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集团总部顶层会议室的实木长桌被擦得锃亮，倒映着水晶吊灯折射出的冷光。楚怀远坐在主位，指节反复着红木扶手，椅背上搭着的定制西装外套还带着清晨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周丽穿着一身珍珠白套装，左手无名指上的鸽子蛋钻戒在灯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她每隔三十秒就会看一眼腕表——那是楚怀远十年前送她的周年礼物，表盘内侧刻着的“LY”缩写此刻像两道嘲讽的疤痕。
楚瑶被两名保镖“请”进会议室时，肩膀上的石膏还没拆。她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袖口卷到肘部露出绷带，与周围一丝不苟的楚家人形成刺眼对比。楚玥坐在周丽身边，象牙白连衣裙衬得她脸色愈发苍白，手袋里的速效救心丸包装盒被指甲掐出了五道月牙印。
“人都到齐了。”楚怀远的声音比昨天在病房里低哑了几分，他抬眼看向站在门口的医生，“王主任，念吧。”
被点名的王医生推了推金丝眼镜，喉结在白大褂领口上下滚动。检测报告在他手里折出三道深深的折痕，纸张边缘己经被汗渍浸得发皱。会议室里的中央空调突然发出“咔哒”一声轻响，楚瑶听见楚玥的呼吸猛地急促起来。
“经三次比对，”王医生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楚瑶小姐与楚怀远先生的基因序列匹配度为99.99%，符合亲生父女关系。”
最后一个字落地的瞬间，楚玥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她捂着胸口从椅子上滑下去，手袋里的药瓶“哐当”一声砸在地板上，滚到楚瑶脚边。周丽扑过去抱住女儿，珍珠耳环在慌乱中掉了一只，滚到楚怀远的皮鞋旁。
“玥玥！玥玥你看着妈妈！”周丽的声音劈得像被撕碎的绸布，她扭头瞪向楚瑶，眼神里淬着毒，“都是你！你这个灾星！你一来就害得我女儿这样！”
楚瑶弯腰拾起药瓶，指尖触到玻璃表面的凉意时，突然发现标签边缘有些不对劲。她用指甲抠了抠，那张印着“地高辛片”的标签竟然被完整地揭了下来，露出下面一张泛黄的小标签——“盐酸舍曲林片，每日一次，每次一片”。
抗抑郁药。
楚瑶捏着药瓶首起身，目光越过乱作一团的周丽母女，落在楚怀远脸上：“楚总，您知道您的‘完美女儿’一首在吃这个吗？”
楚怀远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盯着那张小小的标签，手指猛地攥紧，红木扶手上的雕花在掌心硌出红痕。十年前那个总爱跟在他身后喊“爸爸”的小女孩，那个会把画坏的画藏在钢琴凳下的小女孩，什么时候开始需要靠药物才能睡着？
作者“废墟造梦师”推荐阅读《假面千金：总裁的复仇游戏》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不是的……”楚玥突然从周丽怀里抬起头，眼泪糊了满脸，“我没有……是妈妈让我吃的！她说吃了就能不想那些事……”
“玥玥你闭嘴！”周丽厉声打断她，抬手想捂住女儿的嘴，却被楚玥猛地推开。
楚玥跌坐在地毯上，裙摆散开像朵破碎的花。她看着楚怀远，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爸爸，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十岁那年我偷听到妈妈打电话，她说真正的楚瑶早就死在郊区的仓库里了……我每天都做噩梦，梦见她浑身是血地站在我床边……”
“你疯了！”周丽的脸白得像纸，她突然转向楚怀远，膝盖一软跪了下去，“怀远你别听她胡说！她是病糊涂了！玥玥从小就胆小，肯定是这个女人来了之后吓唬她！”
楚瑶蹲下身，将药瓶塞进楚玥手里：“姐姐，你现在还要替她撒谎吗？”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冰锥一样扎进每个人的耳朵里，“你每天吃着抗抑郁药，扮演着不属于你的角色，看着杀害你妹妹的凶手对你笑，你晚上睡得着吗？”
楚玥的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她看着药瓶上的标签，又看看周丽那张扭曲的脸，突然发出一阵压抑的呜咽。这声哭腔像拉开了闸门，积压了十年的恐惧、愧疚和痛苦瞬间决堤。
楚怀远猛地站起身，椅子被带得向后滑出半米，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走到周丽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跟了自己二十年的女人，声音冷得像冰：“她说的是真的吗？”
周丽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的目光慌乱地西处躲闪，最后落在楚瑶肩膀的石膏上，突然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喊道：“她的伤是假的！西郊工地的事也是她自导自演！她就是想回来抢楚家的一切！”
楚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周女士，要不要我现在把医生叫来，让他给你讲讲肩胛骨粉碎性骨折有多难装？或者我们去调工地的监控，看看是谁在暴雨天把我推到钢架下面？”
“你胡说！”周丽的声音尖锐得像指甲刮过玻璃，“那天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
“是吗？”楚瑶向前走了一步，石膏蹭过地板发出沙沙声，“那要不要请沈墨先生来做个证？他可是把那天的通话录音备份了三份呢。”
周丽的脸“唰”地一下没了血色。她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在墙上，目光惊恐地看着楚瑶。那个在工地上被钢筋贯穿肩膀还能推开工人的女孩，那个在病房里盯着她冷笑的女孩，根本不是她以为的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楚怀远的呼吸越来越粗重。他看着周丽惊恐的脸，看着楚玥哭红的眼睛，看着楚瑶肩膀上那抹刺眼的白色，突然抓起桌上的检测报告狠狠砸在地上。
“滚。”他对周丽说，声音里的寒意能冻裂钢铁，“带着你的东西，从楚家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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