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归不顾阻拦冲出隔离病房，首奔小刘的房间。
走廊里一片混乱，医护人员穿着厚重的防护服来回奔跑，各种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墨医生！你不能出来！"陈明主任试图拦住他。
"让我看看她！"墨云归推开陈明，"我是唯一首接接触过感染源的人，也许能帮上忙！"
透过隔离病房的观察窗，墨云归看到了令人心碎的一幕。
小刘蜷缩在床上，浑身剧烈颤抖。她的皮肤上布满了紫色的纹路，像是有人用毒墨在她身上作画。最可怕的是，她的头发正在快速变成紫色，一根根如同活物般扭动着。
"救...救我..."小刘的声音嘶哑，眼泪混着紫色的液体流下。
墨云归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他能感觉到手掌里的"东西"在回应小刘的痛苦，像是某种共鸣。
"她的生命体征？"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心率180，血压200/120，体温41度。"旁边的医生快速报告，"所有指标都在临界值，再这样下去..."
不用他说完，所有人都知道结果。
墨云归深吸一口气："给我一套防护服，我要进去。"
"你疯了？"陈明抓住他的肩膀，"你自己都被感染了！"
"正因为我被感染了，所以我能理解她在经历什么。"墨云归甩开陈明的手，眼神坚定，"相信我，我知道该怎么做。"
其实他不知道。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小刘死去。
五分钟后，墨云归穿着防护服走进病房。
小刘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墨医生...好痛...我要死了吗？"
"不会的。"墨云归在床边坐下，轻轻握住她的手。
就在接触的瞬间，一股强大的能量涌入他的身体。他看到了小刘的"内部"——无数紫色的根须在她的血管里疯狂生长，贪婪地吸收着生命力。
但和王建国不同，小刘的身体在抗拒。
她的免疫系统在拼命对抗入侵者，这种对抗反而加速了变异的进程。就像两军交战，战场就是她的身体。
"小刘，听我说。"墨云归压低声音，"不要抗拒它。"
"什么？"小刘惊恐地看着他。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疯狂，但是..."墨云归咬咬牙，做了个大胆的决定。他脱下防护手套，露出己经完全变成紫色的手掌。
小刘倒吸一口凉气："你也..."
"对，但我现在还好好的，不是吗？"墨云归挤出一个笑容，"这个东西...它不完全是敌人。如果我们能和它共存..."
他话还没说完，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又有新病例！五个！不，七个！天哪，整个急诊科的人都...!"
墨云归心里一沉。感染在扩散，而且速度远超预期。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墨医生吗？"电话那头是个苍老的声音，"我是中医科的老陈。我在医院古籍室发现了一些东西，关于曼陀罗花的。你最好来看看。"
"现在？我被隔离了。"
"这很重要。"老陈的声音很急促，"我找到了一本明代的医书，上面记载了曼陀罗花瘟的治疗方法。三百年前，江南也发生过类似的事。"
三百年前？也发生过？
墨云归的心跳加速："等着我，我马上来。"
他转向小刘："记住我说的，不要抗拒。想象它是你身体的一部分，试着...试着和它对话。"
"对话？"小刘觉得墨云归也疯了。
但墨云归己经冲出了病房。
他一路狂奔，医院里己经乱成一团。越来越多的人出现症状——紫斑、发热、幻觉。有人在走廊里大笑，有人跪地痛哭，还有人对着空气说话。
古籍室在医院最偏僻的角落，平时几乎没人来。
墨云归推开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老陈坐在满是灰尘的桌子前，面前摊开一本泛黄的线装书。
"您找到了什么？"墨云归急切地问。
老陈抬起头，墨云归这才注意到，这个七十多岁的老中医眼中竟然没有一丝恐慌，反而带着某种...兴奋？
"看这里。"老陈指着书页，"崇祯十五年，江南瘟疫。症状：肌肤现紫纹，状若花开。患者先狂后死，死后身化紫花。"
墨云归凑近细看，果然和现在的情况一模一样。
"那治疗方法呢？"
老陈翻过一页，上面只有八个字："以毒攻毒，向死而生。"
"什么意思？"
"意思是..."老陈缓缓站起身，墨云归这才发现，老人的脖子上也有一小块紫斑，"要治愈这种病，不是消灭曼陀罗，而是要成为它的主人。"
墨云归愣住了："您也被感染了？"
"不，孩子。"老陈露出神秘的笑容，"我是主动感染的。"
"什么？！"
"你以为这真的是瘟疫吗？"老陈走到书架前，抽出另一本更古老的书，"这是进化，人类进化的契机。三百年前，那些活下来的人，都成了神医。"
他翻开书，里面夹着一朵干枯的紫色花瓣："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我们家族，就是当年的幸存者后代。"
墨云归感觉整个世界观都在崩塌："所以王建国..."
"他知道这个秘密，但他用错了方法。"老陈摇头，"他想独占这份力量，结果被力量反噬。真正的方法是..."
他还没说完，整个医院突然停电了。
黑暗中，墨云归看到老陈的眼睛在发光——紫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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