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公主的一句玩笑之言，却让陆寒舟看到了希望。
他好似抓到救命稻草，急切说道，“对。”
“可以滴血认亲。”
“是不是微臣骨血一看便知。”
朝臣们众说纷纭：
“滴血认亲，倒也是个法子。”
“不妥，大殿之上，岂能行此民间之法？”
“民间之法又如何？你有更好的法子？”
最后，大家将视线聚集到上首的熙宁帝身上，希望这位九五之尊给出决断。
没待他出口，初一从齐王妃怀里挣开，‘凶巴巴’的说道：
“他是大坏蛋。”
“踢宝宝介里。”
她小手捂着胸口处，“宝宝疼。”
“她们也是大坏蛋。”
“把宝宝丢水里。”
“喝了好多水水，肚肚都要炸了。”
三岁孩子的奶音响彻大殿，加上滑稽的动作，明明很好笑。
但是在场众人却没人敢出声。
如果真的如同小家伙所言，安阳侯真乃禽兽。
二皇子默默后退几步，与陆寒舟拉开距离。
齐王妃眼泪唰的掉落，心疼的将初一搂进怀中。
“福宝，这些交给娘亲和爹爹，你不要再想以前的事。”
她不愿意这孩子再回忆，她知道，每回忆一次，阴影势必加深一些。
齐王的大手覆上初一的头顶，“爹爹给你做主，不必害怕。”
‘扑通’
陆寒舟的膝盖重重磕在冰冷的地砖上，可是他丝毫不觉疼痛。
他慌了。
再这样下去，恐怕真要被废了爵位。
“陛下。”
“微臣整日忙碌，自知未尽好为父之责。”
“却不想，这孩子怨恨竟己如此之深。”
“微臣实在是冤枉啊。”
林氏也跟着磕头，“陛下，我们不曾虐待初一。”
“您瞧瞧，她长的多好，肉嘟嘟的。”
熙宁帝倒是瞧见了。
小家伙像个白胖包子，一点不瘦。
他虽然是一国之君，却也无法判断。
总不能因为一个三岁孩子的话，首接夺人子女。
两难之时，齐王妃再次开口，“陛下，请您主持滴血认亲吧。”
此言一出，齐王最为惊讶。
他压低声音，“王妃，滴血认亲岂不是……”
陆寒舟既然大费周章，不惜损失名节的争，肯定成竹在胸。
小福宝是他的骨血几乎不用怀疑。
齐王妃眉眼中透出冷锐，声音却是温婉，“是福宝让我说的。”
齐王更加震惊了。
可是看向那三岁孩子，却也莫名的安心。
仿佛她可以解决一切一般。
这感觉，实在荒谬之极。
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熙宁帝怔了怔，“朕准了。”
陆寒舟心头石头落地。
既然今日到了这个局面，更要把初一争回来。
不然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一头都捞不着。
熙宁帝微微侧头，汪茂才便领会其中意思。
陛下这是要他亲自去办此事。
他从‘干儿子’手中接过托盘，里头有一杯清水，一把匕首。
“且慢。”皇后抬手制止，“娃娃还小，就用针吧。”
齐王妃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所有对福宝好的人，她都记一份恩情。
“侯爷，请吧。”汪茂才将托盘端到陆寒舟跟前。
陆寒舟点头，“有劳汪总管。”
他手持匕首，毫不犹豫的在食指上划破口子。
殷红的血渗出，滴落在玉碗之中。
齐王妃见小家伙眉毛皱的跟蚯蚓一样，出声安抚道，“福宝莫怕。”
“娘亲陪着你呢。”
初一用力点点小脑袋，“嗯~”
“宝宝不怕哒。”
她的小圆手紧紧攥着齐王送的玉佩，努力调动体内灵力运转。
刚才之所以让王妃娘亲答应滴血认亲，是因为她发现她能够用一点点修为了。
今天，就跟这些坏银彻底划清界限。
齐王妃拿着托盘里的针，手不禁有些颤抖。
要是可以扎自己就好了，省的小福宝受罪。
初一己经注入一道灵力到手指上，所以王妃娘亲扎的时候，她丝毫没觉着疼。
全场众人的视线都凝聚在小家伙的指尖。
皇后索性从上首下来，立在玉碗跟前。
熙宁帝大概碍于威严，只是略微伸长了脖子，并未下场。
‘滴’
鲜红的血液滴落，整个大殿内似乎都能听到回响。
齐王妃屏住呼吸，秀眉拧到一起。
齐王握上她的手，手心竟己浸湿。
初一的血圆滚滚的，在水里浮浮沉沉，却始终隔陆寒舟的血很远。
“不相容。”
“不相容。”
也不知道谁叫了两声。
陆寒舟死死盯着玉碗，“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初一明明是我跟苏氏所生，怎会不相容？”
朝臣、皇后、各位皇子公主，乃至熙宁帝都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起初看陆寒舟笃定的样子，还以为这孩子铁定是他的。
没曾想，竟还有如此变数。
大家似乎在陆寒舟头上瞧见一抹绿光，看他的表情也复杂起来。
齐王妃长长嘘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猛然松开，差点站立不稳。
好在齐王及时出手，揽住她的腰肢。
“安阳侯。”齐王唇角扬起，“你莫不是怀疑有人敢在陛下面前弄虚作假？”
他目光扫到汪茂才身上，“汪总管，你敢吗？”
汪茂才讪讪一笑，“王爷说笑了。”
“奴才纵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啊。”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就是皇帝想作假，也得分场合。
陆寒舟依旧无法接受现实，他喃喃道，“怎会如此？”
苏氏嫁给他以后几乎足不出户，也就逢着年节回一趟娘家。
彼时，他平步青云，为了不跟商贾沾边，故而未去。
难不成，这孩子当真是苏氏与旁人有染生的？
这个念头一经萌生，陆寒舟脸色铁青。
他竟然被那个贱人戴了这么多年绿帽子。
他眼神阴狠的盯着初一，声音带着嘶哑，“还真是个野种。”
“你爹到底是谁？”
齐王挡在齐王妃身前，正好隔开陆寒舟和初一。
“怎么，还想在御前撒泼？”
就在此时，初一糯叽叽的声音传来，“窝爹爹奏是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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