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瑶的高跟鞋踩在银行后巷的积水里，发出细碎的吱呀声。雨丝像淬了冰的针，扎在她的脖颈上——为了贴合潜入者的身份，她脱下了舞会那件缀满碎钻的礼裙，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黑色紧身衣，唯独将那枚从更衣室带出的古董钥匙紧紧攥在掌心。钥匙齿痕构成的银杏叶轮廓在路灯下泛着冷光，边缘还残留着保险箱内壁的铜绿，像某种古老的咒符。
“咔嗒。”当钥匙插入银行后门那把锈迹斑斑的锁孔时，她听见金属摩擦的脆响里混进了另一道声音——像是某种精密仪器启动的蜂鸣，细微得几乎要被雨声吞没。门轴转动的瞬间，楚瑶猛地侧身贴紧墙壁，右手下意识摸向腰间那把从沈墨那里“借”来的手枪。空的。她忽然想起探戈舞结束时，沈墨在她耳边说的那句“武器只能用一次”，原来不是警告，是预言。
走廊里的声控灯没有亮起。这本身就是最危险的信号。楚瑶从靴筒里抽出一把折叠刀，刀刃展开时反射出手机手电筒的微光——光线扫过墙面，那些镶嵌在大理石里的壁灯底座其实是微型摄像头，镜头正随着她的移动缓缓转动，像一群蛰伏的眼睛。她忽然明白为什么林雅要把钥匙藏在出生证明旁边，这把钥匙打开的不是后门，是通往母亲死亡现场的密道。
通风管道的入口在走廊尽头的消防栓后面。楚瑶卸下格栅时，指尖触到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显然很久没人从这里通过。管道内部比想象中狭窄，仅容一人匍匐前进，铁皮内壁凝结着冰冷的水珠，滴在她后颈上，像某种黏腻的呼吸。她向前爬行的动作很轻，却依然能听见金属震颤的回音，这让她想起小时候在楚家老宅的阁楼里，母亲林雅曾指着天窗说：“声音会出卖藏秘密的人。”
就在这时，一阵尖锐的切割声突然响起。楚瑶猛地低头，看见前方三米处的管道顶部，数十片合金叶片正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旋转，边缘泛着蓝盈盈的寒光——那是经过液氮处理的刀刃，专门用来切割人体组织。她下意识后退，却忘了身后是首角弯道，肩胛骨重重撞在管壁上，发出闷响。叶片转动的声音越来越近，她能闻到金属高速摩擦产生的焦糊味，突然想起父亲楚怀远书房里那台用来切割珍稀木材的电锯，原来这种声音从童年起就刻在她的记忆里，只是换了种杀人的形式。
“银杏叶的脉络有七道分叉。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假面千金：总裁的复仇游戏》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母亲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楚瑶的目光落在手腕上那道舞会时被香槟杯划破的伤口上，血珠正顺着指尖滴落在管道底部的金属网上——那些网格的排列方式，赫然与钥匙上的银杏叶齿痕完全吻合。她屏住呼吸数着网格的交叉点，当数到第七个时，猛地用折叠刀插入那个节点。旋转的叶片瞬间停了下来，管道里陷入死寂，只有她剧烈的心跳声在铁皮里回荡。
小腿传来一阵刺痛。楚瑶低头，发现刚才后退时，一片迟滞的叶片还是划破了裤管，血珠正顺着皮肤往下淌，在黑色布料上晕开暗紫色的花。她咬着牙撕下裙摆一角缠住伤口，血腥味在密闭空间里弥漫开来，让她想起楚玥在舞池中央歇斯底里大笑时，嘴角溢出的那抹可疑的红——原来那不是口红，是血。
金库大门出现在管道出口的正下方。那是一扇足有半米厚的合金门，表面镶嵌着电子锁，屏幕上显示需要双重验证：指纹，以及虹膜。楚瑶从紧身衣内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时，林雅生前常戴的那副金丝眼镜躺在里面，镜片上还残留着她惯用的薄荷味眼镜清洁剂气息。她深吸一口气，将眼镜架在鼻梁上，冰凉的金属触及皮肤时，突然想起母亲总说：“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相，但能藏住真相。”
指纹识别器亮起红光。楚瑶将右手拇指按上去，屏幕上却跳出“匹配失败”的提示。她换了左手，依然失败。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难道林雅留下的不是自己的指纹？她忽然想起那本出生证明上的日期——1998年3月16日，那是她的生日，也是楚玥的。一个疯狂的念头闪过脑海，她颤抖着卷起楚玥在舞会上抓伤她手臂时留下的血痕，将沾着血渍的指尖按了上去。
“指纹验证通过。”机械音响起的同时，虹膜扫描的红光落在镜片上。楚瑶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镜片反射出的不是她的瞳孔，而是林雅的——母亲早就在镜片内侧做了特殊处理，将自己的虹膜信息拓印在上面。当两道验证进度条同时走到100%时，金库大门发出沉重的嗡鸣，缓缓向内开启，露出里面堆积如山的保险箱，像一排沉默的墓碑。
楚瑶落地时，小腿的伤口再次撕裂。她扶着墙壁站稳，目光扫过那些编号，最终停留在标着“L.Y”的那只箱子上——林雅名字的缩写。就在她伸手去拉箱门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通风管道的格栅旁，一抹深色的液体正在蔓延。不是她的血。那是一种更浓稠的、泛着铁锈味的红，像有人在她之前，用生命为代价打开了这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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