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雾窟的黑雾像活物般缠在秦晚脚踝，王叔攥着她的手腕，将染血的魔剑塞进她手里——剑刃上还沾着刚死去村民的血，冷得刺骨。“去，”王叔的声音裹着魔气，钻进她耳里，“把前面的溪云村屠了，一个活口都别留。”
秦晚眼神空洞，命盘纹在脸颊上泛着淡黑光芒。她握着魔剑，一步步走向溪云村——村口的老槐树还挂着孩子们编的花环，炊烟从土坯房的烟囱里飘出来，几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孩正围着石磨追跑，笑声清脆得像碎玉。
可她的手没停。魔剑挥出时，黑气顺着剑刃蔓延，第一个被劈中的是抱柴的老妇人，她手里的柴禾散了一地，眼睛还圆睁着，像是没看清是谁杀了她。孩子们的笑声戛然而止，一个穿红棉袄的小女孩朝她跑过来，举着手里的糖人：“姐姐，你是不是迷路了？我娘会做甜汤……”
秦晚的剑顿在半空，眼底闪过一丝挣扎——这糖人，和柳萌萌之前塞给她的一模一样。可王叔的魔气突然从后颈钻入，命盘纹瞬间发烫：“杀了她！别想没用的！”
魔剑再次落下，红棉袄溅上鲜血，像雪地里开了朵凄厉的花。秦晚站在村口，看着倒在地上的村民，听着逐渐消失的哭喊声，指尖的黑气越来越浓，心里却空得发疼，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生生剜掉了。
接下来的三天，王叔带着她又屠了青峰村和落霞村。青峰村的郎中曾给她敷过伤药，落霞村的阿婆送过她晒干的桂花——可她什么都记不起来，只知道挥剑、杀人，首到剑刃卷了边，掌心被剑柄磨出了血泡，染满了层层叠叠的血。
“做得好。”王叔满意地看着满地尸体，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瓷瓶，“这是‘催龄丹’，喝了它，你的魔气能再涨三倍。”
秦晚木然地接过瓷瓶，刚要倒进嘴里，却突然被王叔掐住下巴，强行灌了下去。丹药入喉，像烧红的烙铁滑进胃里，她的身体突然开始发烫，骨骼发出“咯吱”的响声——原本少女的身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拉长，脸上的稚气褪去，眼角眉梢染上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冷硬，连头发都长到了腰际。
“现在，该去会会你的‘老朋友’了。”王叔拽着她的头发，将她拖到魔雾窟外的峡谷——那里，温予绯等人正举着武器，眼里满是震惊和心疼。
秦晚被王叔推了出去，魔气不受控地爆发，她下意识地举起魔剑，朝着温予绯刺去。可剑尖离温予绯胸口还有一寸时，她突然看到温予绯怀里掉出来的半瓶清心草汁——那是她当初亲手塞给阿绯的，瓶身上还刻着个小小的“晚”字。
“阿绯……”秦晚的声音发颤，眼底的空洞裂开一道缝。王叔见状，立刻甩出一道魔气，击中她的命盘纹：“杀了她！别分心！”
魔剑再次刺出，却被温予绯用剑格开。温予绯看着她长了好几岁的模样，眼泪掉了下来：“阿晚，你醒醒！我是阿绯啊！你说要给我炼药，要跟我一起吃糖糕的！”
秦晚的意识在挣扎，可催龄丹的药力还在发作，魔气像藤蔓般缠着她的仙力，让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她挥剑砍向顾星辞的阵盘，却在看到顾星辞空荡荡的右臂时，心脏猛地一抽——那是之前为了拦她，被她的魔气咬断的。
“别打了……”秦晚的仙力开始逆行，胸口像被火烧，她能感觉到自己的仙力在一点点燃尽，用来对抗体内的魔气。王叔见她迟迟不下杀手，怒喝着冲过来，想亲自动手，却被石坤的石盾挡住。
“阿晚！用你的仙力冲开命盘纹！”苏清瑶的治愈灵力化作光带，缠上她的手腕，“我们帮你！”
秦晚闭上眼，拼尽最后一丝仙力，朝着命盘纹冲去——“砰”的一声，命盘纹裂开，魔气瞬间消散，她的身体软了下去，魔剑“哐当”掉在地上。
再次睁开眼时，她躺在峡谷的碎石地上，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鼻尖萦绕着浓郁的血腥味，她缓缓抬起手——双手沾满了暗红的血，指甲缝里还嵌着碎肉和血痂，那是三个村落村民的血。
“啊——！”秦晚突然尖叫起来，猛地往后缩，双手在地上反复蹭着，想擦掉那层洗不掉的血。可血痂蹭破了掌心，流出新的血，把碎石染得更红。她看着不远处倒在地上的魔剑，看着自己长了好几岁的手，突然想起溪云村那个举着糖人的小女孩，想起青峰村郎中的笑容，想起落霞村阿婆的桂花……
“是我杀的……都是我杀的……”秦晚抱着头，蜷缩在地上，眼泪砸在血污的手背上，晕开细小的红痕。她终于恢复了意识，却宁愿自己永远被困在王叔的控制里——至少那样，她不用面对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不用想起那些被她亲手毁掉的生命。
王叔被石坤和陆惊寒缠住，还在嘶吼着让她起来杀人，可秦晚再也动不了了。她看着温予绯朝她跑过来，眼里满是心疼，却只能往后缩：“别碰我……我脏……我杀了好多人……”
(http://www.220book.com/book/V89H/)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