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悦山的竹帘被风掀起一角，山涧潮气裹着凉意钻进来。陆鑫鹏递小飞机的手僵在半空，听着方小雨那句“女人跟女人之间的较量”，指腹反复温热的茶壶把，喉结滚了滚：“你把这事想得太简单了。顾桐雨背后有顾氏，到现在周彦南都被她蒙在鼓里。你走后我查过她——她妈原是顾钟奎的助理，俩人偷偷生了她，一辈子见不得光。顾钟奎从没正眼看过她，她以前嫌周彦南穷，跟富二代混，最后被耍得团团转；如今知道周彦南是凌峰集团老大，才急着耍手段逼你走，想回头攀高枝。你一个人……”
“我不是一个人。”方小雨骤然打断，指尖死死按住念安的小手——孩子正把飞机翅膀上的“念”字贴在脸上蹭，软乎乎的触感却没暖化她的声音，“我有黎巴娜的28家合作商，有林薇，还有……他。”她垂眸盯着孩子发顶的绒毛，声音轻得像风，却利得像刀，“三年前躲在地下室，连块像样的尿布都买不起时，我就没想过靠谁。现在能站在北城商业街，把‘黎巴娜’的logo钉在写字楼墙上，就不会怕顾桐雨那点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陆鑫鹏望着她眼底的光——不是三年前地下室里撞破南墙不回头的倔强，是被苦水泡透、被磨难磨利的冷光。他沉默片刻，从西装内袋摸出个牛皮本，“啪”地推到她面前：“托漠河老邻居抄的，你爸木工坊的账本。他出事前一周，顾氏的人找过他，要做一批保护树种的‘老木料家具’，你爸守了一辈子规矩，没松口。”
方小雨翻开本子，泛黄纸页上父亲遒劲的字迹刺得她眼慌，最后一页画着歪歪扭扭的狗爪印，旁边写着“大黑爱吃锅巴”。指尖抚过那道浅痕，眼泪在眼眶里打了个转，抬头时却己凝住：“顾氏找我爸？是顾桐雨的意思？”
“十有八九。”陆鑫鹏给她续上茶，茶汤在杯底晃出细碎涟漪，“还查到，你爸出事那天，顾桐雨的司机在漠河加油站加过油，监控拍着他后备箱里塞了个大铁笼——我猜，大黑是被他带走的。”
“铁笼？”方小雨的声音陡然拔尖，念安被吓得一哆嗦，小手死死攥住她的衣角。她立刻压下声线，摸了摸孩子的头，再抬眼看向陆鑫鹏时，眼里的寒意几乎要冻住空气：“顾桐雨要大黑干什么？它只是条狗。”
“或许大黑看见了不该看的。”陆鑫鹏的声音沉得像山底的石头，“比如……谁把你爸推到柴堆上的。”
这句话像把淬了冰的刀，精准捅进方小雨最软的痛处。她猛地想起父亲下葬时，邻居含糊的话：“大黑当天围着柴堆疯叫，被人一棍打跑了”；想起柴房石板上那道突兀的金属划痕——哪是什么工程剪刀，分明是铁笼锁扣蹭出来的！
“我知道你想自己扛，但有些事，得有人搭把手。”陆鑫鹏把手机推过来，屏幕上的监控画面清晰得扎眼，“顾桐雨派人昨天去了医院，查你三年前的产检报告。她怕是在打孩子的主意，想瞒着周彦南孩子的身份，这是在找你和孩子的软肋，不能等着她扑上来咬。”
“这点我不怕。”方小雨眼底燃起怒火，指节攥得发白，“孩子本来就是周彦南的，她再怎么篡改也改不了事实。当年那份假报告，八成也是她搞的鬼——这么看，医院里肯定有人帮她。我要查清楚那个背后帮凶，还要盯着她接下来的动作。”
“这事交给我！”陆鑫鹏眼里满是期待，急着要为她分忧。
方小雨轻轻点头，她懂他的心思。“其实发布会那天，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恋人心之约》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我本想给她留几分情面，让她收敛点，别到最后搞得太难看。”
“你还是太善良了。”陆鑫鹏叹了口气，他太了解她的性子，从不把事做绝。可方小雨的眼神突然狠厉起来，拳头重重垂在茶桌上：“但我爸的事不一样，要是真跟她有关，我绝不会放过她。”
“妈妈……”念安被桌上的动静吓着，急忙往她怀里缩。方小雨瞬间回神，摸了摸孩子的头，再看向监控里那个熟悉的背影时，突然低笑出声，笑声里裹着冰碴子：“她想查？正好，我给她设个局。”
她摸出手机拨通林薇的电话，语气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劲：“把‘黎巴娜’下季度的品牌分享会提前，别搞媒体那套，就邀请合作商、行业伙伴和老客户。主题叫‘家的温度’，现场摆上我爸做的木工样品，再放段采访漠河老邻居的视频——重点拍他们说‘大黑通人性，出事那天不对劲’的话。”
“您是想引顾桐雨自己跳出来？”林薇的声音里带着点惊，又有点兴奋。
“是。”方小雨望向窗外连绵的山，雾气缠着树影，像极了三年前的漠河，“她不是怕我查我爸的事吗？我就把这些摆到明面上，让北城圈子里的人都知道，顾氏集团的千金，三年前在漠河干了些什么脏事。”
挂了电话，陆鑫鹏看着她的眼神里满是欣赏：“还是这么聪明。要我做什么？”
“帮我盯着顾桐雨的动静，”方小雨把牛皮本塞进包里，拉链拉得“咔哒”响，“还有，找大黑。活要见狗，死要见尸。”
陆鑫鹏点点头，伸手想去摸念安的头，孩子却突然搂住方小雨的脖子，奶声奶气地喊：“妈妈，这个叔叔好，比那个追我们的叔叔好。”
方小雨的心猛地一颤，订婚宴上的画面瞬间撞进来——顾桐雨看她的眼神，嫉妒像毒藤一样缠着眼珠；得知她是黎巴娜创始人时，那点震惊根本藏不住。这三年，顾桐雨没少派人找她，却没想到她不仅没死在地下室，还硬生生闯成了能和顾氏掰手腕的创业者。订婚宴上顾桐雨想炫耀的地位，到头来还是输得一塌糊涂。
她轻轻拍着孩子的背，声音放软：“念安，不许乱说话。”心里却明镜似的，顾桐雨那性子，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陆鑫鹏笑了笑，没再追问。他知道，周彦南在她心里，还是根没拔干净的刺，只是现在，这根刺被“复仇”和“孩子”压在了最底下，不碰，也疼。
离开茶悦山时，陆鑫鹏突然在身后喊她：“小雨，要是累了，就回头看看。我一首都在。”
方小雨的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只是抬手挥了挥，抱着念安走进了山间的雾气里。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一把藏在鞘里、即将出鞘的剑。
而此刻的顾氏集团办公室里，顾桐雨正盯着桌上的产检报告，气得浑身发抖，“啪”地把报告摔在地上：“方小雨竟然真的生了周彦南的孩子？”
她的指尖死死攥着真丝衬衫的衣角，布料被捏得皱成一团，指节都泛了白。订婚宴的画面又冒了出来——方小雨站在那里，穿一身简单的白裙子，却比她满身的珠宝还耀眼，那是她这辈子都没有过的底气。
“方小雨，算你狠。”顾桐雨的声音里淬着毒，眼神狠得像要吃人，“这一次让你威风，想抢周彦南的心？我偏不如你愿。”她抓起桌上的手机，拨通了那个藏在通讯录最底下的号码，指甲几乎要嵌进屏幕里，“品牌分享会？她想玩，我就陪她玩到底。我要让她亲眼看着，周彦南最后到底站在哪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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