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道上的青石板被日头晒得发烫，小燕子走得急，淡紫色旗装的裙摆扫过地面，带起细小的尘土。她攥着尔泰给的帕子，指尖还残留着茶水溅湿的微凉，心里却像燃着团火。
“刚才真是气死我了！”小燕子猛地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尔泰，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凌乱，“那个高贵妃，分明就是故意找茬！还有纯妃，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一肚子坏水！”
尔泰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像只炸毛的小兽，眼底不由漾起笑意。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指尖不经意触到她的耳廓，两人都顿了一下。
“别气了。”尔泰的声音低沉温和，像午后的微风，“她们越是想让你生气，你就越不能如她们的意。”
小燕子被他指尖的温度烫得耳廓发红，别过脸去，假装看远处的宫墙：“我才没生气呢，我就是觉得她们太过分了！”
“乖乖隆滴咚！那可不是一般的过分！”小蚊子从后面追上来，跑得气喘吁吁，“刚才要不是格格你反应快，指不定被她们坑成什么样呢！”
“就是！我这‘火眼金睛’早就看穿她们的阴谋了！”小桌子拍着胸脯，“下次再敢欺负格格，我这招‘横扫千军’可不客气了！”
小虫子在一旁“吱吱”叫了两声，像是在附和。小凳子则摇头晃脑：“‘多行不义必自毙’，她们这般算计，迟早会自食恶果。”
小燕子被他们逗得忍不住笑了，刚才的怒气散了大半：“好了好了，知道你们厉害。咱们回漱芳斋去，我请你们吃点心。”
“好耶！”西大才子欢呼起来，簇拥着两人往漱芳斋的方向走。
阳光透过茂密的树枝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小燕子走在尔泰身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墨香，混合着青草的气息，心里莫名安定。
“说真的，刚才谢谢你。”小燕子侧过头，认真地看着尔泰，“要不是你陪着我，我可能真的会忍不住跟她们吵起来。”
尔泰看着她清亮的眼睛，里面映着自己的身影，心头一动，轻声道：“我说过，我们是朋友。”
“只是朋友吗？”小燕子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得不妥，脸颊发烫，赶紧低下头，假装被石子绊了一下。
尔泰伸手扶住她，指尖触到她纤细的胳膊，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是很重要的朋友。”
小燕子的心像被羽毛轻轻拂过，痒痒的，暖暖的。她抬起头，撞进他含笑的眼眸里，阳光正好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不远处的拐角走出来，正是永琪。他穿着宝蓝色的锦袍，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木盒，显然是来找小燕子的。
看到小燕子和尔泰站在一起，两人之间的气氛温馨而微妙，永琪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手里的木盒差点掉在地上。
“小燕子。”永琪的声音有些干涩，他快步走上前，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我找你有事。”
小燕子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恢复了平日的疏离：“五阿哥有什么事？”
永琪被她冷淡的语气刺痛了，他举起手里的木盒，强挤出笑容：“我给你带了样东西，是上次你说喜欢的那支白玉簪。”
小燕子瞥了一眼那木盒，摇了摇头：“多谢五阿哥好意，我不需要。”
“为什么？”永琪追问，眼里满是受伤和困惑，“你以前不是很喜欢这些吗？还是说，因为福尔泰在，你就故意气我？”
“五阿哥多虑了。”尔泰上前一步，挡在小燕子身前，语气平静却坚定，“小燕子只是不想收而己，与旁人无关。”
“这里没你的事！”永琪的火气瞬间被点燃，他指着尔泰，“是不是你在背后说我坏话？是不是你撺掇小燕子疏远我？”
“永琪！”小燕子皱紧眉头，语气严厉，“你不要太过分了！尔泰是我的朋友，你怎么能这么说他？”
“朋友？”永琪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什么样的朋友需要天天腻在一起？什么样的朋友会让你连我送的东西都不收？”
小燕子看着他激动的样子，心里忽然觉得很累。她不想再争吵，也不想再解释。
“五阿哥，”小燕子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己经说过了，我变了。我不再是以前那个围着你转的小燕子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们各自安好吧。”
说完，她拉着尔泰的手，转身就走。
“小燕子！”永琪在她身后大喊，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你站住！”
小燕子没有回头，脚步坚定地往前走。西大才子赶紧跟上，小蚊子回头冲永琪做了个鬼脸：“笨等儿，别再纠缠我们格格了！”
永琪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那个木盒，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看着小燕子和尔泰并肩离去的背影，他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再也不会分开。
永琪的心像被掏空了一样，空荡荡的，只剩下无尽的失落和困惑。他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远处的宫墙下，塞娅公主骑着马，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看着永琪落寞的样子，又看了看小燕子和尔泰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容。她调转马头，猩红的披风在风中扬起，像一团燃烧的火焰，消失在宫道的尽头。
夕阳渐渐西沉，给整个紫禁城镀上了一层金色的余晖。漱芳斋的方向传来阵阵笑声，而永琪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身影被拉得越来越长，带着无尽的落寞和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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