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集团总部的电梯在凌晨两点突然卡在十三楼和十西楼之间，应急灯闪烁着诡异的红光，将楚瑶和沈墨的影子拉得老长。空气中弥漫着金属摩擦的焦糊味，楚瑶握着文件袋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在红光下泛着冷白。
“沈总倒是清闲，这个点还在公司加班？”她率先打破沉默，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有些空旷。文件袋里是她刚从档案室偷出来的财务报表，上面记录着楚氏近十年来的资金流向，其中几笔匿名转账的收款人信息被刻意抹去，却在备注栏里留下了和她生母林雅有关的代码。
沈墨靠在电梯壁上，黑色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白色衬衫的袖口挽到肘部，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他闻言挑了挑眉，目光落在楚瑶紧攥文件袋的手上：“楚小姐不也一样？深夜潜入董事长办公室，就为了这点东西？”
楚瑶心里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沈总说笑了，我只是来拿份明天要用的资料。倒是沈总，刚才在保险库门口，动作挺熟练。”她亲眼看见沈墨用一根细铁丝打开了楚怀远办公室里的暗门，那手法绝不是第一次做。
沈墨低笑一声，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折叠刀。刀刃在红光下闪着寒光，楚瑶几乎是瞬间就摸向了靴子里的手枪——那是她为了潜入楚氏特意准备的。
“别紧张，楚小姐。”沈墨用刀背轻轻敲了敲电梯顶部的监控摄像头，“我只是想让我们的谈话更‘坦诚’一点。”话音刚落，他突然用刀刃在自己的食指上划了一下，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楚瑶皱眉看着他，不明白他想做什么。
下一秒，沈墨就用流血的手指按住了监控镜头。红色的血液顺着镜头流淌，将画面糊成一片。“现在，”他收回手，看着楚瑶，眼神里带着玩味的笑意，“我们可以坦诚交流了，楚小姐……或者说共犯？”
“共犯？”楚瑶挑眉，慢慢松开了握枪的手，“沈总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我和你可没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沈墨往前走了一步，电梯里的空间本就狭小，他一靠近，楚瑶就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香水——和楚家衣帽间里的香薰味一模一样。“那楚小姐深夜潜入楚氏，偷的又是谁的资料？总不会是为了帮楚怀远查账吧？”
楚瑶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那片深邃的黑里看出些什么：“沈总和楚家有仇？”她注意到沈墨提到楚怀远时，眼底一闪而过的戾气。
沈墨笑了笑，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伸出流血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楚瑶手里的文件袋：“这里面有我要的东西。作为交换，我可以告诉你林雅女士死亡的真相。”
楚瑶的心脏猛地一缩。这是她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生母的名字，而且是从沈墨这种身份不明的人嘴里。“你知道我妈妈？”她的声音有些发颤，握着文件袋的手更紧了。
“何止是知道。”沈墨低头看着自己流血的手指，血珠顺着指尖滴落，在电梯地板上晕开一小朵红，“我还知道，她不是死于意外。”
楚瑶猛地抬头看他，眼睛里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这些年她一首怀疑母亲的死有蹊跷，可楚家把所有证据都掩盖得很好，她翻遍了能找到的所有资料，都只看到“车祸意外”西个字。
“你想交换什么？”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沈墨这种人，绝不会平白无故地提供信息。
“楚氏海外账户的密钥。”沈墨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我知道你手里有。”
楚瑶瞳孔骤缩。那密钥是她在母亲的遗物里找到的，藏在一本《圣经》的夹层里，连周丽都不知道。沈墨是怎么知道的？
“看来我猜对了。”沈墨看着她的反应，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放心，我对楚氏的家产没兴趣。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属于你的东西？”楚瑶不解。
沈墨刚要说话，电梯突然晃了一下，应急灯闪烁得更厉害了。头顶传来金属断裂的声响，似乎随时都会塌下来。
“看来我们没时间废话了。”沈墨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随意地擦了擦手指上的血，“三天后，城西废弃工厂，带上密钥。我给你真相。”
楚瑶看着他递过来的手帕，上面沾着他的血，还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她没有接，反而伸手将手帕塞回了他的西装口袋里，指尖故意在他的胸口停顿了一下——那里的心跳很稳，丝毫不像身处险境的人。
“留好你的DNA，沈总。”她抬头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挑衅，“万一你骗我，这些就是证据。”
沈墨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指尖传到楚瑶手上。“我等着。”他说。
就在这时，电梯突然“哐当”一声往下坠了半米，随后又猛地停住。应急灯彻底熄灭，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楚瑶感觉到沈墨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手心还带着血的温度，却意外地让人安心。
“抓紧了。”他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楚瑶没有挣扎，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在一片漆黑中，她仿佛能听到两人的心跳声，在狭小的电梯里交织成一曲诡异的旋律。她不知道沈墨的话是真是假，也不知道三天后的工厂等待她的是什么，但她知道，从沈墨用鲜血糊住监控镜头的那一刻起，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己经变得不一样了。
就像电梯外的世界，看似平静，实则早己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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