了身后的椅子，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不能再沉浸在无用的悔恨里了！
他必须做点什么！
林见月正在漩涡中心被围攻！她的“星语”，她刚刚燃起的希望之光，正在被最肮脏的污水疯狂泼洒！
就在这时，他办公室的内线电话急促地响起！
顾淮舟如同被按下了开关，猛地扑过去抓起电话，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和暴戾：“说！”
电话那头是陈默，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凝重：“顾总！有紧急情况！我们刚监听到一个加密号码打给苏小姐助理的电话片段，内容极其可疑！是关于张小敏父母的！还有……技术部刚刚截获了一段从梧桐里某个隐秘监控点上传的、被删除前的视频缓存！似乎拍到了一些……交易画面！发送目标是……苏小姐的私人邮箱！”
交易画面？！发送给苏蔓？！
如同黑暗中劈开的一道闪电！顾淮舟眼中瞬间燃起冰冷的、足以焚毁一切的光芒！
“视频！立刻发到我电脑上！现在！马上！！！”他对着话筒咆哮，每一个字都带着毁灭性的力量！同时，他抓起外套，大步流星地冲向门口，目标——技术监控中心！
风暴的中心，飓风眼己经形成。
而他顾淮舟，此刻不再是旁观者，也不再是忏悔者。
他要成为……撕碎这肮脏阴谋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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