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亮升入幼儿园中班后,迎来了第一次需要父母共同参加的亲子运动会。通知单发下来时,江砚白正对着平板电脑审阅一份跨国并购协议,眉头紧锁。
姜焓彤将彩色的通知单推到他面前:“喏,下周五,亲子运动会,三人西足、小脚踩大脚那些项目,要求爸爸妈妈一起参加。”
江砚白从文件上抬起眼,扫了一眼通知单,眉头皱得更深了:“三人西足?小脚踩大脚?”这些词汇对他来说,比商业术语陌生得多。“必须去?”他下意识地问,倒不是不想去,而是本能地对这种充满不可控因素的集体活动感到…棘手。
“当然必须!”姜焓彤挑眉,“儿子人生第一次运动会,你忍心缺席?你看,他还画了我们三个呢!”她指着通知单背面小月亮用蜡笔画的歪歪扭扭的三个小人手拉手。
江砚白看着那抽象的“全家福”,心软了一下,妥协道:“…好吧。我让助理把那天上午的会议调开。”
运动会当天,江砚白穿着一身与幼儿园操场格格不入的高定休闲装(己经是他最“随意”的衣服了),面无表情地站在一群欢声笑语的家长中间,气场强大得让旁边几个想搭话的妈妈都望而却步。小月亮则兴奋得小脸通红,一手拉着妈妈,一手紧紧攥着爸爸的手指。
第一个项目就是“三人西足”。用丝带把一家人的脚绑在一起跑步。江砚白看着那根脆弱的彩色丝带,眉头能夹死苍蝇。哨声一响,别的家庭都是喊着口号歪歪扭扭地前进,江砚白却下意识地想迈出他惯常的大步,结果差点把姜焓彤和小月亮带个跟头。
“江砚白!慢点!跟着我和儿子的节奏!”姜焓彤哭笑不得地低喊。
小月亮也着急地叫:“爸爸!一起!一二一!”
江砚白深吸一口气,努力忽略周围嘈杂的环境和腿上别扭的束缚,低下头,配合着妻儿小小的步伐,嘴里生硬地跟着念:“一…二…一…”
他那副如临大敌、同手同脚的笨拙模样,与平时运筹帷幄的冥王形象形成了巨大反差,惹得姜焓彤忍不住笑出声。最终,他们组虽然没得名次,但小月亮依旧开心地蹦跳:“爸爸好棒!我们跑完了!”
接下来的“小脚踩大脚”(孩子踩在家长脚背上走路)项目,江砚白更是小心翼翼,生怕摔着儿子,几乎是提着气在走,紧张得后背都出汗了。小月亮却觉得好玩极了,咯咯笑着,把爸爸的皮鞋踩满了小脚印。
活动结束,小月亮额头上贴着老师奖励的小红花,骄傲地牵着爸爸妈妈的手。江砚白看着儿子灿烂的笑脸,听着周围孩子们纯真的欢笑,忽然觉得,这种“棘手”的活动,似乎也没那么糟糕。他甚至开始思考,是不是该在家里也弄块软垫,练习一下这些“亲子项目”,以备下次… 毕竟,冥王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番外七:薛医生的“科学育儿”遭遇滑铁卢
司马芷顺利生下一个女儿,取名薛知微,小名暖暖,取义“温暖的知悉”,融合了薛宁远的“知”和司马芷期望的“暖”。
薛宁远提前半年准备好的、厚达几百页的《新生儿护理与早期教育科学方案》终于派上了用场。他严格按照方案执行:喂奶时间精确到分钟,奶量精确到毫升,睡眠环境的光照、湿度、分贝数都有严格标准,连换尿布都有一套标准流程和计时。
起初,一切似乎都在薛医生的科学掌控之中。暖暖是个相对乖巧的宝宝,作息也比较规律。薛宁远颇为自得,觉得科学方法果然高效。
然而,很快,现实就给了“理论派”爸爸一记重击。
问题出在哄睡上。方案里写道:“采用白噪音+轻柔拍抚+固定催眠曲的方式,通常可在15分钟内使婴儿进入睡眠状态。”
可暖暖偏偏不吃这套。她对白噪音毫无反应,对爸爸有节奏的拍抚似乎觉得有点无聊,至于薛宁远用他那没有起伏的语调念的催眠曲……暖暖通常是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爸爸的嘴,毫无睡意。
反而是司马芷,有时候累极了,抱着女儿随便哼几句不成调的流行歌,或者甚至只是抱着她走来走去,暖暖就能很快睡着。
一次,薛宁远坚持要执行他的“科学哄睡方案”,结果折腾了半小时,暖暖不但没睡,反而开始不耐烦地哼哼。司马芷看不下去了,接过女儿,一边轻轻摇晃一边随口哼着不知名的小调,不到五分钟,暖暖就打着小哈欠睡着了。
薛宁远看着在妈妈怀里酣睡的女儿,又看了看自己手里那本厚厚的方案,推了推眼镜,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最终,薛医生不得不承认,在育儿领域,有些时候,“妈妈的本能”和“爱的随意性”远比“科学的严谨性”更有效。他那本完美的方案,被悄悄搁置了一半,取而代之的是更多观察和顺应暖暖自身节奏的尝试。这对凡事讲究数据和逻辑的薛宁远来说,无疑是一次巨大的观念冲击和…成长。
番外八:哥哥的“私有财产”与妹妹的“外交手段”
月牙儿两岁多,语言能力突飞猛进,同时也进入了物权意识强烈的时期。她明确地知道哪些玩具是“我的”,尤其是对哥哥小月亮的一些旧玩具,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兴趣。
小月亮西岁,正是对玩具占有欲也很强的年纪。他有一个最喜欢的、有些掉漆的合金小火车头,是江砚白送他的第一个“男子汉”玩具,平时谁也不让碰。
这天,月牙儿看中了那个小火车头,摇摇晃晃地走过去,伸手就要拿。
“不行!”小月亮眼疾手快,一把抢回来,紧紧抱在怀里,“这是我的!”
月牙儿拿不到,小嘴一瘪,眼圈瞬间就红了,泪珠儿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也不大声哭,就是委委屈屈地小声抽噎,看着可怜极了。
小月亮看着妹妹哭,有点慌了,但还是舍不得小火车。
这时,月牙儿使出了“杀手锏”。她一边抽噎,一边用含混不清的小奶音说:“哥哥……好……月牙儿……喜欢哥哥……”
然后,她走上前,踮起脚,在小月亮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带着湿漉漉的眼泪。
小月亮彻底愣住了。妹妹软软的亲吻和带着哭腔的“喜欢哥哥”,像一颗小小的糖衣炮弹,精准击中了他作为哥哥的软肋。他看看怀里的小火车,又看看眼泪汪汪、一脸期待的妹妹,内心经历了激烈的挣扎。
最终,哥哥的尊严和爱护战胜了对玩具的独占欲。他像个小大人一样,叹了口气,把那个珍贵的小火车头递到月牙儿面前,语气带着点不舍和故作大方:“喏,给你玩一会儿吧……就一会儿哦!要小心点,不能摔!”
月牙儿立刻破涕为笑,接过火车头,宝贝似的抱在怀里,还不忘甜甜地说:“谢谢哥哥!哥哥最好!”
躲在走廊拐角偷看的姜焓彤和江砚白,忍笑忍得肚子疼。江砚白低声对妻子说:“看见没?你女儿这么小就懂得运用外交手段了,以后不得了。”姜焓彤笑着摇头:“还不是你儿子吃软不吃硬。”他们都没有出面干涉,孩子们自己解决问题的能力,有时远超大人想象。
这场小小的“玩具争端”,以月牙儿的“甜蜜攻势”大获全胜而告终。而小月亮,在经历了这次“割爱”后,似乎对“哥哥”这个身份有了更深的理解——除了陪伴和保护,偶尔还需要一点“牺牲”和“分享”。当然,月牙儿那甜甜的亲吻和崇拜的眼神,大概就是最好的回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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