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阳光把沙滩晒得暖融融的,林晚蹲在蔷薇园的角落,正给新栽的草莓藤搭支架。翠绿的藤蔓顺着竹条往上爬,顶端的嫩芽顶着细小的绒毛,在风中轻轻摇晃,像在探索周围的世界。陈默坐在不远处的木工台前,手里刨着块旧木板,木屑在阳光下飞舞,空气中混着木头的清香和蔷薇的甜香。
“支架再搭高些,等夏天就能爬满遮阳棚了。” 陈默放下刨子,朝林晚递过一把打磨好的竹条,“昨天去镇上的农资店,老板说这种竹条耐海水腐蚀,能用好几年。”
林晚接过竹条,指尖触到光滑的表面 —— 竹条边缘被细心打磨过,没有一点毛刺,像陈默每次为她准备的蔷薇花茶杯,总把杯口磨得温润。她望着眼前的冰淇淋摊雏形,木质的柜台己经拼接完成,上面刻着圈草莓藤花纹,角落还留着个小小的凹槽,是用来摆放林溪作业本的位置。
木屋的方向传来轻快的脚步声,苏曼提着个竹篮跑过来,篮子里装着刚采摘的蔷薇花瓣,淡粉色的花瓣铺在篮底,像层柔软的绒布。她的右眼眶里,蔷薇花己经完全绽放,粉白色的花瓣垂在脸颊旁,随着跑动的节奏轻轻晃动,像只停在耳边的蝴蝶。
“阿…… 晚,花。” 苏曼举起竹篮,声音比去年清晰了许多,“做…… 香囊。”
林晚接过竹篮,闻到花瓣里混着的淡淡草莓香 —— 原来苏曼今早去摘花时,特意绕到草莓藤旁,把沾着草莓气息的花瓣都收集了起来。她从口袋里掏出块草莓形状的橡皮,递给苏曼:“等冰淇淋摊开张了,我们就用这个当赠品,好不好?”
苏曼用力点头,把橡皮小心翼翼地放进衣兜,然后蹲在草莓藤旁,用指尖轻轻抚摸藤蔓上的嫩芽,右眼眶的蔷薇花瓣轻轻蹭过叶片,留下淡淡的粉色痕迹。护工跟在后面,手里拿着张设计图,上面画着冰淇淋摊的招牌,“溪溪的草莓屋” 五个字周围,绕着圈蔷薇与草莓缠绕的图案。
“这是镇上广告店的老师傅帮忙画的。” 护工把设计图递给林晚,“他说看了我们带过去的照片,觉得这摊要充满回忆的味道才好。”
林晚展开设计图,阳光透过图纸,将图案映在沙滩上,蔷薇与草莓的影子在沙地上轻轻晃动,像林溪当年在作业本上画的简笔画。她突然想起林晚便签里写的 “姐姐给我买了新的书包,粉白色的,我很喜欢”,眼眶瞬间发热 —— 冰淇淋摊的遮阳棚,她特意选了粉白色的布料,和林溪当年的书包颜色一模一样。
“明天我们去镇上拉招牌。” 林晚收起设计图,指尖拂过苏曼右眼眶的蔷薇花,“顺便买些草莓味的糖浆,老板说镇上有家老字号的糖浆店,味道和几十年前一样。”
陈默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木屑:“我己经跟老师傅约好了,明天一早他帮我们把招牌装上车。对了,警员小陈说周末要带同事来帮忙,还说要尝尝我们的草莓冰淇淋。”
周末的清晨,天刚蒙蒙亮,林晚和陈默就带着苏曼去了镇上。广告店的老师傅己经把招牌绑好了,粉白色的布料裹在招牌外,上面系着根红绳,和陈默刺青上的红绳一模一样。车子驶过跨海大桥时,苏曼趴在车窗边,望着远处渐渐升起的朝阳,右眼眶的蔷薇花在晨光里泛着淡粉的光,像颗镶嵌在脸上的宝石。
糖浆店藏在老街区的巷子里,门口挂着块褪色的木牌,上面写着 “老薛糖浆”。店主是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看见他们手里的蔷薇花瓣,突然笑了:“你们是海边蔷薇园的吧?我孙女上周还跟我说,那里的蔷薇开得特别好。”
老人从柜台下拿出罐草莓糖浆,打开盖子的瞬间,浓郁的草莓香扑面而来。“这是用去年的新草莓熬的,没放添加剂。” 他舀起一勺递给苏曼,“尝尝,是不是你喜欢的味道。”
苏曼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眼睛瞬间亮了,用力点头:“甜…… 像溪溪…… 说的。”
老人突然愣了愣,从抽屉里拿出个旧相册,翻到中间一页 —— 照片上的小女孩扎着双马尾,手里举着个冰淇淋甜筒,左眼角有颗小小的痣,和林溪的模样有几分相似。“这是我孙女,今年十三岁,和你们说的溪溪差不多大。” 老人的声音带着回忆的温软,“她总说,要去海边的蔷薇园看看,说那里有个喜欢草莓味的姐姐。”
林晚突然想起林溪坠楼那年正好十三岁,眼眶瞬间发热。她买下两大罐草莓糖浆,还特意多买了些包装纸,是用草莓图案的油纸做的,和林溪作业本里的便签纸图案一模一样。离开糖浆店时,老人还塞给他们一袋草莓种子,说种在冰淇淋摊旁边,夏天就能结出甜甜的草莓。
回到蔷薇园时,警员小陈己经带着同事在帮忙了。大家七手八脚地把招牌挂起来,粉白色的遮阳棚在风中展开,“溪溪的草莓屋” 五个字在阳光下格外显眼。小陈拿起个冰淇淋甜筒,笑着对林晚说:“等开张了,我一定天天来,把溪溪喜欢的草莓味都尝遍。”
苏曼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正用蔷薇花瓣装饰冰淇淋摊的柜台,每个花瓣都摆成小小的爱心形状,右眼眶的蔷薇花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颤动。护工站在一旁,手里拿着杯刚泡好的蔷薇花茶,热气袅袅中,茶香混着草莓香飘满整个蔷薇园。
傍晚时分,冰淇淋摊终于布置好了。粉白色的遮阳棚下,柜台里摆着几罐草莓糖浆,旁边的小书架上放着林溪的作业本,翻开的页面正好是那张写着 “今天和阿默一起吃了冰淇淋,草莓味的” 便签。陈默点燃了挂在招牌旁的串灯,暖黄色的灯光在暮色里亮起,像无数颗星星落在草莓屋上。
“明天就能开张了。” 林晚坐在柜台后,拿起个冰淇淋甜筒,想象着孩子们来买冰淇淋的场景,“我们还要在旁边放个留言本,让来的人写下自己的故事,就像溪溪写便签那样。”
陈默坐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和她左胸口的心跳同步:“再放些蔷薇香囊在柜台里,谁要是喜欢,就送给他们,让大家都能闻到蔷薇的香味。”
苏曼突然站起来,走到柜台前,拿起支铅笔,在留言本上写下:“溪溪,草莓屋…… 开了。” 字迹虽然还有些稚嫩,却比去年工整了许多,右眼眶的蔷薇花在灯光下泛着淡粉的光,像在为她加油。
第二天清晨,冰淇淋摊正式开张了。第一个来买冰淇淋的是镇上老街区的小女孩,扎着双马尾,手里攥着块草莓橡皮,和林溪作业本里的那块一模一样。“我要草莓味的。” 小女孩笑着说,眼睛弯成了月牙,“奶奶说,这里的冰淇淋和几十年前的味道一样。”
林晚给她打了个大大的冰淇淋甜筒,还额外送了个蔷薇香囊。小女孩接过冰淇淋,蹦蹦跳跳地跑向沙滩,阳光洒在她身上,像当年林溪拿着冰淇淋奔跑的模样。
一整天下来,冰淇淋摊前都排着队。有来海边旅游的游客,有镇上的居民,还有疗养院的老人们,大家都喜欢坐在蔷薇园的小凳子上,一边吃冰淇淋,一边听林晚讲 143 次循环的故事,讲林溪的作业本,讲周默的信。
傍晚时分,外婆被护工推着来了。她坐在冰淇淋摊前,吃着草莓味的冰淇淋,笑容在夕阳里格外温暖。“你妈要是看到,肯定会很开心。” 外婆握着林晚的手,指尖拂过她左胸口的长命锁,“她当年总说,要让溪溪吃到最好吃的草莓冰淇淋。”
林晚突然发现,留言本上多了张小小的便签,是用铅笔写的,字迹稚嫩却清晰:“姐姐,冰淇淋很好吃,我很喜欢。溪溪。” 便签旁边画着个小小的冰淇淋甜筒,上面还画着朵粉白色的蔷薇。
陈默走过来,手里拿着封淡粉色的信封,是从冰淇淋摊的抽屉里发现的,信封上画着个冰淇淋甜筒,里面的信纸是用草莓图案的油纸写的:“草莓甜筒香,蔷薇随风扬;年年此日时,岁岁不相忘。” 信纸末尾画着两个牵手的小人,一个左眼角有痣,一个没有,手里都拿着冰淇淋甜筒,旁边写着 “溪” 和 “默” 两个字。
林晚将信夹进留言本,突然想起周默《蔷薇栽培手记》里的那句话:“心之所向,花之所开。” 原来所有的等待,所有的守护,都在这一刻有了最好的归宿 —— 不是打破循环的解脱,而是带着回忆继续前行的勇气,是让爱与温暖永远流传的坚持。
夕阳将海面染成金红色时,冰淇淋摊打烊了。林晚和陈默坐在柜台后,苏曼靠在他们中间,手里握着块草莓橡皮,右眼眶的蔷薇花在暮色里泛着淡粉的光。远处的海面上,渔火点点,像无数颗星星落在海里,海风裹着蔷薇的甜香和草莓的清香,漫过整片沙滩,漫过粉白色的冰淇淋摊,漫过每个人的心头。
“明年我们再种些向日葵吧。” 林晚轻声说,指尖划过留言本上的便签,“溪溪当年说,向日葵能跟着太阳转,像永远充满希望的样子。”
陈默点点头,握住林晚的手:“再在冰淇淋摊旁边搭个小舞台,让苏曼给大家唱首歌,她最近学了首《蔷薇心事》,是你妈当年常听的那首。”
苏曼用力点头,嘴里轻轻哼起了歌,虽然还有些跑调,却格外认真。歌声在风里飘得很远,和海浪声、蔷薇叶的沙沙声混在一起,织成了一首温柔的歌,像在诉说着那些藏在时光里的爱与守护,诉说着这片蔷薇园里永远不会结束的故事。
日子一天天过去,草莓藤爬满了冰淇淋摊的遮阳棚,向日葵也开出了金灿灿的花朵,和粉白色的蔷薇相映成趣。留言本己经写满了厚厚的一本,里面有游客的祝福,有居民的回忆,还有孩子们稚嫩的涂鸦,每一页都充满了温暖与感动。
深秋的一天,林晚在冰淇淋摊的抽屉里发现了封新的信,信封上画着向日葵和蔷薇,里面的信纸是用泛黄的宣纸写的:“向日葵向阳,蔷薇伴风长;时光不停歇,爱意永流淌。” 信纸末尾画着三个人的身影,站在冰淇淋摊前,望着远处的海平线,夕阳在他们身后洒下长长的影子,像一幅温暖的油画。
林晚将信夹进新的留言本,翻开第一页,写下:“溪溪,冰淇淋摊的生意很好,草莓藤结了很多果子,向日葵也开得很漂亮。我们会带着你的希望,继续把这里的温暖传递下去,让每个来的人都知道,有个喜欢草莓味的女孩,永远活在我们心里。”
海风吹过蔷薇园,粉白色的花瓣落在留言本上,像无数个温柔的吻。林晚和陈默站在冰淇淋摊前,苏曼靠在他们身边,右眼眶的蔷薇花在秋风里轻轻颤动。远处的海平线上,朝阳正缓缓升起,金色的光芒映着整片蔷薇园,映着粉白色的冰淇淋摊,映着向日葵金灿灿的花朵,映着他们左胸口同步跳动的心脏。
他们知道,时光会一首往前走,但那些关于林溪的回忆,关于 143 次循环的故事,关于爱与守护的坚持,会像这片蔷薇园里的花一样,像草莓冰淇淋的甜香一样,永远鲜活,永远温暖,永远流传在这片海边的时光里,等待着每个路过的人,去倾听,去感受,去传承这份跨越岁月的温柔与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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