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有为的善后操作下,“小蝶”一案正式完结。
一连几天也算风平浪静,好歹是神都,明面上的治安还是可圈可点的,再加上古月日常巡街时偶有现场处理一些小纠纷,无外是丢了东西,磕了碰了,路边口角,这些对于有着丰富民事经验的古月而言,都自然不是事。
不过一件抢劫或者偷盗都没有发生,倒是让古月有点过于清闲。
当然,眼下古月自身可是全城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一个是案子告破自然有人吹捧,再一个便是“流云”“不经意”的推波助澜了,因为就在她陪在古月身边走出“青楼”那晚之后的第二天,便有好事者特地去找自己相熟的姑娘旁敲侧击,很想搞清楚一向没有风花雪月的古月,到底和“流云”是什么关系。
“月大人气宇轩昂、才思敏捷又刚正不阿,实在是青年才俊里出类拔萃的佼佼者,那晚有幸能够请到月大人做客,略表感激之情,小女子不觉间便喝多了,之后的事情倒是有点模糊了……”
这便是她对那些八卦之魂燃烧的姐妹说过的原话。
“之后的事情倒是有点模糊了……”她自己模糊不打紧,所有当晚在场的人可都记忆犹新,于是“月大人星夜携美出‘青楼’”便成了“你懂我懂大家懂”的要闻了。
古渊听到这个传闻之后忍不住把古月拉去训斥了一番,不过好在有秦姝和那名留门的家丁作证,古月确实并没有做多余的事情,只是回家了而己。
但此事辩无可辩,古渊也只好任其发展,不过他之所以会在意,其实并非怒其不争,居然流连青楼,事实上他也相信古月的为人处世,不至于如此放浪形骸。
可有人未必了解实情,那就是刑部严尚书,严雨晴的老爹。
自从那晚发现严雨晴和自己这儿子放在一起很搭之后,再加上秦姝也表现得十分期待,古渊便己经开始考虑有没有可能拉上严尚书当亲家了。
怎料八字还没一撇的时候,古月突然成了风月场的焦点,这着实出乎古渊的意料,自己这傻儿子再怎么有变化,总不至于突然把兴趣和嗜好也转向了啊?!
按理说即便满城皆知,朝中大臣们也不至于当着古渊的面提及此事,毕竟这事有关颜面了。
不过,有一个人是例外,他不仅乐于谈及,更是很高兴古月有这方面的兴致,这人就是户部段尚书。
“之前可从未听说月贤侄有此雅兴,原来是眼光太高了?嘿嘿,老夫也是见过那位‘流云’姑娘的,的确人间绝色,不仅不会让月贤侄丢面,还很可能可以长脸,实在是羡慕死老夫了啊,你说你这老狐狸怎么就有这么好的儿子呢?同样是去‘青楼’的,我那个混小子遇到的都是糟心事,哎,人比人气死人啊!”
古渊一肚子不爽,这段尚书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毕竟严尚书就在一旁站着,“段兄误会了,月儿那日其实是为了结案方便才受邀前往,接到请柬时严侄女就在一旁,不信你可以问问严兄。”
“哦?严侄女可有提到这事么?”段尚书毕竟也是人精,古渊特地拉上严尚书一起肯定不是随口一句而己,而自己得承古渊父子的情,顺着话锋便把严尚书拉进了小组讨论里。
“呵呵,小女确实说过,月贤侄是为了案子才赴约的,可近日流言西起,倒是让她很意外,自己也拿不准到底月贤侄有没有因私废公了,毕竟她首来首去惯了,总是拿办案那套行事,所以特地还跟老夫提过是否需要找月贤侄问清楚,老夫也很无奈啊,只能笑而不语。”
这话一出,古渊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自己担心的事倒是没发生,毕竟严尚书也是过来人,细想一下也能有所判断,但严雨晴的说法就有待商榷了,“有没有因私废公”,这可不仅仅是计较古月去了“青楼”,更是在意他有没有冠冕堂皇地骗了自己。
万一这事在严雨晴的心里留下印记,这长辈们再有心思都是白搭,谁还能不知道严尚书最宝贝这个掌上明珠了?
好在段尚书立刻反应出严尚书话里有话,为了不让场面更加尴尬,他赶紧将话题再转,“这年轻人的事嘛,我们这些老家伙还真是说不清了,哈哈,不过小儿最近张罗着宴请诸位在他涉案时给予帮助的朋友,自然首先就是月贤侄和严贤侄女了,不久请柬便会送达,届时有什么事就让这些小辈们自己去说清楚便好。
对了,那晚月贤侄的邀约,严贤侄女也是在的,好像只有我那个没用的儿子喝的不省人事!
所以小辈们之间有什么分歧和意见,肯定也都说开了才是。”
古渊给段尚书投以了一个瞬息即逝的感激眼神,这场尚书间的尬聊便到此为止。
作为当事人的古月自然不清楚自己这名人效应都传遍满朝文武了,更别说知晓严雨晴的那番话,因为他从未将“流云”和严雨晴联系起来,这两人也确实没有交集。
又是数日闲暇,古月也不急不躁,毕竟这种日常他以前可没少经历,平淡才是生活的主旋律,轰轰烈烈正是因为稀少才会是轰轰烈烈。
不过有些事他始终记挂在心,其一便是“黑羽”的反应。
自从那次惊心一瞥之后,“黑羽”的人似乎将古月给遗忘在了角落。
这点无论是黄有为还是古渊,都觉得意外,按理说“黑羽”是不会半途而废的,于是他们比古月更加忌惮,毕竟宁静随时可能预示着风暴来袭。
而古月却并没有太担心,反而有点想再遇到一两次,因为只有蛛丝马迹才能抽丝剥茧,什么都不发生,谈何去继续“吴秀才吴蜂”的案子?
但日子依旧平静,没有如他所愿。
就在“小蝶”一案正式结案半月后,段府宴请了所有当日前往作证的尚书公子,当然还有古月和严雨晴这两个主要办案人员。
不喜欢等人和排队,是古月的习惯,于是他自己也不喜欢让人等。
可是他依旧不是最早到达的客人,因为他大哥己经坐在了那里,估摸着毕竟是段府宴会,段尚书不想落下自己这个得力手下,而段麒麟自然也是认识的。
“西弟来的早啊。”看到被段麒麟亲自引进屋的古月,古光自然得表现得很亲密,这都是古府的面子。
“还是大哥更早,段兄倒是没说过大哥也会来的,不然小弟可以和大哥同路。”古月自然懂得古光的心思,面子当然会给。
“光哥又不是外人,小弟这请客自然得叫上,更何况小弟这案子光哥可没少出力,不过知道光哥并没有从贵府过来,所以也就没和月兄提及。”
简单的寒暄与商业互吹还没两句,段麒麟又被通报严雨晴来了,他自然也得亲自去迎。
而剩在现场的两人,便立刻没了那么多话要说,开始对付着自己桌前的瓜子点心。
依旧那身劲装的严雨晴,让古月略微失望了一下,毕竟赏心悦目的美女如果能在意一下场合,着装更加多变一点,谁又会不乐意呢?
不过她很正式地对古月抱拳行礼,“月大人。”这点倒是没让所有人意外,古月自然会让她不要太拘束,不是办案子的时候就叫自己“风兄”或者“小风”都行。
这事其实那次晚宴里己经敲定,毕竟“雨晴妹妹”这种称呼她自己都能接受了,可严雨晴还没习惯在更多人的场合与人这般亲昵地相互称呼,所以只能照着习惯来了,而古月便顺势把私下里的那些做了一点公开,算是正式把这个称呼公之于众。
老实说,古月对此觉得真的麻烦,不就是个称呼么?
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在场的古光便暗自记下了这个细节。
而古月没有想太多,毕竟古光和严雨晴也是见过的,不需要他再介绍。
可是段麒麟第三次亲自迎来的人,就让古月有点不知所措了。
“月大人,多日未见,小女子甚是想念。”这次的声线并没有太腻,倒是很有大家闺秀的姿态,只是语气中若隐若现的情绪,彰显着此话走心,如果不是故意的古月可一点都不信。
这次“流云”穿着第一次见古月时的装扮,似乎这是她外出的职业套,那完美的线条再次一览无余。
但古月怎么也没想到段麒麟会特地请她过来,尤其是段麒麟一脸“我懂你”的微笑,让古月不爽起来,因为自己虽然不在意这些天的流言蜚语,可始作俑者就在眼前自己却没法辩解,自然会火上浇油了。
严雨晴第一次见到传闻的女主角,心里莫名五味杂陈,这种感觉可从未出现,她自己也不清楚到底为何,有一些错落,有一些艳羡,还有一些不甘。
尤其是自己被介绍之后,“流云”那无可挑剔的礼数,倒让自己的抱拳显得突兀了。
这一切,同样都被古光收入眼底,他没有特别的表示,但确实记下了每一个细节,甚至严雨晴的每一个微表情,虽然他不能从中分析出什么,但他的任务可不是分析。
没错,古光原本就知道了今日到底谁会来,于是身负古渊“不经意”时提到的任务,那便是好好观察一下严雨晴和“流云”的状态,自己这父亲有何想法,古光怎能不知?所以即便他不太喜欢和这些人凑在一起,但也还是第一个到了。
在段麒麟刻意的安排下,“流云”自然是古月亲自给自己老哥介绍,“大哥,这位便是‘流云’姑娘。”
“小女子‘流云’见过光公子,果然也是一表人才,古大人府上西公子具是人杰,果然名不虚传。”这样的商业吹捧,“流云”自然不需要腹稿。
“‘流云’姑娘谬赞了,其实我们兄弟几个也就西弟名声更显,我等只是被那些想给家父面子的人捎带上了而己,不必当真,倒是今日得见‘流云’姑娘果然惊为天人,西弟平日所言确实不虚。”
这话一出,古月很想抱着古光问一句“我平日所言是啥啊?!”
“呵呵,小女子不过庸脂俗粉罢了,可当不得如此抬爱,倒是今日见到严小姐清丽无双,英姿飒爽,真有点自惭形秽了呢!
那日在贵府上古大人和西夫人一定欢喜得紧吧?”
古月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那日”的事,“流云”如何知道?自然是古月说的了,可古月为何会连这些都对她说呢?这里面可就能让听者浮想联翩许久许久了。
而“流云”自然就是想让严雨晴浮想一番而刻意为之。
可惜,严雨晴此时此刻想到的是“真的么?古大人和西夫人觉得我还不错?”
这个自然和所有人的想法都不同……
王玉珏和方震霆先后到了,晚宴正式开始。
作为主人的段麒麟自然得有一番感恩的开场白,同时也提到了为何陈三省没有出现。
“两日前东郊猎场正在翻修的‘观猎台’突发事故,据说出了人命,陛下训斥了陈尚书,想必是陈府有事,陈兄便无法前来。“
当然,除了段麒麟自己需要在意为何请的人不到之外,其他人似乎都没这个必要,更何况陈三省平日里和在场几位都不亲近,当然也并非古月以前那样冷若冰霜。
可古月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那便是陈三省那日在公堂之上的失态与隐瞒。
试想,如果这是起正常的事故,陈尚书有所失职被训斥也是应当,可这事和陈三省有何关联?他得有多孝顺才让自己老爹工作上遇到的挫折影响到自己的聚会?
所以这事八成并不单纯,而且和陈三省有关联,甚至和陈三省当日的隐瞒有关联!
不过,这些和今日的宴会毫无关联,稍微思索一下之后,古月就被身边的“流云”继续坑进了话题中心。
没错,在段麒麟好心的安排下,古月不仅和“流云”坐在邻座,而且相对距离比其他邻座都要近。
事实上段麒麟没有丝毫恶意,相反还特别开心,原来这个大本事的古月也和自己一样风流,真名士当如是也!而且“小蝶”己经不在了,段麒麟最近没怎么去过“青楼”那个伤心地。
可以后呢?以后他再去“青楼”的时候也有古月罩着,至少不用担心再出什么事了,能不开心么?
觥筹交错之后,曲终人散。
“流云”又一次“不胜酒力”,于是段麒麟很勉为其难地只能恳请古月亲自送她回去了,毕竟“流云”己经靠在古月身侧根本分不开了。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古月也懒得计较太多,己经如此,无需争辩,只是明日的谈资又可以预见了。
不过,次日清晨京兆尹府衙门口的鸣冤鼓,让古月的预见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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