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大宅的衣帽间像一座被镜面包裹的宫殿，落地镜从天花板垂到地板，将月光切割成无数碎片。楚玥的指尖划过楚瑶挂在衣架上的黑色丝绒长裙，领口处的珍珠纽扣在镜中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极了那天在会议室里，楚瑶嘴角噙着的冷笑。
“这件倒是比你的蕾丝裙顺眼多了。”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轻声说，声音里裹着蜜糖般的温柔，手指却猛地攥紧裙摆，指节泛白。镜面里的二十个楚玥同时做出相同的动作，二十双眼睛里的怨毒像藤蔓般疯长。
衣帽间的香薰机还在吞吐着雪松味的雾气，那是周丽特意为楚瑶准备的——“安神助眠”，周丽当时摸着楚瑶的头发，语气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可楚玥知道，那香薰里掺了微量的致幻成分，剂量刚好让人在深夜产生轻微的幻觉，却查不出任何异常。就像母亲亲手为楚瑶布置的卧室，每一寸温馨里都藏着淬毒的针。
她褪下自己身上的真丝睡袍，赤裸的肩膀撞在冰凉的镜面上。镜子里的人影晃了晃，楚玥看着镜中那个穿着楚瑶裙子的自己，突然笑出声来。笑声在镜面间反弹，变得尖锐又诡异，像无数只指甲在玻璃上抓挠。
梳妆台上的YSL小金条还敞着盖，是楚瑶昨天落在这儿的。楚玥捻起口红，膏体在灯光下泛着复古的红，像凝固的血。她转身面对最大的那面穿衣镜，手腕猛地发力——“冒牌货”三个字被她用近乎狰狞的力道刻在镜面上，笔画里的转折带着咬牙切齿的狠劲。
“你以为换了血就能变成楚家人？”她对着镜子里的“楚瑶”低吼，口红在镜面上拖出长长的红痕，“这裙子穿在你身上就是浪费，你这种野丫头只配穿地摊货！”
镜面里的二十个楚玥都在咆哮，二十张脸上沾着飞溅的口红印，像极了恐怖片里的场景。她抓起梳妆台上的香水，对着镜面狠狠砸过去——“砰”的一声闷响，香水瓶在镜角碎裂，琥珀色的液体顺着镜面流淌，混着口红印，像一道正在流血的伤口。
“玥玥？你在里面吗？”周丽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楚玥的身体瞬间僵住，所有的狰狞和怨毒像被按了暂停键，假面千金：总裁的复仇游戏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假面千金：总裁的复仇游戏最新章节随便看！凝固在脸上。她深吸一口气，抬手用袖口擦掉脸上的口红印，再将散落的化妆品胡乱塞进抽屉，最后对着镜子扯出一个温婉的笑容。
“妈妈，我在呢。”她打开门，语气自然得仿佛刚才的歇斯底里从未发生过，“我看妹妹刚搬来，衣服还没来得及整理，就想帮她挑几件明天穿的礼服。”
周丽的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又不动声色地瞟了眼衣帽间里的狼藉——碎裂的香水瓶，镜面上的口红印，散落一地的裙摆。她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来，伸手抚了抚楚玥的头发：“还是我的玥玥懂事，知道照顾妹妹。不过这些事让佣人来做就好，别累着你。”
“没事的妈妈，”楚玥侧身让周丽走进来，手指在身后悄悄将梳妆台最底层的抽屉往里推了推，“我跟妹妹虽然才相认，但毕竟是亲姐妹，总该多亲近亲近。”
周丽走到镜子前，看着上面的“冒牌货”三个字，拿起旁边的丝绒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楚瑶这孩子性子野，怕是受不得咱们家的规矩。你这个做姐姐的，多担待些。”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根针，刺得楚玥耳膜发疼。
楚玥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我知道的妈妈。”
周丽擦完镜子，转身拍了拍她的肩膀：“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个慈善晚宴，别顶着黑眼圈去。”
“嗯，妈妈晚安。”楚玥看着周丽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脸上的笑容瞬间垮掉。她快步走到梳妆台，猛地拉开最底层的抽屉——里面是一堆撕碎的纸片，拼凑起来能看到“解离性身份障碍”“重度焦虑伴随幻视”“建议住院治疗”等字样，落款是市中心医院的心理科主任。
她抓起那些碎片，狠狠塞进嘴里咀嚼，纸张的棱角划破了口腔，血腥味在舌尖蔓延开来。镜子里的楚玥正对着她冷笑，嘴角淌着血，像个刚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我不是疯子……”她喃喃自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是楚家大小姐，楚玥……”
镜面里的恶鬼突然咧开嘴，用和她一模一样的声音说：“你很快就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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