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营地的溶洞深处，水滴击打岩石的声音如同永不停歇的钟表。周卫国靠坐在岩壁旁，林秀正小心翼翼地为他更换腹部的绷带。伤口因连日奔波而再次溃烂，脓血黏连着纱布，每次分离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
"感染加重了。"林秀的声音压抑着哽咽，"必须用磺胺..."
"留给重伤员。"周卫国推开药瓶，抓起一把食盐按在伤口上。剧烈的疼痛让他额角青筋暴起，却咬紧牙关没发出半点声响。
溶洞另一侧，陈石头正带着新兵磨刺刀。金属摩擦的声响在洞中回荡，伴着少年们压抑的喘息。张大山拖着假腿检查武器，缴获的日军枪械被拆解重组，每个零件都擦得锃亮。
"教官，"少年捧着个铁盒跑来，"找到些奇怪的东西。"
盒子里是竹下联队的随身物品：药包、书信，还有几管印着红字的注射剂。林秀抽检后脸色骤变："这是兴奋剂...鬼子靠这个连续作战。"
周卫国凝视注射剂里的浑浊液体，突然起身："集合队伍。"
月光下，五十七名队员列队站立。周卫国举起注射剂："鬼子不是铁打的，他们靠这东西撑着的。"他将药液倒进火堆，蓝绿色的火焰腾空而起，"而我们——"
刺刀猛地插进土地："靠的是这个！"
新的训练比以往更残酷。队员们被要求负重越野后立即投入格斗，在极度疲惫中练习精准射击。周卫国独臂示范攀岩，伤腿在岩壁上拖出血痕也不停下。
第七天凌晨，哨兵发现了异常。周卫国趴在崖顶，望远镜里出现支奇怪的队伍——日军押着上百名百姓，每人背着沉重的箱子。
"是毒气弹！"懂日语的队员惊呼，"箱子上有骷髅标志！"
铜十字架突然发烫。周卫国想起南京毒气战的惨状，那些窒息而死的同胞扭曲的肢体。他的手指抠进岩缝："不能让他们运到前线。"
伏击点选在"之"字弯道。周卫国带人连夜埋设"豹吼"，特殊装药能引爆毒气却不起明火。当运输队进入弯道时，他亲自按下起爆器。
爆炸声闷如惊雷。蓝色烟雾笼罩车队，背箱的百姓慌忙卧倒，而日军却像被烫到的蚂蚁般惨叫。周卫国带人冲下山坡，刀锋专门砍向箱子的背带。
"快跑！往东边林子！"他对着吓呆的百姓呼喊，独臂不停劈砍背带。
混乱中有箱子摔裂，黄绿色气体嘶嘶冒出。周卫国猛地扑倒最近的老人，用身体护住对方。气体触到皮肤立即起泡溃烂，剧痛让他几乎昏厥。
"教官！"陈石头想冲过来。
"别管我！带人撤！"周卫国滚进溪水，水流暂时稀释了毒剂。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雪豹之魂：穿越烽火》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
返程时遭遇了竹下的报复部队。游击队被迫躲进雷区，周卫国用最后力气布设绊雷。当爆炸声接连响起时，他看见个熟悉的身影——济南救出的那个小女孩，正举着竹竿引导百姓撤离。
"小心！"他嘶吼着扑过去。
子弹擦着女孩的发梢飞过。周卫国抱着她滚进弹坑，后背撞上某物——竟是颗未爆的掷弹筒炮弹！铜十字架突然剧烈震动，金属碎片像有生命般刺入炮弹引信...
奇迹发生了。炮弹没有爆炸，反而渗出黑色粘稠液体。周卫国愣了片刻，突然大笑："天助我也！"
连夜化验显示，这是日军的新式缓爆剂。周卫国立即调整"豹吼"配方，将缓爆剂与磷铜粉混合。试射时炸弹在空中二次引爆，蓝色火雨覆盖了整片山坡。
"叫它'豹雨'。"周卫国将配方刻在岩壁上，"该让竹下尝尝了。"
机会很快到来。密码本显示竹下将视察新建成的地堡。周卫国带人潜入地堡通风管，将"豹雨"装在滤网处。当竹下走进指挥部时，周卫国在千米外按下起爆器。
没有巨响，只有蓝色烟雾从通风口涌出。地堡里传来非人的惨叫，守军慌乱中打开密闭门——正好让毒剂充分扩散。
黎明时分，游击队冲进地堡。竹下和军官们倒在作战图前，尸体保持着挣扎的姿势。周卫国拾起竹下的军刀，刀柄上刻着"南京之役纪念"。
"畜生。"他将军刀掷进熔炉。
返程路上，他们解救了被关押的劳工。有个满身伤痕的男人突然跪地："周长官！鬼子在挖宝贝！"
男人带他们来到隐秘的山谷。日军正在挖掘某处古墓，出土的青铜器堆满帐篷。周卫国拿起个锈蚀的铜鼎，内壁刻着奇怪的纹路——竟与母亲配方上的符号一模一样！
"这不是古董，"林秀检测后惊呼，"是古代化学容器！"
周卫国抚摸着铜鼎纹路，突然想起怀表里的德文注释。他令人将铜鼎运回实验室，碎片刮下的铜锈让"豹雨"威力提升了三倍。
月圆之夜，周卫国站在新立的纪念碑前。上面刻着所有牺牲者的名字，最下方添了行德文：
**"Was miicht umbringt, macht mich st?rker."**
（杀不死我的，必使我更强大）
虎头山的晨风中，他听见锻打声、磨刀声、还有孩子们的读书声。铜十字架在胸前发烫，那些碎片早己与血肉交融，成为永不磨灭的印记。
当第一缕阳光照亮山谷时，周卫国看见漫山遍野的野花——它们从焦土中生长，开得比战前更加绚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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