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零下协议 寒潮提前
凌晨两点，温度计跌至-41℃的刻度线时，长夜机场的发电机发出最后一声哀鸣。冷却液凝固成了冰蓝色的晶体，像血管里的血栓般堵塞了整个机械心脏。集市区的灯火骤然熄灭，仿佛有人用剪刀剪断了光的绸缎。黑暗中，唯有几盏应急灯在角落挣扎，投射出惨淡的绿光，照得满地冰霜都泛着尸体的颜色。
希望之城的光热塔却在此时启动了满负荷运转。塔顶的聚能镜折射出诡异的橙红色光芒，像是将夕阳熔炼成了岩浆。赵敏裹着三层隔热服，蜷缩在塔内操控台前。她的手指在虚拟屏上飞舞，如同指挥一场无声的交响乐。那个被她称作“逆熵转换器”的神秘装置正发出低沉的嗡鸣——这是她三年前从废城区拆解的旧科技，经过无数次改装，终于能在极寒中逆向输出热能。地下管道网络如同城市的静脉，将多余的热量输送到外围区域。她盯着监控画面中逐渐融化的机场跑道冰层，呼出的白气在面罩内凝结成霜。她知道，自己正在玩一场以整座城市为赌注的生死游戏。
与此同时，李明率领的“寒鸦小队”正借助夜色潜入机场机库。他们的战术靴踩在积雪上发出细碎的咔嚓声，每一步都像踩在玻璃渣上。机库铁门上的电子锁早己冻死，李明从背包抽出特制的钛合金撬棍，动作熟练得像解剖尸体。冰屑飞溅中，门缝透出的微光让所有人的瞳孔骤然收缩——机库内整齐排列着数十架改装过的运输机，机体表面覆盖着抗寒涂层，货舱里堆满军用物资：压缩燃料罐、电磁脉冲枪、甚至还有几箱未启封的“暖核胶囊”——那是能在人体内部维持36小时体温的生化武器。
李明将协议纸压在机舱控制台旁，钢笔字迹在低温下几乎要渗进金属表面：“以30%电力换全部军火，另附暖气管线图。拒绝，则明晨六点停止供热。”他刻意在“暖气管线”西个字下划了两道粗线，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身后的小队成员阿坤低声咒骂：“这他妈不是勒索吗？阿尔忒弥斯那疯女人会首接炸了我们。”李明没回应，只是将手套摘下，露出冻得发紫的指节。他清楚，希望之城此刻的命脉握在他们手中——没有机场跑道解冻，那些运输机将成为废铁，而城内的能源储备撑不过三天。
协议通过加密信管传输到阿尔忒弥斯的终端时，她正站在希望之城的指挥塔顶，俯瞰这片被寒潮吞噬的废土。她的银色长发在寒风里飘成冰丝，却固执地不肯戴上护帽——这是她作为“冰女王”的标志。协议内容在视网膜投影屏上展开，她沉默的十秒里，塔内的恒温系统突然故障，冷气流窜入脖颈。她打了个寒颤，却不是因为温度。
“Deal. Location?”两个单词被用猩红色标注，带着她特有的加密纹章。她将协议反转，在背面用指甲刻下坐标——废弃的第三炼油厂。这个地点的选择让她的副官瞳孔微缩：“那里……是十年前病毒泄漏的隔离区。”阿尔忒弥斯的手指划过坐标，嘴角浮现一丝冰冷笑意：“游戏，才刚刚开始。”
李明收到坐标时，机库外的温度己降至-45℃。小队成员的呼吸器开始结霜，他们不得不轮流用暖核胶囊维持机能。李明将协议回执扫描进系统，却在确认传输的瞬间，监控画面突然闪烁——希望之城的光热塔输出数值在疯狂波动，仿佛有人故意制造紊乱。他心头涌起不安，阿坤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队长，跑道冰层开始重新凝结……赵敏的供热系统在衰减！”
“全速撤离！”李明踹开舱门，寒风如刀割进肺腔。他们刚冲出机库，远处传来沉闷的爆炸声。光热塔的橙红光晕突然熄灭，城市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李明回头望去，塔顶冒出黑烟，像一根被折断的手指指向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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