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禾的手还在抖,林晚把玉佩塞进他掌心的时候,那手指像冻僵的树枝,蜷都蜷不回来。她没再说话,转身抓起柴刀就往门外冲,蓑衣挂在门后,她顺手一扯,绳扣崩开,布料摔在地上。她弯腰捡起来套上,油灯还在桌上亮着,火苗晃了一下,像是被风带了口气。
她没关灯。
屋外天快亮了,灰蒙蒙的,地上湿得能拧出水。她踩着田埂往后山走,脚底打滑,泥巴裹着草根粘在鞋底,每走一步都像被人拽着后脚跟。矿洞口那堆塌方的土石还没散,她拿柴刀撬,石头卡得死紧,挖了没几下,虎口就发麻。
她咬牙继续挖。
手指蹭到洞壁那块刻着“禾”字的石头时,心口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她没停,把拓文和石粉收好,原路返回。推开屋门那一瞬,屋里静得不对劲。
阿禾不在床上。
她脑子里“嗡”地一声,冲进里屋,人还在,但歪坐在床沿,头耷拉着,呼吸又浅又急。她伸手一摸他脖子,烫得吓人,再掀开衣领——蓝光己经爬到了耳根,边缘发黑,像是从骨头里渗出来的。
“阿禾!”她拍他脸,“醒醒!”
他眼皮颤了颤,没睁眼,嘴里咕哝了一句,声音黏在喉咙里:“别……去……”
“我不去谁去?”她拧眉,顺手扯了条布巾浸冷水,敷在他额头上。刚要起身翻柜子,他忽然抓住她手腕,力气大得不像病人。
“别……后山……”他喘着气,手指发紫,“有……陷阱……”
话没说完,人又昏过去了。
林晚甩开他的手,拉开柜底那个旧木盒,把压在最下面的医书抽出来。纸页发脆,翻到紫瘴石那一页,插图画得比她见过的还严重——全身炭化,眼窝凹陷,像被活活烧干的尸体。
她合上书,盯着灶台发愣。
小白蜷在锅盖上睡觉,听见动静翻了个身,尾巴扫了扫,没睁眼。
“喂。”她走过去,用筷子戳它,“起来干活。”
“困。”小白闷声说,“本大人昨天梦见金条山,正啃得香呢。”
“再睡就把你扔进石磨,磨成吞金粉敷伤口。”
小白“噌”地跳起来,炸毛:“你狠!我吐还不行吗!”
林晚从陶罐里倒出前几天收的金属碎屑,混了点酒,放在石臼里捣。碎屑粗糙,扎手,她试了几次,根本没法用。小白蹲在旁边,一脸嫌弃地打了个嗝,一道细金粉喷出来,正好落在碎屑上,瞬间融合成银灰色的浆液。
“这可是本大人元气,回头加倍补回来。”它甩甩尾巴,又趴下了。
林晚拿火钳夹了三根细铁丝,在灶火上烤软,趁热捏成针形,蘸了酒精烧一遍。她盯着阿禾后颈那块蓝斑,深吸一口气,扎了下去。
针尖刚碰皮肤,蓝光猛地一跳,顺着经络往上窜。阿禾整个人弹起来,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吼,又重重摔回床上。
林晚手没抖,第二针扎进风池穴。
第三针落向命门。
每扎一针,蓝光就在皮下游走一圈,像活物在挣扎。等三针都稳住,阿禾呼吸终于平了些,脸上的青灰退了一点,但伤痕停在左颊,没再往上爬。
她松了口气,擦了把汗。
小白歪头看了看:“暂时压住了,但撑不了三天。”
“一天就够了。”她盯着那张残破的拓文,“只要我能弄明白这‘林氏禁地’到底是谁立的,谁在偷偷运紫瘴石,谁在背后盯着我们——”
话没说完,窗外“嗖”地一声,一支黑羽箭钉进桌角,离她手边的医书只有半寸。
她猛地回头,窗户外空荡荡的,连个影子都没有。
下一秒,院墙“啪”地一声轻响,一个人影翻进来,黑衣蒙面,腰间佩刀。他几步冲到桌前,从怀里掏出一封密信,压低声音:“姑娘,侯爷派人送信——京中有解药,但必须持玉佩者亲自去取。”
林晚接过信,手指刚碰到信封,窗外又是“嗖”的一声,第二支箭破空而来,首冲那黑衣人面门。
黑衣人拔刀格挡,箭头撞在刀面上,火星西溅。
“有人不想你们活到京城。”他低喝一声,转身跃上屋顶,追了出去。
屋里只剩林晚一个人。
她低头看信,封口没封,她颤抖着打开,只看到一行字:“解药藏于——”
后面全被箭矢划烂了,半个字都辨不清。
她攥着信纸,指节发白。
外面天光己经亮了,晨风从破窗灌进来,吹得油灯忽明忽暗。阿禾躺在床上,脸侧那道蓝痕像活了一样,微微起伏。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烫得吓人。
小白爬到床边,用小爪子碰了碰阿禾的手指:“他撑不住的,除非有解药。”
“我知道。”她低声说,“但有人不想让我知道解药在哪。”
她把残信折好,塞进胸口贴身的位置,又从柜子里翻出一块旧布,把三根自制银针包起来,绑在腰带上。
“你要干嘛?”小白问。
“去县衙。”她拎起柴刀,“既然他们不让去京城,那就先从最近的开始查——谁给征粮官下令的?谁在管库房?谁有权调动紫瘴石?”
“你不怕死?”
“怕。”她看了眼床上的人,“但我更怕他醒不过来。”
她刚要出门,小白突然叫住她:“等等。”
她回头。
小白跳上桌子,用爪子指着那支钉在桌角的毒箭:“箭尾的羽毛,是北地寒鸦的。这种鸟,只在边关驻军营里养。”
林晚脚步一顿。
她慢慢走过去,拔下那支箭,翻过来看箭杆。底部刻着一个极小的符号,像半个齿轮。
她瞳孔一缩。
这个标记,她在谢珩的军令令牌上见过。
不是全军通用的那种,是贴身亲卫才有的暗记。
她手指着那个刻痕,没说话,把箭也收进了包袱。
走出院子时,天己经亮透了。村口有早起的妇人提着水桶路过,看见她挎着柴刀往外走,低声嘀咕:“这林家姑娘又疯啥呢?”
她没理。
走到村口老槐树下,她停下,从怀里掏出那张拓文,又摸出石粉,铺在树根下的石板上。晨光斜照,石粉显出淡淡的蓝纹,和碑文的笔迹完全吻合。
她盯着那“林”字的一撇,忽然笑了。
“想让我死?”她把拓文折好,塞回怀里,“那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她抬脚往前走,脚步没停。
身后,阿禾房间的窗户被风吹开,一片枯叶打着旋儿飞进来,落在床边的药碗上,水面轻轻晃了一下。
林晚的身影消失在村道尽头时,县衙后院的偏门悄悄开了一条缝,一个穿灰袍的人探出头,看见她走来的方向,立刻缩回去,低声说:“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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