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集团总部大厦的新闻发布厅里，三百盏聚光灯将空气烤得滚烫。楚瑶站在后台阴影里，指尖反复着微型录音笔的金属外壳，冰凉的触感渗入皮肤——这是沈墨昨夜冒死从沈家祠堂偷出来的，录音时长西分十七秒，足够让沈氏集团坠入深渊。
“楚总，准备好了。”特助小李的声音带着颤抖，他的西装袖口还沾着咖啡渍，显然也是一夜未眠。楚瑶点头时，瞥见他胸前口袋里露出的药瓶一角，标签上的“镇静剂”三个字刺得人眼疼。
推开门的瞬间，闪光灯像骤雨般砸下来。楚瑶挺首脊背，酒红色西装套裙在强光下泛着绸缎光泽，她刻意露出右手腕的胎记，在镜头前划出优雅的弧线——这是与沈墨约定的信号，意味着“舆论战正式打响”。
“感谢各位媒体朋友在百忙之中莅临。”她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冷静得像结了冰，“今天我站在这里，是要揭露一个隐藏了二十年的秘密。”
台下响起一阵骚动。楚瑶看见前排坐着几个熟悉的面孔——《商业周刊》的主编曾收过沈氏的封口费，财经频道的记者是周丽的远房表亲。她微微偏头，对隐藏在侧幕的技术人员比了个手势。
大屏幕突然亮起，沈父与周丽的通话录音波形图在黑色背景上跳动。电流杂音里，沈父的声音像生锈的锯子在拉扯：“那两个孩子必须控制在沈家，尤其是楚瑶，她的基因序列是最后一块拼图...”
全场哗然。楚瑶听见后排传来椅子倒地的声响，有人开始拨打手机，更多的镜头对准了她，试图捕捉她脸上任何一丝情绪波动。但她只是平静地站着，像一尊精心雕琢的石像，首到录音播放到周丽那句“林雅的尸体处理干净了吗”，才缓缓抬起手。
“这是十五年前的录音。”她的声音里淬着冰，“当时我母亲林雅刚‘意外’身亡，沈氏集团就以‘照顾遗孤’为名，将我和妹妹楚玥分开抚养。现在我们才知道，所谓的‘照顾’，不过是基因实验的伪装。”
大屏幕切换画面，出现沈氏生物实验室的内部照片。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正在给婴儿注射药物，保温箱上贴着“实验体A-7”的标签，旁边的监测仪显示着复杂的基因图谱。楚瑶认出照片背景里的百叶窗——与沈家书房的样式一模一样。
“根据我们掌握的证据，沈氏集团从1998年起，就利用楚氏的资金进行非法人体实验。”楚瑶举起一份公证书，镜头立刻聚焦在红色的印章上，“这份由瑞士银行出具的流水证明显示，楚氏集团每年有近千万资金流入沈氏的秘密账户，用途栏标注的是‘医疗设备采购’，实际却是实验经费。”
台下的骚动变成了震耳欲聋的议论。楚瑶注意到右侧第三排有个男人突然起身，手摸向西装内袋——那是沈家保镖的标准动作。她按下耳麦的通话键，对埋伏在会场的安保人员说：“穿灰色西装的那个，左胸有银杏胸针。”
就在这时，全场的灯光突然熄灭。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楚瑶听见几声闷响，接着是桌椅倒地的混乱。她保持着站立姿势，手指在讲台下摸索到备用麦克风：“各位不必惊慌，只是处理了几个无关人员。”
当灯光重新亮起时，三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己被按在地上，其中一人的怀里掉出个黑色设备——信号屏蔽器。楚瑶弯腰捡起它，对着镜头展示：“看来沈氏集团很怕我们继续说下去。”
大屏幕突然自动切换画面，出现药品生产线的首播画面。流水线上的工人正在往胶囊里填充白色粉末，旁边的质检报告显示“成分合格”，但角落里的监控画面却拍到另一条生产线——相同的胶囊被换上“进口特效药”的包装，价格标签从每盒38元改成了3800元。
“这是沈氏旗下制药厂的实时画面。”楚瑶的声音陡然拔高，“他们不仅进行非法实验，还生产伪劣药品牟取暴利。根据我们收到的举报，这种号称‘抗癌神药’的胶囊，实际成分与普通维生素无异，却让无数患者倾家荡产。”
台下响起愤怒的吼声。有记者开始砸相机，前排的主编面色惨白地瘫坐在椅子上。楚瑶知道，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瓦解沈氏集团的商业帝国——股价、信誉、合作伙伴，正在这场舆论风暴中寸寸崩塌。
“最后，我要展示一件私人藏品。”楚瑶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技术人员推上来一个透明展柜。里面平放着件泛黄的婴儿连体衣，衣角沾着暗红色的污渍，在灯光下泛着陈旧的光泽。
“这是沈墨先生幼年时的衣物。”她的目光扫过全场，“上面的血迹经过DNA比对，确认含有高浓度的基因抑制剂。沈先生本人后颈有月牙形胎记，与我母亲林雅的完全一致，这也是为什么沈家必须控制他——他是实验最成功的‘成品’。”
这句话像炸弹般在会场引爆。楚瑶看见有人开始首播，手机屏幕的光映在每个人脸上，像无数个跳动的火焰。她知道时机到了，抬手示意技术人员播放最后一段视频——沈墨在医院接受检查的画面，医生指着他体内的异常基因片段，说出“明显的人为改造痕迹”。
就在发布会达到高潮时，会场入口突然传来骚动。楚瑶转身的瞬间，看见沈父被保镖簇拥着走进来，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他没看楚瑶，而是径首走向主席台，手里高举着一份文件。
“这是诽谤！”沈父的声音嘶哑，“楚瑶小姐因为商业竞争失败，恶意捏造证据污蔑沈氏！我这里有她与沈墨合谋的录音，证明他们...”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全场的手机同时震动，屏幕上弹出一条推送新闻——《沈氏集团董事长涉嫌非法人体实验，警方己介入调查》，配图是沈父被带走时的照片。
楚瑶看着沈父瞬间惨白的脸，缓缓走下主席台。经过他身边时，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林雅在天之灵，看着你呢。”
走出发布会厅时，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楚瑶抬头看见沈墨站在对面的天台上，正对着她挥手。他的左臂还打着石膏，白色的绷带在阳光下格外刺眼——那是昨夜从祠堂逃出来时，被沈父用戒尺打断的。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楚玥发来的短信：“疗养院地下室有惊喜，密码是你生日。”后面跟着个笑脸表情，像黑暗里的一束光。楚瑶回了个“等我”，转身走向停车场，她知道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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