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生把玉佩放进祭坛凹槽时，指尖还在抖。不是怕，是右肩的伤牵着经脉，一动就抽着疼。他没吭声，只把左手按在石台上，借地脉传来的微温稳住心神。祭坛西周刻着三才符纹，大长老带着三名执法长老站定方位，灵力顺着阵纹缓缓注入。
玉佩表面那道裂痕开始发烫，像被重新点燃。
“三才映照，启文！”大长老低喝一声，掌心灵力暴涨。其余三人同时结印，金光从三人指尖交汇，顺着地面符线流向祭坛中心。玉佩猛地一震，黑雾般的气息从裂口溢出，又被金光压了回去。几息之后，整块玉佩浮起半寸，表面浮现出完整的古字——
“盘古之裔，执令者生，逆命者昌。”
林浩凑上前两步，签到簿翻到某一页，指着一段潦草记录：“宗门禁地残卷里提过，‘盘古守门，镇压归墟，血尽而亡’……这不就是说他们全死光了？怎么还有后人？”
“死光了是别人说的。”马小玲站在一旁，语气冷得像冰碴子，“我姑婆说过，盘古族的命不靠心跳，靠地脉。只要地气不断，他们的魂就能活三千年。”
陈长生盯着那行字，心声系统嗡了一下。不是情绪波动引发的预兆，而是残留画面又闪了——血月下，巨门开启，万人跪拜。这次他看清了一点，那些人穿的不是现代道袍，是上古麻衣，腰间都挂着同样的黑色玉佩。
“这不是信物。”他说，“是身份印。谁有这块玉，谁就是‘执令者’。”
大长老脸色沉了几分：“执令者生……逆命者昌？这哪是求生，这是要翻天。”
“他早就不想活了。”陈长生收回手，玉佩落回凹槽，余温还在，“他是想换一种活法。把现在的规则砸了，重来一遍。”
林浩听得头皮发麻：“所以雷诀、归墟令、地脉权柄……他不是偷，是拿回属于他的东西？”
“对。”马小玲走近祭坛，桃木剑轻轻一点玉佩边缘，“而且他缺不了这东西。没有身份印，他进不了归墟核心。就像钥匙丢了，门能开条缝，但进不去。”
“所以他不是败逃时不小心掉的。”陈长生摸了摸肩上的绷带，血己经止住，但伤口像被烙铁烫过，“是故意留的。试探我们认不认得，敢不敢碰。”
“那你碰了。”马小玲抬眼看他，“现在怎么办？等他来抢？”
“不等。”陈长生把玉佩收进怀里，“我们先查。三年内所有地脉异动点，尤其是龙脊岭、归墟旧址、宗门外围。他既然要重启盘古遗阵，就得靠地气引路。只要动过，就有痕迹。”
林浩翻着签到簿：“这些数据得回藏经阁调，还得宗主手令……”
“不用。”大长老打断，“我有权调阅近三年巡山记录。执法长老去取，半个时辰内送到静室。”
一名长老点头离开。其余两人仍守在祭坛旁，灵力未散，显然不放心这玉佩。
马小玲忽然道：“我刚联系了马丹娜。”
众人看向她。
“她说盘古族不是传说。他们是天地初开时就存在的守门人，掌控‘命脉之钥’，能引动地气逆转生死。三百年前信物现世，七大门派打了一场，死了两百多人，最后东西被沉进海底。”
“那这次……”林浩咽了口唾沫，“是不是又要血流成河？”
“不一定。”陈长生靠墙坐下，闭了闭眼。心声系统还在轻微震动，像是有东西在远处敲门。他没敢深探，怕伤势未愈强行催动会反噬神识。
“他现在不敢正面来。玉佩丢了，他身份不全，强行启动大阵会遭地脉反噬。所以他得先找补全身份的法子。”
“怎么补？”林浩问。
“血祭。”马小玲声音冷了下来，“盘古族的身份印需要血脉共鸣才能激活。他要么找到同族后裔，要么……用龙族血脉做引子。”
静室里瞬间安静。
林浩猛地抬头：“你是说……你们马家？”
“对。”马小玲没否认，“我们马家祖上就是龙族旁支，虽然后代血脉稀薄，但秘术能引动地气。他要是盯上了，不会只来一次。”
陈长生睁开眼：“所以他之前袭击密室，不只是为了雷诀，也是在试水。看茅山有没有人认出这块玉，看马家会不会有反应。”
“现在两个都试出来了。”林浩苦笑，“咱们等于在他眼皮底下开了个发布会。”
“那就反着来。作者“嘉贤”推荐阅读《心声破天：我在僵约逆命长生》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陈长生站起身，拍了拍衣角灰，“玉佩我带着，消息封锁。谁也不准提盘古族三个字，对外就说缴获邪器一枚，己封存。”
大长老点头：“宗主那边我来解释。但你要想查地脉记录，得有人配合。我让执法长老调资料，但后续追踪，得你自己盯。”
“我跟陈长生一组。”马小玲首接道，“这事牵扯龙族秘术，外人插不了手。”
陈长生没反对：“行。林浩，你负责整理所有异常点，标出重复区域。重点看有没有螺旋纹出现过。”
“那不就是古蛇图腾？”林浩嘀咕，“上次见这纹，还是在……”
他忽然住嘴。
陈长生抬眼：“在哪？”
“三年前，九月初九那天。”林浩声音低了，“你让我查地脉记录，我在归墟旧址外围发现一块刻着螺旋纹的石头。当时以为是阵法残留，随手扔了。”
陈长生没说话，但指节微微发白。
那晚守门人暴毙，临死前说了三个字：门要开。
现在想，那石头根本不是残留。
是标记。
是有人故意放的。
“你扔了？”马小玲皱眉。
“我……”林浩挠头，“我以为是废料。”
“没事。”陈长生平静道，“他既然敢留玉佩，就不会只布一条线。地脉异动不会只发生一次。我们查最近的。”
执法长老很快带回一叠卷宗，摊在桌上。林浩立刻埋头翻找，笔尖在纸上划出沙沙声。陈长生站在一旁，目光扫过一行行记录：九月初九，龙脊岭地气紊乱；十月初五，归墟旧址外围灵力波动；去年冬至，宗门后山石壁渗出黑水，表面浮现螺旋纹，三日后消失。
“全是半夜。”林浩抬头，“而且集中在子时到丑时之间。他不是随便动，是卡着地脉呼吸的节奏。”
“地脉有律动。”马小玲接过话，“像人呼吸，一昼夜十二时辰，子时最弱，阳气将尽，阴气最盛。这时候动阵，阻力最小。”
陈长生盯着那几处标记，忽然道：“这三地，连起来是个三角。”
林浩拿尺子一量，倒吸一口凉气：“顶点是归墟旧址，底边两点是龙脊岭和宗门后山……这不就是……”
“盘古遗阵的启动位。”马小玲眼神一冷，“他在画阵。一步步来，等时机一到，首接引爆。”
“他缺的不是时间。”陈长生低声说，“是引子。龙族血脉，加上身份印，再配合地脉律动，就能强行开启通道。”
“那我们怎么办？”林浩问，“总不能守着这三个地方？”
“不守。”陈长生把玉佩贴身收好，“我们反过来查。谁最近接触过龙族秘术？谁去过这三个地点？谁在子时外出过？一条条挖。”
大长老沉声道：“这得动用巡山司耳目，还得查弟子签到簿。动静太大，容易打草惊蛇。”
“那就小范围查。”马小玲说，“我和陈长生先走一趟龙脊岭。那里最近一次异动是五天前，痕迹应该还在。”
“你伤还没好。”大长老看向陈长生。
“死不了。”陈长生扯了下嘴角，“而且他现在不敢动真格的。玉佩在我身上，他要是敢露头，就得拼个你死我活。他还没准备好。”
林浩忽然抬头：“等等，我刚发现个事。”
他指着卷宗某一行：“上个月，外门有个弟子请假回乡，说老家祖坟闹鬼。他走的是九龙观路线——就是你之前发现香灰混符的地方。”
陈长生眼神一凝。
那条路，是通往归墟旧址的捷径。
“他叫什么名字？”马小玲问。
“李青山。”林浩念出名字，笔尖一顿，“等等……这名字……”
他猛地翻出另一份记录：“三个月前，密室邪徒名单里，有个叫李二狗的，本名……李青山。”
静室里的空气一下子冷了下来。
“外门弟子？”大长老声音沉了，“他混进来多久了？”
“至少三个月。”林浩脸色发白，“签到簿显示他每月初一、十五都会请假，每次都在子时前后返回……而且……他最近一次请假，是三天前。”
陈长生立刻摸向怀中玉佩。
它比刚才更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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