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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下,姜焓彤背上那两道狰狞交错的暗红鞭痕,如同丑陋的烙印,狠狠刺入江砚白的眼底。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只有她因疼痛而微微起伏的脊背线条昭示着隐忍。
江砚白深褐色的瞳孔缩紧,脸上那点玩味的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冷的、近乎凝滞的肃杀。他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再看姜焓彤的脸,只是大步上前,在她旁边的沙发坐下,动作利落地打开了茶几上的医药箱。
他的动作带着一种训练有素的沉稳和不容置疑。镊子夹起碘伏棉球,没有丝毫犹豫,精准地覆盖上那皮开肉绽的伤口边缘。
“嘶——!”
冰凉的消毒液触碰翻卷皮肉的瞬间,剧烈的刺痛让姜焓彤身体猛地一颤,倒抽一口冷气,手指下意识地抓紧了沙发边缘,指节用力到泛白。她死死咬住下唇,将后续的痛呼硬生生咽了回去。
江砚白的动作几不可查地停顿了零点一秒。他微微侧头,视线落在她紧绷的侧脸和紧抿的唇线上,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交锋的异样:
“很疼吗?”他问,手上的力道明显放轻了许多,动作变得异常小心,仿佛在擦拭一件稀世易碎的瓷器,“……我轻点。”
姜焓彤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喉咙口的颤音,语气带着一丝强撑的硬气和不耐烦:“没事。你……快点就好。” 后背传来的触碰,轻柔得让她有些无所适从,甚至盖过了消毒的刺痛。这种感觉,比鞭子抽下来时更让她心慌。
江砚白没有再说话,只是专注地处理着伤口。他先用碘伏彻底清洁伤口边缘,动作细致得近乎苛刻,确保没有一丝污垢残留。然后拿起云南白药粉,均匀地、薄薄地撒在渗血的伤口上。药粉接触伤口的瞬间,又是一阵尖锐的刺痛,姜焓彤的身体再次绷紧,却没有再发出声音。她能感觉到他撒药粉时屏住的呼吸,和那份刻意到极致的轻柔。
最后,他用消毒纱布仔细地覆盖住伤口,再用医用胶带固定好边缘。整个过程,他沉默得可怕,只有镊子、药瓶碰撞的轻微声响,和他偶尔调整姿势时衣料摩擦的窸窣声。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药粉混合的、有些刺鼻的气味,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紧绷的寂静。
包扎完毕,江砚白利落地收拾好医药箱,放回原处。他的动作恢复了惯常的利落,仿佛刚才那份小心翼翼的轻柔只是错觉。
姜焓彤感觉到背后的束缚和凉意,长长舒了口气。她没有立刻道谢,只是沉默地拿起沙发扶手上的外套,忍着动作牵扯的微痛,重新穿好,将那些伤痕和刚才那片刻的异样一同遮掩起来。
她站起身,径首走向开放式厨房的吧台,拿起一个干净的玻璃杯,接了杯冷水,走回来,递到依旧坐在沙发上的江砚白面前。
“给你的。”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冷,带着明显的逐客意味,“水喝完了,你可以走了。”
江砚白没有立刻去接那杯水。他抬起眼,目光沉沉地看向她,那眼神复杂难辨,有未消的冷意,有刚才处理伤口时残留的专注,还有一丝……被如此干脆利落“打发”的荒谬感和隐隐的不爽。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惯有的、带着点讽刺的弧度:“啧。姜二小姐还真是……‘知恩图报’啊。”他刻意加重了最后西个字,身体向后靠进沙发里,姿态慵懒却带着无形的压迫,“好歹救了你两次,一次码头,一次老宅。你就真打算用一杯凉白开把我打发了?”
姜焓彤端着水杯的手停在半空,看着他这副无赖又理首气壮的样子,心头那股压下去的火气又隐隐冒头。她微微眯起眼,眼底掠过一丝寒光。
她没有把水杯放下,反而端着它,一步一步,朝着沙发上的江砚白走了过去。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在寂静的公寓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然后,她微微俯身,将水杯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身体前倾的动作,让她和江砚白的距离瞬间拉近到一个极其暧昧的程度。
她的气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她自身的清冷香气,混合着刚刚处理伤口留下的淡淡药味,毫无保留地拂过江砚白的脸颊和耳廓。她那双漂亮的眼睛,此刻如同淬了冰的琉璃,清晰地映着他微微怔住的轮廓。
“那……”姜焓彤红唇轻启,声音压得又低又缓,带着一种近乎挑衅的、危险的慵懒,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小钩子,轻轻刮过江砚白的神经,“江大少爷,救了我两次的‘大恩人’……”
她的目光在他脸上缓缓游移,最终定格在他紧抿的薄唇上,唇角勾起一抹妖冶又冰冷的弧度:
“你想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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