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薇转身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可刚走出两步，就被赶回来的苏曼柔拦住了去路。苏曼柔手里拎着刚买的菜，看到地上的纸团和两人紧绷的神色，立刻猜到了几分，脸上堆起假惺惺的笑容：“林同志，有话好好说，别跟行衍哥置气啊。”
顾行衍冷着脸走过来，语气带着最后通牒的强硬：“想离婚可以，但必须把孩子留下。否则，这字我绝不会签。”他算准了孩子是林薇薇的软肋，认定她会为了孩子妥协。
林薇薇紧紧护住怀里的离婚报告，眼神如寒潭般坚定：“孩子是我生的，也是我养的，绝不会留给你这种冷血无情的人。要么签字离婚，孩子归我；要么我就去部队政治部，把你偏袒第三者、虐待妻儿的事全部说出来，看看谁的脸面更挂不住！”
这话戳中了顾行衍的软肋。他在部队前途正好，绝不能因为这种事留下污点。他脸色铁青地盯着林薇薇，足足看了半分钟，才咬着牙吐出两个字：“好，我签！”
苏曼柔没想到顾行衍真的会答应，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却不敢多嘴，只能识趣地退到一边。
顾行衍从屋里拿出钢笔和印泥，一把夺过林薇薇手里的离婚报告，粗鲁地抚平褶皱。他看着报告上“死生不相欠”几个字，心里莫名窜起一股怒火，笔尖在“顾行衍”三个字上用力划过，字迹潦草却带着十足的不耐烦。签完名，他蘸了蘸印泥，在名字上重重按上指印，红色的印泥像一滴血，落在苍白的草纸上，格外刺眼。
“给你！”他把离婚报告狠狠扔回给林薇薇，语气冰冷，“我倒要看看，你没有我，怎么带着两个拖油瓶活下去！后悔了别来求我，我顾行衍从不收回头的垃圾！”
林薇薇伸手接住报告，指尖触到那带着顾行衍指印的纸页，只觉得一阵刺骨的寒凉。她没有理会顾行衍的嘲讽，小心翼翼地把报告折好，放进贴身的衣袋里——这张薄薄的纸，是她摆脱这段噩梦的证明，也是她和孩子们新生的开始。
“你放心，我绝不会再来找你。”林薇薇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眼神里再没有了之前的委屈和不甘，只剩下彻底的冷漠，“从今往后，你我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孩子们也只会认我这一个亲人，与你顾家再无半点牵扯。”
说完，她不再看顾行衍和苏曼柔一眼，转身大步离去。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却驱不散她周身的寒气，也掩不住她挺首的脊背——从顾行衍签字画押的那一刻起，她和这个男人之间的所有情分，所有纠葛，都彻底斩断了。
顾行衍看着她决绝的背影消失在巷口，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了一下，闷得发慌。苏曼柔连忙上前挽住他的胳膊，柔声安慰：“行衍哥，别生气了，她走了正好，省得以后再来烦你。咱们以后就能安安稳稳过日子了。”
顾行衍甩开她的手，脸色依旧难看：“别烦我！”他转身走进屋里，重重地关上了门。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心烦，明明是他一首想赶走林薇薇，可真当她拿着离婚报告离开时，他却莫名地觉得空落落的。
而林薇薇走出家属院后，再也忍不住，靠在路边的大树上，无声地哭了起来。这不是伤心的泪，也不是委屈的泪，而是告别过去的解脱之泪。她摸了摸怀里的离婚报告，又想起还在等她的孩子们，擦干眼泪，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前路或许布满荆棘，但她再也不用活在顾行衍的阴影下了。从今天起，她要为自己和孩子们而活，哪怕拼尽全力，也要闯出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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