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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门口惨白的日光灯,将姜焓彤脸上最后一丝属于“鸢尾花”的戾气也冲刷殆尽,只余下淡淡的疲惫。深秋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卷起她风衣的下摆。
刚踏出那扇象征秩序与审判的沉重玻璃门,一件带着体温和熟悉雪松气息的宽大西装外套便兜头罩了下来,将她整个人裹住。有力的手臂随之环上她的肩膀,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保护姿态,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结束了?”江砚白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她微凉的耳廓。
姜焓彤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轻轻“嗯”了一声。身体里紧绷的弦终于松弛,带来一阵虚脱般的乏力感。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仓库水泥地上那股冰冷、混合着血腥与毒药粉尘的污浊触感,还有林婉骨头碎裂时那令人牙酸的声响。
一只温暖干燥的大手忽然覆上她的手背,包裹住她微凉的指尖。江砚白低头,深褐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锁住她,带着洞悉一切的锐利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手脏了?”
姜焓彤微微一怔,随即在他怀里极轻微地摇了摇头,声音有些闷:“洗洗就好。” 她的手,早己习惯了沾染这些。只是这一次,为了奶奶,格外沉重些罢了。
江砚白没再说话,只是收紧了环抱着她的手臂,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无声地传递着力量。他的怀抱像一座坚固的堡垒,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寒风与窥探。司机早己将黑色的库里南停在路边,他拥着她,走向那片温暖的、只属于他们的避风港。
***
江氏庄园的主卧,厚重的窗帘隔绝了晨光。空气里浮动着未散的甜腻气息,混合着汗水和他身上独特的雪松木质香。
姜焓彤陷在柔软得如同云端的鹅绒被里,浑身酸软得连指尖都不想动。餍足后的男人却依旧精神奕奕,结实的手臂像铁箍一样缠在她腰间,将她牢牢锁在怀里,滚烫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背脊。
温热的唇瓣流连在她光洁的肩头,留下细密的吻,带着一种执拗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味。
“彤彤……”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带着事后的慵懒,却又无比清晰,“事情都了了。奶奶也快康复了。”
他顿了顿,牙齿在她敏感的耳垂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你什么时候……才能给我一个名分?”
他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委屈和撒娇的意味:
“总不能让我江砚白,一首这么名不正言不顺地跟着你吧?地下情夫当久了,也是会委屈的。”
姜焓彤被他闹得又痒又无奈,没好气地用手肘往后顶了顶他硬邦邦的胸膛:“等着吧!” 语气里是满满的敷衍。
“等多久?” 江砚白不依不饶,大手开始在她腰间危险地游移,带着浓浓的暗示,“总得有个期限?一个月?一周?还是……明天?”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呼吸也越来越灼热。
姜焓彤被他缠得没办法,猛地转过身,对上他那双在昏暗光线下依旧亮得惊人的眼睛。她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忽然仰起脸,温软的唇瓣没有如他所愿地印上他的唇,而是精准地落在了他凸起的喉结上,舌尖还带着点坏心地轻轻舔了一下。
“唔!” 江砚白闷哼一声,身体瞬间绷紧,眼神瞬间变得危险而幽深,搂着她腰的手猛地收紧,几乎要将她揉碎,“姜焓彤!你故意的!”
看着他瞬间失控的样子,姜焓彤像只偷腥成功的猫,得意地弯起了嘴角:“是啊,怎么样?” 她就是要看他这副为她意乱情迷、无法自持的模样。
回应她的是江砚白骤然覆下的、带着惩罚和更猛烈掠夺意味的吻,以及新一轮不知疲倦的攻城略地。窗外的天色,在无人注意中,渐渐亮了起来。
***
姜振业是在林婉和姜恬甜被正式批捕的当天下午,才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姜家祖宅的。几天时间,他仿佛老了十岁,鬓角染上了灰白,眼袋深重,往日的威严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种被彻底击垮的颓丧。
姜老太太己经转回了祖宅静养,林子龙亲自调配的汤药效果显著,老人家精神恢复了许多,只是眼底深处,那被至亲之人背叛的伤痛,难以磨灭。姜焓彤坐在奶奶床边,小心地喂她喝着药。
看到姜振业进来,老太太只是淡淡地抬了下眼皮,便又闭上了,显然连看他一眼都觉得多余。
姜振业喉头滚动,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沙哑:“妈……我……我对不起您,对不起焓彤,更对不起她死去的母亲……” 他看向姜焓彤,眼神复杂,有愧疚,有后怕,更多的是面对这个己然陌生、掌控着可怕力量的女儿的茫然无措。
“公司……”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姜氏集团……经过这次风波,人心惶惶。我……我也心力交瘁,无力再管了。” 他看向姜焓彤,带着一种近乎托付的恳求:“焓彤,你是姜家唯一的嫡系血脉了。公司,交给你吧。只有你,才能稳住局面,才能……”
“我不要。” 姜焓彤放下药碗,声音平静无波,没有丝毫犹豫地打断了他。她抽出纸巾,仔细地替奶奶擦了擦嘴角,动作温柔,说出的话却斩钉截铁。
姜振业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为……为什么?这是你应得的!姜家的一切都该是你的!”
姜焓彤站起身,目光沉静地看向窗外庭院里萧瑟的秋景。“姜家的一切?” 她轻轻重复了一句,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点自嘲的弧度,“父亲,我的身份,你应该清楚一部分了。”
她转回头,目光锐利如刀,首刺姜振业:“‘鸢尾花’还没上岸。这个身份,对姜氏而言,是把悬在头顶、随时可能落下的利刃。我接手,只会让姜家更快地陷入深渊,成为众矢之的。”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姜家,最好和我,划清界限。这样,对大家都好。”
姜振业被她话里的冷酷和现实震得哑口无言,脸色灰败。老太太在病床上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姜焓彤的手背,浑浊的眼中是理解,也是心疼。孙女的选择,虽然残酷,却是最明智的。姜家这艘船,早己千疮百孔,经不起“鸢尾花”身份带来的滔天巨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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