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峡谷追光
希望之城的广场上，最后一批物资被装进履带车的货箱。钢铁巨兽般的车辆裹着厚重的装甲，履带在冻土上碾出深深的痕迹。李明站在车头，望着远处被铅灰色云层压低的天空。暴风雪的白毛风像无数发狂的银针，刺得人脸颊生疼。他深吸一口气，将战术手套紧了紧——这次远征，是赌上所有人命运的最后一搏。
“曙光远征队，出发！”苏烬的机械义眼闪过蓝光，她启动车载电台，嘶哑的电流声在车厢内响起。西辆履带车组成的车队缓缓驶出城门，履带碾碎冰碴的声响像是某种沉重的倒计时。李明瞥了一眼后座上的张强，这个铁塔般的汉子正死死攥着手中的脉冲步枪，指节发白。
行驶到锈带峡谷入口时，电台突然爆发出刺耳的杂音。一个陌生女声穿透静电干扰，清晰而冰冷：“这里是K-07列车调度，识别码Ω-17。前方峡谷设伏，建议绕行。”李明的手猛地攥住扶手，金属材质在掌心留下凹痕。苏烬迅速调低音量，她的义眼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红光：“两者都有。”声音轻得像一片飘落的雪。
锈带峡谷的入口像一道被巨斧劈开的伤痕。断裂的磁悬浮列车车厢横亘在轨道上，斑驳的星条旗涂装早己褪色成灰，残骸上凝结着厚厚的冰层，仿佛被时光冻结的伤口。李明下令停车，履带车引擎的轰鸣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他跳下车，靴底踩在铁轨上发出清脆的回声。
“三点钟方向，手动控制塔！”张强的吼声震得积雪簌簌落下。李明抬头望去，峡谷峭壁上的控制塔像一只蛰伏的蜘蛛，锈迹斑斑的铁架支棱在风雪中。三人迅速跳车，暴风雪成了天然的掩护。苏烬的战术外套被狂风撕扯，她扯下背包里的电磁干扰器，向控制塔方向抛去——刹那间，防御系统的激光扫描出现了短暂的盲区。
塔门被冻得死死，冰层厚度足有十厘米。苏烬抽出休眠仓的主控板，金属面板在低温下泛着冷光。她将电路板插入锁孔，高压电流窜过锁芯的瞬间，冰层炸裂开无数蛛网纹路。门轰然向内倒下，三人翻滚入内，呛人的金属腥味扑面而来。
控制室内，美军上尉的干尸蜷缩在控制台前，枯槁的手指仍死死攥着操纵杆。尸身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灰色，仿佛被抽干了所有水分。胸口的纸条被冰封在制服上，字迹潦草却清晰：“如果我失控，请炸毁列车。密码：曙光不会再来。”赵敏的手指颤抖着撕下纸条，冰晶顺着她的睫毛凝结成珠。她想起三年前在旧金山基地见过的同类纸条——那些被洗脑的士兵最后都变成了活死人。
控制台的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红点正从峡谷深处逼近。赵敏咽下喉间的哽咽，指尖在键盘上悬停了三秒。当她输入“曙光不会再来”的瞬间，整个峡谷突然震颤起来。峭壁上的防御炮台发出齿轮咬合的轰鸣，红色激光网格开始逆向收缩。断裂车厢的残骸深处，传来列车启动时悠长的汽笛——那声音冰冷而空洞，像是来自末世的丧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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