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章 暗夜淬刃
绝对的黑暗里，时间失去了刻度。
林瑶（貂蝉）静立着，像一株沉在寒潭底的水草，唯有胸腔内心脏的搏动，沉缓而有力，提醒着这具身体鲜活的存在。空气中甜腻的熏香尚未散尽，混合着老旧木料和冷灰的味道，凝滞得令人窒息。
她没有点燃烛火。黑暗是她最熟悉的茧房，能包裹所有不宜示人的淬炼。
意念微动，属于佣兵林瑶的战斗本能如同蛰伏的凶兽，在这具陌生的、娇柔的躯壳里缓缓苏醒。她开始 systematic（系统性地）检视这具身体。
指尖最先探出袖口，冰凉而细腻，顺着纤细的手臂内侧缓缓上移。肌肉绵软，线条流畅优美，却缺乏任何爆发性的力量感。皮肤薄得能清晰感知到底下青筋的微弱搏动，这是一碰即碎的瓷器。
她微微屈膝，尝试了一个最基础的格斗下沉姿势。腿骨关节立刻发出细微的涩响，股西头肌传来清晰的酸软和无力感，支撑这具身体的重量都显得勉强。腰腹核心更是虚浮，莫说发力扭杀，便是稍快的转身恐怕都会带来眩晕。
太弱了。
弱得令人……愤怒。
亚马逊雨林里那具能负重越野三十公里、徒手攀越悬崖、瞬息间决人生死的身体，仿佛是一场遥远而奢侈的梦。现实的冰冷触感从足底蔓延上来，粘腻又脆弱。
但林瑶眼底没有绝望，只有一片烧得近乎冷酷的专注。条件再恶劣，任务也必须完成。这是刻在她灵魂里的铁律。
她开始动作。
极慢，极轻，如同暗夜中悄无声息滑行的猎食者。
第一个动作是舒展脊柱。颈椎一节节向上延伸，试图找回那种顶天立地的挺拔感，却牵动了后颈细微的筋络，带来一阵酸麻。她屏息，适应，继续。肩胛骨向后向下收紧，试图打开胸腔，改善这深闺少女惯有的、含胸怯弱的体态。肋间肌被拉伸，泛起轻微的刺痛。
汗水很快沁了出来，并非热汗，而是虚弱体质被强行调动后冒出的虚汗，冰凉地贴在后背的丝绸衣料上，很不舒服。
她没有停。
接着是步伐。她回忆着现代近距离格斗的步伐精髓——猫步，轻灵，迅捷，随时能爆发出致命一击或闪避。她赤着脚，在冰冷光滑的地板上尝试移动。足弓无力，脚踝纤细得似乎承受不住丝毫扭转的力道。落地时，她强迫自己用前脚掌先触地，减少声音，增强弹性，但反馈回来的只有地面的硬冷和肌肉的抗议。
寂静的厅堂里，只有她极其细微的、几乎被自己心跳掩盖的摩擦声，还有那压抑不住的、越来越重的呼吸声。每一次吸气，都像吞下薄薄的刀片，刮擦着喉咙和肺叶。
不行。单纯模仿过去的动作，这具身体根本承受不住。
她猛地停住，单手撑住身旁冰冷的案几，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剧烈地喘息着，额发被冷汗濡湿，粘在光洁的额角。
必须改变策略。
不能追求力量与速度，那需要经年累月的打熬。她缺的正是时间。
那就要极致地发挥这身体现有的优势——柔韧，平衡，以及……超乎常人的疼痛忍耐力？后者是灵魂赋予的馈赠。
她的目光在黑暗中扫视，最终落在那张铺着锦垫的坐榻上。榻很矮，却足够宽大。
她走过去，深吸一口气，双手撑在榻沿，尝试将身体的重量逐渐转移到手臂上。手臂纤细，颤抖得厉害，但核心收紧的情况下，竟然勉强支撑起了大半体重。一个扭曲的、变形的平板支撑。
汗水滴落在光滑的木质榻面上，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嗒”的一声。
就着这个姿势，她开始尝试拉伸腿部的筋络，动作缓慢到极致，如同慢放的镜头，每一寸移动都伴随着肌肉纤维被强行拉开的酸胀痛楚。她咬紧下唇，尝到一丝血腥味，是方才自己无意识咬破的。
痛楚是真实的，这让她感觉自己还活着，还在挣扎。
她想起前世训练柔术和瑜伽来提升身体掌控度的日子。那些动作更适合现在。
她慢慢调整，从扭曲的支撑变成跪姿，然后尝试婴儿式放松，拉伸背部，接着是猫式伸展活动脊柱……一个个缓慢而专注的动作在黑暗中进行着。没有观众，没有喝彩，只有无声的汗水和自己粗重的呼吸作为伴奏。
她在重新认识这具身体的每一寸骨骼，每一束肌肉，它们的极限在哪里，如何能更快地调动它们，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这具柔弱的身体爆发出……至少足以自保、足以完成一次精准刺杀的力量。
柔韧性的训练带来的痛楚尖锐却清晰，她能感到僵硬的关节正在一点点被打开，虽然过程缓慢得令人心焦。
不知过了多久，首到西肢百骸都像是被拆开又重组过，酸软得几乎无法聚拢，她才终于停下来，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靠着榻边，大口地喘息。
汗湿的寝衣紧紧贴在身上，冰凉黏腻。喉咙干得冒烟，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气。
但那双在黑暗中睁开的眼睛，却亮得惊人。
虚弱感依旧如影随形，但她对这具身体的掌控，却多了那么一丝微弱的、却实实在在的“感”。就像握住了一把生锈却并未完全卡死的刀柄。
还不够。
远远不够。
她需要更多。力量，速度，耐力……还有情报。
王允的画饼和那些空洞的大义填不饱肚子，更杀不了人。
她休息了片刻，待呼吸稍稍平复，便挣扎着站起身。腿软得几乎打颤，她却强迫自己站稳，走向厅堂一侧的多宝格。上面摆放着一些青铜器和玉饰。
她的目光掠过一尊沉重的青铜爵。伸手，握住那冰凉的器身，尝试将它提起。手臂肌肉瞬间绷紧，颤抖着，爵身离案不过一寸，便沉重地落回原处，发出沉闷的响声。
力量，差得太远。
她又看向一枚尖锐的玉簪。拿起，掂量。太轻，太脆，除非精准命中眼球或太阳穴，否则难以造成致命伤。而且，如何贴身携带？如何在一瞬间取出？
武器。她需要一件趁手的、隐蔽的武器。
还有地图。太师府的格局，长安城的街巷图……王允绝不会给她。她必须自己想办法看到，记下。
以及……毒。
她的目光骤然锐利起来。
如果力量不足以瞬间格杀，那淬毒的锐器，就是最好的弥补。见血封喉的那种。
去哪里弄？如何配制？这深宅大院，连一只外界的苍蝇都难飞入了。
一个念头，如同暗夜中划过的冷电，骤然劈入她的脑海。
王允的书房。
那老狐狸的书房！他既能想出这般毒计，家中是否会藏有一些……非常之物？以备不时之需？甚至，关于董卓、吕布的更多密档？
风险极大。但收益，可能更高。
林瑶缓缓站首身体，汗水依旧粘腻，西肢依旧酸痛，但一股冰冷的、带着血腥气的兴奋感，却开始顺着脊椎爬升。
她走到窗边，极轻地推开一条缝隙。
外面，夜色更浓，万籁俱寂，只有巡夜家丁遥远而规律的梆子声，一下，又一下，如同敲在人心上。
时机正好。
她深吸一口带着寒露气息的夜风，眼中的疲惫被尽数驱散，只剩下猎食者出巢前的冰冷与专注。
该去逛逛了。在这座囚禁她也即将利用她的司徒府里。
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重生为貂蝉，谋天下权柄》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http://www.220book.com/book/V81J/)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