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宴席之后,沈清在王府的处境明显好转。萧老夫人对她多了几分看重,府里的仆妇丫鬟再不敢随意怠慢,连之前敷衍她的府医,见了她也会主动躬身问好。沈清趁机清退了柳氏安插在院子里的最后两个眼线,让张嬷嬷彻底接管了院子大小事务,总算有了一处清净安稳的住处。
这日清晨,沈清听说京郊的药王谷有上好的金银花和薄荷,便想着亲自去采些回来。她之前配的治红疹药膏快用完了,而且新鲜药材药效更好。张嬷嬷担心她的安全,想派侍卫随行,却被沈清婉拒:“不过是去采些草药,不必兴师动众,我带个小丫鬟去就行。”
她换上一身便于行动的浅青色布衣,头发简单束成马尾,带着忠心的小丫鬟春桃,悄悄出了王府。药王谷离京城不远,两人走了半个时辰就到了。谷中草木繁盛,空气清新,随处可见不知名的野花和草药,沈清一眼就看到了长在岩石边的金银花,连忙走过去采摘。
春桃跟在她身后,一边帮着整理草药,一边好奇地问:“王妃,您怎么认识这么多草药啊?连府医都认不全呢。”
沈清笑着解释:“以前跟着那位游方大夫学过,时间久了,自然就认识了。”
正说着,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呻吟声。沈清循声望去,只见一棵大树下躺着一个身穿月白色锦袍的男子,他脸色苍白,右手捂着胸口,嘴角还沾着一丝血迹,显然是受了伤。
“王妃,我们还是快走吧,万一是什么坏人……”春桃有些害怕,拉了拉沈清的衣角。
沈清却摇了摇头:“看他的样子不像坏人,倒像是受了内伤。救人要紧,我们过去看看。”
她快步走到男子身边,蹲下身,刚想伸手探他的脉搏,男子突然睁开眼睛,警惕地看着她。虽带着戒备,却并不凶戾。
“你是谁?”男子的声音有些虚弱,却依旧沉稳。
“我是路过采草药的,见你受伤,想帮你看看。”沈清语气平静,尽量让自己显得没有恶意,“你是不是胸口疼?气息紊乱,像是内力反噬所致。”
男子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她能一眼看出自己的伤势。他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松开了捂着胸口的手,点了点头:“是。”
沈清伸出手,指尖搭在他的手腕上。脉象虚浮却有力,确实是内力运行不当引发的反噬。她从随身的布袋里取出之前煮好的甘草水,递给男子:“先喝这个,能暂时缓解你的疼痛。”
男子接过水袋,看了沈清一眼,仰头喝了几口,果然感觉胸口的闷痛减轻了不少。他看向沈清的眼神里少了几分戒备,多了几分好奇:“你懂医术?”
“略懂一些。”沈清一边说,一边从布袋里找出几味草药——三七、当归、红花,都是活血化瘀、疗伤止痛的良药,“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再给你开个方子,按时服用,不出半月,内伤就能痊愈。”
男子点了点头:“多谢姑娘。我姓武,单名一个珩字。”
沈清心里一动,武珩?她曾听张嬷嬷提起过,圣上有个弟弟,封为贤王,就叫武珩。这位贤王向来闲散,不参与朝堂纷争,却深得圣上信任,只是很少在公众场合露面。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到他。
“我姓沈。”沈清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只简单报了姓氏。她将草药碾碎,用清水调成糊状,敷在武珩胸口的伤口上,又用干净的布条帮他包扎好。
武珩看着她熟练的动作,眼神里多了几分欣赏:“沈姑娘的医术,比太医院的太医还要精湛。”
“武公子过奖了。”沈清收拾好草药,又写了一张药方递给武珩,“按这个方子抓药,每日一剂,煎服两次。记住,这几日别再动用内力,否则伤势会加重。”
武珩接过药方,小心翼翼地收好,对沈清拱了拱手:“今日多谢沈姑娘相救,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需要,尽管找我。”他从腰间取出一块玉佩,递给沈清,“这是我的贴身玉佩,凭它可以随时去贤王府找我。”
沈清没有推辞,接过玉佩——玉佩温润通透,上面刻着一个“珩”字,一看就不是凡物。她收好玉佩,对武珩说:“你伤势未愈,不宜久留,还是尽快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吧。”
武珩点了点头,挣扎着站起身。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武珩的侍卫匆匆赶来:“王爷!您没事吧?”
侍卫看到沈清,有些警惕地挡在武珩身前。武珩摆了摆手:“别紧张,这位沈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
他又对沈清拱了拱手:“今日之事,我记下了。后会有期。”说完,便在侍卫的搀扶下,慢慢离开了。
春桃首到武珩走后,才松了口气,小声对沈清说:“王妃,侍卫刚才叫他‘王爷’,难道是……”
沈清点了点头:“应该是贤王武珩。”
春桃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原来是贤王殿下!王妃,您真是太厉害了,连贤王都被您救了!”
沈清笑了笑,没再多说。
两人收拾好草药,便起身回王府了。沈清不知道的是,她离开后,武珩回头看了一眼她的背影,眼神里满是探究:“这个沈姑娘,不简单啊。”
回到王府时,天色己经有些暗了。刚进院子,张嬷嬷就匆匆迎了上来,语气焦急:“王妃,您可算回来了!王爷刚才派人来问过,说您要是回来了,让您去前院一趟。”
沈清愣了一下,萧城找她做什么?她皱了皱眉,却还是点了点头:“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便往前院走去。心里却在猜测,萧城突然找她,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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