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接近尾声，宾客陆续离场。楚瑶穿着服务生的制服，正在收拾散落的餐盘，指尖无意识地在托盘边缘敲击着，敲出一段断断续续的旋律。
那是《月光》的前奏。小时候，她总在梦里听到这段曲子，一个模糊的女人身影坐在钢琴前，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跳跃。首到今天在宴会上听到肖邦的夜曲，这段旋律才突然清晰起来。
“你会弹《月光》？”
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楚瑶猛地回头，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眸里。楚怀远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一件西装外套，眼神里带着一丝惊讶和……怀念？
“我……”楚瑶慌忙低下头，关掉手里的对讲机——刚才她不小心按到了通话键，敲击托盘的声音，恐怕全场的服务生都听到了，“我不会，只是……在孤儿院听护工弹过，随便敲敲的。”
楚怀远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灯光落在女孩低垂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鼻尖微微泛红，像极了林雅害羞时的模样。
“宴会厅那边有架钢琴，”他忽然说，“能不能弹一段给我听听？”
楚瑶的心猛地一跳。她知道这是个机会，也是个陷阱。弹得太像林雅，会引起周丽的警惕；弹得不像，又会失去楚怀远的关注。
“我……我弹得不好。”她犹豫着，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怯懦。
“没关系，随便弹弹就好。”楚怀远的语气很温和，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量。
楚瑶跟着他走到宴会厅中央的钢琴前。那是一架白色的三角钢琴，琴盖敞开着，琴键擦得一尘不染。楚怀远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目光专注地看着她。
深吸一口气，楚瑶将手指放在琴键上。指尖触到冰凉的琴键时，一段尘封的记忆突然涌上心头——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坐在钢琴前，握着她的小手，一遍遍地教她弹《月光》。“这里要轻一点，像月光落在水面上……对，就是这样。”女人的声音温柔得像羽毛，“瑶瑶真聪明，就是这里总弹错，要记住哦。”
楚瑶的手指微微颤抖，一段旋律缓缓流淌出来。她弹得并不熟练，甚至有些生涩，但每一个音符都带着一种莫名的情绪，像月光下的潮汐，时而温柔，时而汹涌。
当弹到那段她总在梦里记错的旋律时，楚瑶故意放慢了速度，然后“不小心”弹错了三个音符——和记忆里那个女人笑着纠正她的错误，一模一样。
钢琴声戛然而止。楚瑶低着头，手指还停留在琴键上，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对不起，我……我太久没练了。”
楚怀远没有说话。楚瑶悄悄抬头，看见他正盯着自己的手指，眼眶微微泛红，手里的西装外套滑落在地都没察觉。
“这三个错音……”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你是怎么记住的？”
“啊？”楚瑶装傻，“我……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记错了吧。”
楚怀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有惊讶，有怀念，还有一丝探究。他弯腰捡起西装外套，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塞进楚瑶手里。
“明天去楚氏集团人事部报到。”他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就说是我让你去的。”
楚瑶捏紧名片，指尖传来纸张的质感。名片正面印着楚怀远的名字和职位，背面是楚氏集团的logo，以及一行小字：楚氏孤儿院援助项目负责人。
“谢谢楚总。”她低下头，掩饰住眸底的光芒。
楚怀远点点头，转身离开。楚瑶看着他的背影，首到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看来，你很会讨男人欢心。”
周丽站在不远处，手里端着一杯红酒，脸色阴沉得可怕。她脚边的地面上，散落着几片玻璃碎片——显然是刚才捏碎的香槟杯。
“周秘书。”楚瑶站起身，不卑不亢地看着她，“楚总只是……觉得我或许能为楚氏做点事。”
“做点事？”周丽冷笑一声，走上前，高跟鞋踩在玻璃碎片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我劝你最好安分点。在楚氏，不是什么人都能攀高枝的。”
她的指甲几乎要戳到楚瑶的脸上，眼神里的威胁毫不掩饰。楚瑶却没有后退，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明白。”楚瑶说，“就像周秘书说的，每一步都要踩着钢丝走。”
周丽的脸色更加难看，转身摔门而去。楚瑶看着她的背影，缓缓打开手心，里面是刚才偷拍的照片——周丽在宴会厅角落和一个男人密谈，那个男人的侧脸在灯光下若隐若现，赫然是沈氏集团的董事长沈明远。
楚瑶将照片发送到一个加密邮箱，然后删掉记录，转身走出酒店。凌晨的风带着凉意，吹起她额前的碎发。她抬头望向楚氏集团大厦的方向，那里灯火通明，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回到出租屋时，楚瑶推开门，一股刺鼻的油漆味扑面而来。墙壁上被泼满了红漆，一行歪歪扭扭的血字格外醒目：【滚出这座城市】。
楚瑶却笑了。她走到墙边，用手指蘸了一点红漆，在血字旁边画了一个小小的笑脸。然后从内衣夹层里抽出那张偷拍的照片，对着灯光看了看。
照片背景里，沈明远的手腕上戴着一块限量版手表，表带上刻着一个“Y”字。
楚瑶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的瞬间，她的声音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冷静：“喂，是我。帮我查一下沈氏集团和楚氏的合作项目，尤其是……下周开工的那个工地。”
挂掉电话，她走到窗边，看着远处楚氏大厦顶层的灯光。那里，周丽正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把玩着一片银杏叶书签——那是林雅生前最喜欢的东西。
“游戏，才刚刚开始。”楚瑶轻声说，将照片塞进枕头下。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亮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锋芒。
作者“废墟造梦师”推荐阅读《假面千金：总裁的复仇游戏》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V5H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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