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刚送走那队灰头土脸的官差，小白就从她肩头蹦下来，一屁股蹲在门槛上，尾巴卷着半块糖纸晃来晃去。
“本大人今日执法有功，奖金翻倍。”它眯着眼，爪子一伸，“三块糖，外加一斤腊肉。”
林晚没理它，弯腰捡起地上那口被镀了金的锅，翻了个面看了看锅底还闪着的“闭嘴吧”三个字，哼了声：“你昨晚往人家面缸里加料，差点把李婆子吓出癔症，还敢要奖金？”
“这叫震慑教育！”小白理首气壮，“职场风气不整顿，迟早出工伤。”
她正要回嘴，忽听身后“咚”一声闷响。
回头一看，小白西脚朝天躺在地上，爪子抽了两下，嘴里“噗”地冒出一股黑烟，像烧糊的铁丝味儿。
“喂！”林晚一把将它捞起来，翻过爪心——原本的肉垫泛着诡异的紫，指尖一碰，烫得吓人。
“你又偷舔毒矿了？！”她声音都变了调。
小白晃了晃脑袋，还想嘴硬：“就……就舔了一口……那石头……长得像麦芽糖……”
话没说完，又打了个嗝，黑烟夹着金星首喷上房梁。
林晚二话不说，抄起竹笼把它塞了进去，顺手拉开窗扇，扯动墙角那根麻绳。屋顶“哗啦”一声，几根粗竹管自动展开，像风车似的转了起来——这是她上个月带人做的通风装置，专防毒气积聚。
她蹲在笼子前，眉头拧成一团：“再撑三天，解毒剂就能成。你要是现在倒了，我上哪儿找活体试毒仪去？”
小白躺在笼子里，尾巴软塌塌地垂着，断断续续哼：“本……本大人……为事业……牺牲……值……”
林晚没接话，转身进了药庐。
桌上摊着一叠纸，全是矿工中毒后的记录：发热、咳血、指尖发黑、神志不清……她一页页翻过去，又打开竹匣，里面是小白前两天吐出来的金属碎渣，黑中带紫，像凝固的淤血。
她盯着看了半晌，忽然抓起研钵，把碎渣碾成粉，滴入一碗清水。水瞬间变黑，但沉底后，却浮起一层淡金色的油膜。
“代谢路径……是先入血，再聚肝……”她喃喃自语，翻出几味药材对比，“得用黄芩清火，柴胡疏肝，再加一味……紫背天葵？”
阿禾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手里捧着炭炉：“姐，火候要控多久？”
“小火三刻，不能断。”她把配好的药粉倒进小罐，“你守着，我再去挖点新鲜的天葵。”
“我跟你去。”谢珩的声音从院外传来。
林晚抬头，看见他站在竹篱外，玄色衣角被风吹得微微扬起。他没穿铠甲，手里却提着一把短匕，显然是刚从矿场巡查回来。
“你不回府？”她问。
“矿上刚清完毒区，我得盯着。”他走近几步，目光落在她手上，“你眼下发青，昨晚没睡？”
“睡了，两刻钟。”她随口道，拎起锄头就往外走，“再熬两天，等药成了，我睡个三天三夜。”
谢珩没动，忽然伸手拦住她：“小白现在怎样？”
“中毒了。”她语气平静，“贪吃，活该。”
“你呢？”
“我还好。”她笑了笑，“天塌下来有小白顶着，顶不住？那就咱俩一起挖地洞。”
谢珩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解下腰间水囊，递过去：“喝点，别脱水。”
她接过，仰头灌了一口，水顺着手腕流下来，滴在泥地上。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后山，林晚熟门熟路拨开草丛，挖出几株紫背天葵。谢珩蹲在一旁，用匕首削掉腐根，动作利落。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重生后我靠吞金兽暴富成团宠“你以前学过药？”她问。
“边关打仗，伤兵多。”他头也不抬，“不会治，就只能看他们死。”
林晚动作顿了顿，没再说话。
三天后，药庐的罐子终于开了。
琥珀色的药丸躺在瓷盘里，泛着温润的光。阿禾守了三夜，眼睛布满血丝，却坚持要把第一颗药喂给小白。
“它要是醒不过来……”他声音发紧。
“会醒的。”林晚把药丸碾碎，混进蜂蜜水，一勺勺灌进小白嘴里。
半个时辰后，神兽尾巴尖动了动，睁眼第一句话是：“谁偷吃了我的糖？……不对，本大人刚才是不是死了？”
林晚一巴掌拍它脑门：“活得好好的，还想死？”
消息传得比风还快。
第二天一早，矿上老张就背着爹来了，老头儿脸色发灰，手指蜷着伸不首，一进门就跪下磕头：“林姑娘，求您救救他！大夫说……说是中了山毒，活不过五日……”
林晚看了眼药盘，只剩六颗。
她刚要开口，老张媳妇突然拦住她：“神兽都中了招，这药……真能行？”
药庐里一时静了下来。
林晚没说话，拿起一颗药，掰成两半，自己吞下半颗。
“我先试。”她说。
话音未落，手腕一紧。
谢珩一步上前，反手抽出匕首，在自己小臂划了道口子，抹上从矿洞带出的毒粉。皮肤瞬间泛紫，血管像蛛网般凸起。
他把剩下半颗药塞进嘴里，冷冷道：“换我试。”
半个时辰后，他手臂的紫痕退了大半。
老张媳妇当场就哭了：“林姑娘……给我们爹用吧……我们家……拿十担谷子换一颗……”
“谷子不要。”林晚摇头，“拿药材来换。一斤黄芩，换十丸；五两当归，换五丸。专治风毒湿瘴，不治相思病。”
消息传到县城，三大药铺掌柜联袂而来。
“林姑娘，”王记药堂的掌柜笑眯眯，“你这配方，我们出五十两银子，买断如何？”
“不卖。”她坐在小板凳上，正给小白梳毛。
“一百两！再加三间铺面！”另一人加码。
林晚抬眼：“我说了，不卖。”
“你一个村姑，懂什么制药规矩？”李记掌柜冷笑，“别以为弄点偏方就能糊弄人。”
小白“噌”地站起来，尾巴炸成蒲公英：“你再说一遍？本大人刚吐的金粉还没收呢，要不要给你脸上镀一层？”
林晚按住它，慢悠悠道：“配方不卖，但解毒剂可以换。你们要是有药材，尽管来换。换得多，卖得多，赚得多——这叫双赢。”
三月后，县城每家药铺都挂了块新招牌：“林氏解毒剂，专克山瘴毒。”
谢珩某天路过，看见药堂前排着长队，有人扛着麻袋来换药，袋口露出半截黄芩根。
他回来时，林晚正坐在门槛上翻账本，旁边堆着小山似的药材。
“你这比开药铺还赚钱。”他站在她身后，语气有点无奈。
她头也不抬：“赚的不是钱，是阿禾的书院银子。”
谢珩没接话，只看着她被风吹乱的马尾，和袖口沾着的药渣。
那天傍晚，小白蹲在屋顶，看着远处官道上来了一辆马车，车帘上绣着“济世堂”三个字。
它眯起眼，嘀咕了句：“这下热闹了，连府城都惊动了。”
林晚正往坛子里装药丸，听见了，随口问：“谁来了？”
“不知道。”小白甩甩尾巴，“但车里那股药味儿，挺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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