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尸潮协奏曲
冰原的夜幕像一块浸透血色的铁幕，铅灰色的云层低垂，仿佛随时要压碎这片被末日撕裂的世界。零下40度的寒风裹挟着冰晶呼啸而过，在钢铁废墟间刮出尖锐的哨音。张强蹲在改装卡车顶部的机枪塔上，手指紧扣高射机枪的扳机，枪管在低温下泛着幽蓝的金属光泽。他的战术目镜自动调整焦距，冰面裂缝深处游弋的阴影让他后背渗出冷汗——那些阴影不是普通的丧尸，而是“潜行者”。
“水下有东西。”他通过喉麦向指挥部通报，齿缝间呼出的白雾在面罩上凝成冰珠。冰层厚度检测仪发出刺耳的警报，红色数字不断跳动，显示冰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某种力量侵蚀。
“第一波袭击来自水下。”苏烬的声音从无线电中传来，她的嗓音像淬过冰的刀刃，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作为战术指挥官，她总能在混乱中捕捉到致命细节。她站在卡车侧翼的观测位上，手中攥着三根信号棒，拇指不断摩擦着点火开关。
冰面突然炸裂，数十只潜行者破冰而出。它们透明的皮肤下，血管网络如同错综复杂的电路，指骨畸变成锋利的鳍状肢，在冰面上划出蛛网般的划痕。这些变异丧尸的行动呈现出诡异的队形：三只为一组，交替掩护前进，仿佛接受过某种精密的军事训练。
张强扣动扳机的动作比思维更快，高射机枪喷吐出火舌，子弹在极寒空气中拉出淡紫色的轨迹。但冰面的折射效应让他瞳孔骤缩——半数子弹在冰层表面发生诡异的偏移，擦着丧尸的侧翼掠过，只在它们透明的皮肤上留下浅浅的灼痕。
“折射率异常！”他怒吼着切换弹种，但备用弹匣的钨合金穿甲弹仅剩三分之一。潜行者己经逼近至三十米范围，鳍肢划动间带起冰屑，露出口腔内蠕动的寄生幼虫。
苏烬果断点燃信号棒，炽热的镁光在夜空炸开。她将信号棒用力抛向冰洞深处，火光坠落的轨迹照亮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一只体型巨大的脑瘤宿主正悬浮在冰层下方，它的头颅被一个拳头大小的肿瘤取代，肿瘤表面布满触须，那些触须像钢琴家的指尖，正以某种节奏敲击冰面。丧尸群的攻击节奏与触须的敲击完全同步，仿佛在进行一场死亡协奏曲。
“擒王！”李明的声音从铲雪车传来，他驾驶着改装自军用铲雪车的钢铁巨兽，车顶加装的双联装液氮罐在月光下泛着冷冽蓝光。赵敏坐在副驾驶位，手中的操控台闪烁着加密频段，她快速破解着宿主触须发出的生物电波信号。
两辆铲雪车碾过冰面，履带碾碎丧尸群布下的冰刃陷阱。李明猛拉操纵杆，液氮阀门轰然开启，-196℃的低温雾幕喷涌而出，瞬间将宿主周围的冰层冻成琥珀色的晶体。触须在极寒中僵首，脑瘤宿主发出高频尖叫，声波震得冰层裂纹向西周蔓延。
“就是现在！”张强从机枪塔跃下，反冲靴在冰面溅起冰晶。他扛起肩上的燃烧火箭发射器，瞄准宿主扭曲的脑瘤。火箭弹穿透液氮雾幕，在宿主胸腔炸开，高温燃料与液氮产生剧烈反应，将宿主炸成漫天碎冰与焦黑的骨渣。
鼓点般的触须敲击戛然而止，丧尸群骤然陷入混乱。失去指挥的潜行者开始互相撕咬寄生幼虫，露出它们残存的原始。赵敏趁机启动铲雪车的声波干扰器，丧尸群在紊乱的频率中动作迟缓，被幸存者小队用电磁脉冲匕首逐一歼灭。
冰面上只剩一具焦黑的骨架，胸骨的凹陷处嵌着一枚银色U盘，指示灯如垂死的心脏般微弱闪烁。苏烬用绝缘手套拾起U盘，指尖触到金属表面的瞬间，一段加密代码突然在U盘表面投影而出：
“生物脉冲调制协议V.7.3”
她的瞳孔剧烈收缩。这枚U盘不是普通存储设备，而是一把钥匙——一把能控制整个尸潮网络中枢的钥匙。脑瘤宿主不是指挥者，而是...中继器。
“我们被监控了。”她低声说，抬头望向远处冰原上若隐若现的红点——那些是其他宿主的光标信号，正在快速向此处汇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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